今天是张家小孩放野回来的最后日子,许多后生已经陆陆续续的归来了,但是他们都没有什么很大的收获,这让他们的父母很是不悦与蒙羞。
张家人从小就严格训练古墓知识和一些倒斗考核,而放野则是每一个张家人满15周岁后经历的第一个可以实施这十几年来成果的机会。
这无疑也是一个可以在家族中为自己也为自己父母争光的好机会。但在民国时期,倒斗盛行,很多平头百姓都为了生计也开始接触这极损阴德的活计。
从而让全国各地出现了到处是倒洞,无墓可倒的现象。不论是大墓还是没什么油水的小墓都被倒了个七七八八,那些极难寻找到的古墓和凶墓这些十几岁的孩子根本无力进行作业。
让张家这一代海字辈的小辈放野成果形成了历史以来断崖式一般的下跌。
寒冬里的风刮的很冷,吹在人面上就像是刀子在刮一般。
在张家主家的一处空大的围院中心,一个穿着袍子的健壮男人将一个约摸十三四的孩子一脚踢倒。
那是个小男孩,虽然有个十三岁但看起来发育并不怎么好,极为的瘦弱。他穿的破破烂烂,身上披的也是麻质的烂布。脚上的鞋底是冻住了的泥巴,应该是最后一批赶回来的放野小孩。
他瘦小的身板完全经不住男人全力的一踢,擦着地一路滚到了中央立起的木桩之上,周围都是民国打扮的男女,他们安静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他们没有闲言碎语也没有交头接耳互相对视,只是在远处的一角站着,淡淡的看着长老的所做。
仿佛那被踢开的不是个孩子,就是个平常碍脚的破布。
张海官的手抓着木桩,都包不住那细的夸张的木头。他慢慢的站了起来,逐渐站定,擦了擦自己脸上的灰土,平淡的看向那个打他的男人。
“我再问你一遍!跟着你去的那些孩子去哪里了!”
男人的脸上满是怒色,在他说话的时候从嘴里冒出来了股股寒冬白气。他的鬓角青筋暴起,看着这个小孩越发的气闷。
“他们死在了江苏和安徽交界的马家族坟里。”张海官又重复了一遍。
他平淡的语气让男人的拳头紧握,就又要冲上去打他。
“我知道你师父,你养父为什么会死了!你就是个扫把星!”男人喊到,却被赶来的一人拦住,他回头看过去是族中的另一位长老。
来的是一个老头,留着长长的白须和花白的长发。他看了眼远处站着的张海官无奈的安慰起眼前的男人,却被男人一把用力的甩开了手。
“死的又不是你儿子!又不是你们的儿子!都是些外族人,所以你!你们都不在乎是吧!”男人大叫着,看着沉默的众人,又狠狠的看了眼小孩气的撞门离开了。
张海官看着所有站着不动的人,只感觉继续待在这里有些眩晕。他在所有冷漠的目光中走出了大院,在风的推搡下来到了祠堂的门口。
他站在那扇祠堂的大门前显得特别的小,他还没有资格进入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