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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贤一拍大腿,“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察觉到周围人看了过来,陈贤又低下头小声道:“这事儿也是我道听途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给你说啊,以后你要是拿着这个在外面造谣,可千万不要拉上我,我还小,还没成亲呢。”

夏哭夜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他是那种会在外面造谣的人吗?

这人都把他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而且,他要是没记错,陈贤好像二十五六了吧,自己的户籍上可只有二十二岁。

要是他小,那他是不是成小孩了。

“害,总之这事儿吧,咱们就当个乐子看待就成。”

夏哭夜点点头,心里却不相信太傅通晓未来。

刚才陈贤说太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他更相信太傅应当是察觉到什么了,才会借着宋钰安称病不再在朝堂上活跃。

别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他们的聪明盖过了世间大多数人,他们通晓古今,以天下为棋局,以众生为棋子。

都能以天下为棋局了,要从其中推出些结论对他们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一旦推出结论,要避世亦或是要搅局都在他们心念之间。

所以说,他更相信太傅便是从中窥探到了什么才选择的避世。

不然谁家老人一病就是十年之久,还一点风声都没传出来的?

这显然就不合理嘛。

“也不知道这太傅和那个所谓的先生有没有关系。”夏哭夜心想。

他今天之所以跟陈贤东拉西扯其实只是想打听一下丞相府的事罢了,没想到还扯出一个太傅。

之前唐悬被他杀了,至今大理寺都没查到凶手,因为时间过了太久,这件事已经被立为无头悬案。

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件事可能已经结束了,但对于他来说,这件事才刚开始。

毕竟那个隐藏起来的先生一直没抓到。

这人一天没抓到他心里就一天不安。

唐悬死之前最亲近的人似乎是丞相褚先同,褚先同作为大夏的丞相,要做些事情实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他最先怀疑的就是褚先同。

在翰林院时他就从翰林院那些八卦男口中得知陈贤的未婚妻是褚先同的嫡女,今日便想着从陈贤这边探探风。

但经陈贤这么一八卦,夏哭夜又有些茫然了。

因为他听得多了,反而觉得太傅的嫌疑也挺大的。

不是说天才和疯子仅一线之隔嘛,太傅有着超强大脑,想干点疯狂的事似乎也说得通?

夏哭夜大脑发胀,感觉今天知道的东西有点多了。

“有什么办法能去太傅府上拜访一下就好了。”夏哭夜心想。

他想的是自己在这里瞎想其实也想不个所以然来,要是真想知道太傅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能跟太傅近距离接触了才知道。

只是,他现在只是个从五品的小官,手中一无拜帖,二无人脉,又怎么可能见到太傅呢。

哦不,人脉他还是有的,皇帝不就是他的人脉么?

只是……

谁家好臣子敢把皇帝当人脉使用啊!

“你咋了?”陈贤吃完红薯看他蹙着眉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郁闷罢了。”夏哭夜狠狠咬了一口红薯,在今天,他再次感觉到自己的人脉有多窄了。

“你和那个,嗯,黎染熟吗?”过了一会夏哭夜又问陈贤。

“还行吧,也不是特别熟,他时常在外游历,不怎么在京城,很难遇到,如果你遇到他,应该很快就能和他成为朋友。”陈贤说。

“为什么?”夏哭夜不解。

“黎染,”陈贤想了想,然后总结道,“是个很温柔的人。”

夏哭夜:“???”因为太温柔,所以能成为朋友?什么逻辑。

想不通。

“阿夜!”在夏哭夜绞尽脑汁思考陈贤话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他一抬头,陆鸣正坐在马车里笑吟吟的看着他,他赶忙站起来,“你忙完了?”

陆鸣点头,“嗯,你和陈大人这是……”

陈贤也听到了陆鸣的声音,他这是第二次见陆鸣,之前夏哭夜去西北,陆鸣送夏哭夜他曾见过一次。

“夏夫郎好。”

“陈大人好。”陆鸣回礼。

夏哭夜笑笑,“没做什么,就是闲聊一会。”

陆鸣微微点头,“那现在可聊完了?若没聊完,我再等一等。”

陆鸣以为夏哭夜和陈贤在聊公事。

陈贤正要开口,夏哭夜却直接道:“聊完了,咱们现在回去吧。陈大人再见。”

陈贤瞪着双眼目瞪口呆的看着夏哭夜上马车。

陆鸣心里暗自发笑,随后他看向陈贤,笑着招呼,“陈大人不妨一起?我记得陈大人府上离我家也挺近的,这会天色不早,走路回去得好一会。”

夏哭夜这次倒是没当铁公鸡,因为他府上跟陈府离得的确近,于是他也道:“一起吧,不然明日你又该说我小气了。”

陈贤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眯眼看着夏哭夜,似乎想从夏哭夜脸上看到一丝阴谋。

但可惜,这次夏哭夜是真心实意邀请他的。

他们今天忙了一天,开荒的时候逗一逗陈贤那还成,没道理下班了还逮着人家一个劲欺负。

有种被金子砸中的感觉,陈贤迷迷糊糊上了马车。

“你们应该还没吃晚饭吧?尝尝我新做的甜点。”待陈贤上了马车,陆鸣从一个精致盒子里拿出两个小蛋糕给两人一人递了一个。

一块巴掌大的甜点,呈正方形,甜点上浇了一些蓝莓果酱,最顶端还躺着一颗蓝莓,光是这甜点的外形就让陈贤不忍心将其吃掉。

甜点装在厚油纸盒里,夹层里还放着一根小木勺,跟夏哭夜以前用来舀冰淇淋的小木勺一致。

夏哭夜早就习惯经常被陆鸣投喂,对此没感到多奇怪。

陈贤看了下夏哭夜,随后照着夏哭夜的样子从夹层里找出小木勺。

夏哭夜敲了敲甜点,甜点duangduang的晃了两下,他笑了下,舀了一小勺递到陆鸣嘴边。

陆鸣脸上泛起一丝薄粉,他嗔怪的看着夏哭夜,示意夏哭夜这里还有其他人呢,但夏哭夜毫不在意,“没事,他不介意的。”

陈贤本来还专注手中甜点,没注意这边的,现在不想注意都不行了。

不过,看着人家小两口恩爱,他心里多少有些尴尬,他咳嗽一声道:“你们不用管我,当我不存在就行,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听到没?咱们当他不存在就行,吃吧。”

陆鸣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乖乖张口。

看他吃了,夏哭夜眉眼都带上了笑意。

他刚才瞥到陆鸣那盒子里只有四个甜点了,那四个应该是给崽崽稚儿还有大壮以及陆知鸢的。

而陆鸣自个儿的应该是给了陈贤。

陈贤到底是客,他平时爱欺负人家,但这种时候要是把甜点拿回来,那他成啥人了?陆鸣又成啥人了?

更何况,比起跟陆鸣一人一个甜点,其实他更喜欢和陆鸣吃一个甜点。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一小个甜点吃完,期间陆鸣始终红着一张脸,还时不时状似不在意的用手做扇子扇一扇风,像是马车里很热似的。

要不是现在外面正在飘雪,他真以为现在是夏日了。

陆鸣就是这样,在别人面前脸皮薄得很,他稍微调戏一下他就能又红脸又冒汗的。

把陈贤送到家,两人才又往自个家赶。

“你以后,别,别这样了。”陈贤一走陆鸣就磕巴的跟夏哭夜商量起来,“刚才你也太不见外了,谁家夫郎吃东西还要夫君喂的,实在是太羞人了。”

如果刚才这马车里没有陈贤,或许他还没什么,甚至很享受这种感觉。

但是,陈贤刚才就坐在他们对面呢,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们两个的动作。

他觉得,很多事情他和夏哭夜关起门来爱怎么来怎么来,但在外面,他始终是有些害羞。

这跟他是不是古代人没关系,主要还是他性格如此。

夏哭夜看着他变成个小结巴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拉过陆鸣,挑着人下巴,“你羞什么?该羞的人是陈贤还差不多,人家夫夫两个调情,他但凡多看一眼都是他不对好吧。”

“胡说八道。”陆鸣打开他的手,“没个正形,该打!”

夏哭夜心里像是被猫抓了两下似的,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被挠两下他就有些把持不住了。

“咳,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盯着陆鸣看了几秒,夏哭夜不自在道。

陆鸣不疑有他,直接靠了过去。

谁知刚一靠过去,夏哭夜就攥住了他手腕把人拽进了自己怀里,随后一个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陆鸣瞪圆了双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夏哭夜在外面居然也敢乱来,要知道他们现在穿过的这条街可是时不时就有人路过的。

而且,马车外面还坐着石叔啊,这家伙就不怕别人听到什么吗?

他心中惊涛骇浪,耳听八方,生怕被人听到什么。

亲人的人全心投入,被亲的人神游天际,夏哭夜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他控着力道咬了一下陆鸣下唇。

疼痛传来,陆鸣一惊,什么也顾不上了,当即回神给了夏哭夜肩膀一巴掌,然而换来的却是夏哭夜更加霸道的吻。

“嘶~唔!”

“主子主君,怎么了吗?”石叔隐约听到了一点声音,但没听仔细。

陆鸣心脏怦怦乱跳,听到石叔喊他们的时候,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夏哭夜终于舍得松开他了,他冲石叔道:“没什么。”

石叔哦了声,继续赶马车。

陆鸣唇瓣都被吻红了,他擦了擦嘴,没好气的瞪了夏哭夜一眼。

这家伙,也不看看他们身处何地,这还在外面呢,要是不小心被外面的人听到还得了?

夏哭夜捧着他脸给他轻轻擦拭了下还泛着光泽的唇瓣,看他还怒瞪着自己,他笑道:“抱歉,血气方刚的年纪,没把持住。”

说着他又低头亲了一下陆鸣,一触即分。

夏哭夜说得实在是太露骨,陆鸣浑身燥热,比刚才被夏哭夜喂甜点时还热。

幸而这时石叔又开口了,“主子主君,到了。”

“到了。”夏哭夜掀开帘子跳下马车,陆鸣紧随其后。

两人一回到家就发现家里大变样,院子里那几棵叶子早就掉光的树上挂满了红灯笼,花草也被精心的打理过,而院中的厢房耳房也都贴上了漂亮的窗花。

整个院子都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唯一让夏哭夜奇怪的是,他和陆鸣都回来了,也不见董婶和崽崽等人出来。

“奇怪,崽崽他们去哪了?”陆鸣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两人边说边往正屋走去,走到正屋,两人隐隐听到董婶等人的声音。

“我去找找,身上寒气重,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夏哭夜拍拍陆鸣手背,然后往后院走去。

到了后院,夏哭夜老远就听到了董婶的声音,“唉哟,小主子,您可快些下来吧,等会踩滑摔跤了可就不好了。”

“是呀哥哥,你爬那么高,等会要摔了。”这是稚儿的声音。

“不要,我就要在这上面,平时知鸢姐姐也喜欢飞檐走壁,为何崽崽不能飞檐走壁?我也要飞檐走壁。”崽崽俏皮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从夏哭夜头顶传来。

董婶等人似乎是跟着崽崽转的,刚才还是侧对着夏哭夜的,这会儿转过来刚好看到夏哭夜。

夏哭夜一听几人的对话就知道夏朝旭这小子又趁着他们不在家调皮捣蛋了。

董婶一行人一看到他急忙要行礼,夏哭夜立即摆摆手,示意董婶不要声张。

董婶等人连忙闭嘴,心想小主子要倒大霉了。

夏哭夜看了看后院,后院没有梯子,但角落有棵树,树上本来堆积了雪,但现在雪没了,上面还有几个小脚印。

看来崽崽就是借着这棵树上的房顶。

夏哭夜冷着脸,然后借着树蹬了一脚,随后就飞上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