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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暴?!

叶鸿宣一个头两个大,他不过是抓了柳氏的手腕,怎么就成了家暴了?!

户部给事中的夫人到底是如何传的?

怎么连陛下都听说了?!

他不知道给事中夫人昨儿从侯府离开后跟自个的小姐妹讨论得异常激烈。

说定远侯和夫人捧在心尖尖的姑娘叶灵娇不是夫人亲生的,因为夫人没教好叶灵娇,还对夫人发了火!

正巧宫中采买的嬷嬷路过,到她嘴里就成了:定远侯用夫人当靶子日日和外室厮混,还把外室生的女儿抱回来硬要交给夫人养,夫人不听就要休了夫人,还打夫人的巴掌!

到裴铮耳里的最终版本是:叶灵娇身边的嬷嬷就是叶鸿宣的外室!叶鸿宣有极其独特的癖好,就喜欢风韵犹存的老嬷嬷,还用定远侯夫人当挡箭牌。

夫人不堪折辱,要同叶鸿宣和离,叶鸿宣不肯,对夫人拳打脚踢,打得夫人差点去了半条命!

裴铮望向叶鸿宣的眼神极其古怪。

“叶卿……朕……咳咳……朕尊重你的喜好,宫中有许多还未出嫁的嬷嬷,若是叶卿……喜欢,朕就给你送到府上去。”

这要不是在朝堂上,在幼帝面前,叶鸿宣就当场骂娘了,这谣言怎能传得如此离谱?

他不断用袖口擦着汗,道:“劳烦陛下,臣不用。”

“诶,不用不好意思。”裴铮大手一挥,“如今宫中老龄化严重,正好叶卿喜欢,替朕分担一下也好。”

“噗。”

端王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叶鸿宣的脸色比放了半个月的剩饭还要馊,下意识地去看端王。

端王摆摆手道:“抱歉定远侯,本王只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叶鸿宣心里的刀子都要给端王戳漏风了。

不举都治好了,可不是高兴吗?

但这话他不敢当着端王的面说,万分无奈道:“臣真没有如此癖好,还请陛下不要再开臣玩笑了。”

在严肃的朝堂上几次三番解释自己不喜欢老嬷嬷,叶鸿宣的脸都要丢光了。

忍字头上一把刀。

官员们都在看叶鸿宣的笑话,忍笑忍得非常痛苦。

叫你爱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吧?

裴铮恹恹地托着下颌,“但你为着外室之女欺辱自己的妻室,总不是朕冤枉你了吧?”

叶鸿宣都要烦死了。

幼帝怎么连自己的家务事都要管?

只好跪下请罪,“臣知错,以后绝不再犯。”

“你自己都认错了,那朕也不好不罚你。”

叶鸿宣:“啊?”

幼帝不应该说下不为例吗?

只见龙椅上的幼帝还真就思考起来。

“罚你停职两天?不行,在家里睡大觉不用上朝未免也太爽了。那就罚你八千两白银,充入国库好了。”

叶鸿宣的牙都要咬碎了。

侯府的银两本就不多了,五千两给了柳家,这再罚八千两,定远侯府岂不是就是个空壳子了!

他强颜欢笑道:“谢主隆恩,臣……领罪受罚。”

下朝的时候叶鸿宣是撑着栏杆走的,他走在人群中,总感觉有许多异样的眼神投射在他身上,一回头却什么也没发现。

拖着脚步好不容易走到宫门口,就见到马车旁神情焦急的管家。

管家忙不迭跑过来告诉叶鸿宣:“侯爷!昨夜里柳家存放云姜瓷器的仓库起了火,货物通通没救回来!”

“咱们的五千两银票……没了!”

叶鸿宣闻此噩耗,只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放火的贼人还没有抓到吗?!”

柳父暴喝质问,他得知仓库失火以后整整两日没睡,只靠一口气吊着。

小厮颤颤巍巍地回禀:“奴才已经报官了。”

如今柳家的仆从都走得七七八八了,就剩他一个。

“报官有什么用?!”柳父发狂道,“我等了两日一点进展也没有!一个个都是吃白饭的!”

那仓库里可是他的全部身家啊!全部啊!

他连容儿的嫁妆都投入进去了啊!

就这么一把火烧没了!烧没了!

容儿日后嫁人没有嫁妆在婆家怎么抬得起脸?!

外头的那些个白眼狼还等着还钱呢!

老天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柳家!

我柳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厮道:“老爷,那些讨要工钱的今日又来了。”

柳父如今烦都要烦死了,头痛欲裂,怒道:“让他们滚!我又不是不给!等抓到放火的贼人赔了损失,我就把工钱全还给他们!”

“你让谁滚?!”

乌泱泱的一群伙计闯进柳家,“柳老爷,我们念在曾经的雇主情谊上,对你一再宽限,你一拖再拖,我们连饭都要吃不起了!”

“我现在没钱!”柳父理直气壮道,“等我有钱了立马就会给的!”

“等?等到猴年马月你都没钱吧?”

那些伙计再也忍不住,冲上前按住柳父。

柳父惊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做甚?!”

伙计恶狠狠道:“给个教训,剁你一条腿!”

抄起斧头就要砍下来!

“等等!”柳父喊得喉咙都嘶哑了,“我还有宅子!我可以把宅子抵押给你!”

伙计这才停下动作,“地契呢?”

地契一直被柳父贴身藏在胸口,毕竟这是柳家最后的产业了。

他犹豫地将地契拿出来,被伙计一把抢了过去。

伙计满意道:“这么大的宅子,够还欠兄弟们的工钱了。”

他揪住柳父的后脖领子,将他扔出了柳宅。

小厮抱着包袱,将几锭碎银子给了柳父。

“老爷,奴才要回老家了,您多多保重。”

柳父把碎银子扔了回去,“我不要你的施舍!”

小厮拾起银子,对柳父吐了口唾沫,“老东西,不识好歹。之前大小姐在的时候咱们过得多滋润,你偏偏要和大小姐断亲。”

“眼瞎了疼那个下堂妇余婧容,你看柳家出事到现在她出现过吗?”

“活该你老了一无所有,以后讨饭去吧!”

说完还不解恨,大着胆子踢了柳父一脚。

柳父年纪大了,又在大狱里落了不少伤病,根本反抗不了。

只能瘫坐在地看着小厮离开的背影无能狂怒。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等我东山再起,哪条腿踢的我我就剁哪条!”

“容儿上回差点小产,分身乏术才没来帮我。”

他落魄地起身,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竟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