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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哭夜正准备跟他继续周旋,结果褚先同先开口了,“夏大人,我听皇上说你是海外来的?”

夏哭夜有些意外墨九卿居然会跟褚先同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

在朝堂之上,这褚先同基本上是每天都要被墨九卿拉出来鞭一顿尸,而褚先同每天也像个出气筒一样任由墨九卿鞭尸。

他还以为两人的关系很不好呢,毕竟对其他人墨九卿基本上都是一视同仁。

他也没想太久,淡淡道:“下官的确来自海外。”

褚先同落下一子,又笑道:“夏大人可否为本官讲一讲你们海外的事,说实话,老夫一把年纪了,还不曾去过海外呢。”

夏哭夜胡编乱造说了一些“海外”的事,把褚先同和唐悬都说得一愣一愣的。

从决定留下来那一刻,夏哭夜无时无刻都在完善他的人设,到现在,无论别人怎么问他,他都能编出一个毫无漏洞的过往。

再者,他家是海外的,还是那种要在海上漂流一两年才能到的海外,他相信不会有人真无聊到跋涉千万里去调查他的背景。

跟褚先同二人一说就是一早上。

夏哭夜发现褚先同和唐玄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两人从他的家庭一直旁敲侧击的打听有关他的一切。

从听到唐悬的名字那一刻,夏哭夜就自动将褚先同划为坏蛋那一行了。

毕竟谁家好人会三番两次的去绑架别人家的小孩。

夏哭夜半真半假的把自己的事跟两人讲述了一遍,给两人留下自己就是个愣头青的形象。

午时褚先同想留自己吃饭,夏哭夜委婉的拒绝了。

离开丞相府后,夏哭夜回家随便吃了点饭就又拿着拜帖出了门。

一天时间,夏哭夜把要去拜访的人全给拜访了。

第二日,夏哭夜去了满堂香。

他的满堂香其实按理来说是个食肆来着,在青山县的时候,满堂香就有个每月限供两份吃食的规定。

只是因为他定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所以除了第一天给萧子墨几人的父母做过一顿以外,他就没再做过。

他也听萧子墨说萧父萧母几人在外给他做过宣传,但一听他一顿饭要几十两,就直接被吓跑了。

就算是他们的合作伙伴,听后嘴上说着会来照顾一下他的生意,结果到最后也不曾来过。

这次到了京城,满堂香这个业务他还是不打算丢掉。

他不仅不打算丢掉,他还要超级加倍。

他从满堂香里拿出他的特制小黑板,又从空间里掏出一彩色粉笔,然后刷刷就在小黑板上画了几幅图。

小黑板说是小,但其实也有半人高,一人宽了。

夏哭夜没在小黑板上胡乱画,而是画了下了四道菜,三菜一汤以及一盘饭后点心跟一盘水果。

画完以后,他在旁边把今日份内容写下:

满堂香今日提供吃食如下:

壹、红烧肉

贰、清炒时蔬

叁、蒜泥白肉

肆、玉米胡萝卜排骨汤

四道菜,对应他画的四副画。

写完夏哭夜又在末尾标注:四道菜为一个套餐,一个套餐二百两,点心水果包含在套餐中。

另外,此套餐乃药材做的药膳,可延年益寿,小痛小病当天就能痊愈,因此谢绝还价。

当然,如遇东家心情极好,可免费提供。

三句话写下,夏哭夜满意了。

他也不担心京城人看不懂他写下的东西,这阵子陆鸣的尤可期商会已经遍布京城,其中涉及到的各种业务都有类似于套餐的东西。

在陆起陆承的“安利”下,京城人都已经接受了这个新名词。

写完这些,夏哭夜想了想又在小黑板上添加了一句:满堂香食肆开张全看东家心情,接受预订,但时间由东家决定。

最后一句写完夏哭夜总算满意,他把小黑板拿到满堂香门口放下,然后就回了后院。

现如今满堂香已经在京城站稳了脚跟,他们家的糕点更是受到京中人的一致好评。

在一个月前京城人也都知道了满堂香的东家就是状元郎他夫郎,所以客流量非常大。

夏哭夜把小黑板摆放好的一瞬间,周围就有人涌了过来。

看到上面一桌饭居然要二百两,人群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夏状元他疯了吧?”

“我也觉得,一个套餐二百两,他怎么不去抢。”

“可是,我听人说状元郎家的饭菜特别的好吃。”

“这再好吃,也不能一桌饭二百两吧?我就算去聚仙楼点一桌最贵的,也不过五十两。”

“可怕,这不是咱们穷苦人家吃得起的,我们一年也不过十五六两银,状元郎家这一顿饭就要吃掉我,我算算,我家一年十五两,两年三十两,三年,一,二,三……算不出来。”

“咳,可是状元郎说这饭可延年益寿,小病小痛当天就能痊愈。他说的可是痊愈,不是医好。而且,他后面还写如遇他心情好,他还能免费。”

“这种话你也信,连咱们喝的药都不能让人立马痊愈,他这药还是放在饭菜里的,这怎么想都不可能的。”

“而且,心情好这条,你怎么判断他是心情好还是心情不好?这根本就是他自己决定好吧。”

“我呸,我本来以为状元郎家的糕点那么便宜,他是个好人,没想到他也一样想方设法都要收刮咱们的银子,真是不得好死。”

“……”

人群议论纷纷,他们都觉得夏哭夜这是在抢钱。

对于这些夏哭夜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已经回了后院。

满堂香是分前院跟后院的,前院其实就是夏哭夜卖糕点的小铺子,而后院,后院除了学徒睡觉的房间以外还有两间房。

这两间房在几个月前就被夏哭夜给打乱重新装潢了一遍。

现在两间房早就不是房,而是两间类似于现代的包厢。

哦不,在这个朝代,这种应该叫雅间。

两间雅间装潢出来就是为了给客人使用的。

“今天估计不会有客人。”夏哭夜从房间里搬出来一把贵妃椅放在院子中躺了上去。

今天天色好,阳光打在身上不算热,他躺着躺着就睡了过去。

而此时满堂香门口围的人非但没被他的惊天价钱吓跑,反而围着小黑板不断唾骂。

与此同时,两个身骑高头大马,身着华服的男子出现在了华春街街口。

左边的男子一身黑色劲装,五官跟叶青羽有些相似,但模样明显青涩许多,看着也就十六七的样子,神情中也多了丝玩世不恭。

右边的男子一身红色劲装十分惹眼,劲瘦的腰间别着一把长剑。

比起左边的男子,这男子就更像个纨绔子弟,他神情倨傲,右手手持一支纯黑玉箫翻来覆去的转,“我说叶亦尘,宋钰安那个疯子死了就死了,你干嘛非要大老远的跑回来看他最后一眼,我可听说了,他可是被烧得面目全非,你去一定认不出他的。”

“怎么说也是一起长大的,就当送他最后一程呗,再说了,我家就在京城,我回来也很正常吧。而且,我听父亲说我小堂叔因为宋家一事伤心得整日茶不思饭不想的,我不得回去看看。”叶亦尘拽着缰绳淡淡说道。

男子瘪了瘪嘴,没再说什么。

叶亦尘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警告他,“白珩,我可警告你,你跟我去见了我小堂叔,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许对他不敬,更不能把你那臭脾气往他面前撒,让我知道,我削死你。”

白珩狠狠翻了个白眼,“知道的是你小堂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心上人。”

叶亦尘眉头一拧,一脚踹了过去,直将白珩踹下了马,白珩似乎早就料到了叶亦尘会踢他,直接来了个侧空翻稳稳当当落地。

叶亦尘也随之从马上翻了下来再次警告道:“我都跟你说了,那是我小堂叔,你再乱说一句,别以为你是我兄弟我就不会砍死你。”

白珩:“……”

“至于么……”白珩十分无语。

“很至于,我小堂叔是个很好的人。”叶亦尘严肃道,脸上那股子纨绔气都被白珩气得烟消云散了。

“好吧。”白珩耸耸肩,他现在算是知道叶亦尘有多在乎他小堂叔了,他开始转移话题,“我饿了,带我去吃饭。”

叶亦尘就跟川剧变脸似的,马上收敛了神色带着白珩去找吃的。

走到华春街街头,叶亦尘跟白珩一眼就看到了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的满堂香。

“那边怎么围了这么多人?”白珩眼中升起浓烈的好奇,“走,过去看看。”

要不说这两人怎么会玩到一块儿,一听到白珩的话,叶亦尘立马忘记了要回家的事,跟着白珩就去了满堂香。

满堂香门口实在是太多人了,两人挤进去后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前面。

“红烧肉,清炒时蔬,蒜泥白肉,玉米胡萝卜排骨汤,四道菜为一个套餐,一个套餐二百两。”看到小黑板上写的价格,白珩下巴都惊掉,“四个菜两百两?他咋不去抢?!抢钱不是更快?还有,什么是套餐?”

听到白珩带着方言的喊叫,周边百姓立马就知道他是个外地人,“公子,套餐就是一整套的餐食,就是这四个菜以及跟一盘果子,一盘点心合在一起便叫一个套餐,在京城除了饭菜,尤可期商会还有很多实惠套餐。”

百姓噼里啪啦给他讲述了一遍,白珩和叶亦尘听得云里雾里,但对套餐到底是有了些许认知。

“没想到几年不回京城,京城的变化会这么大。”叶亦尘啧了声感慨道。

白珩没听到叶亦尘的感慨,他紧盯着小黑板上的四个菜,夏哭夜的画工是跟他老娘学的,四个菜画得栩栩如生,而且他还对其上了色。

光是看小黑板上的画白珩都有种色香味俱全的错觉。

但就算这四道菜色香味再俱全,两百两也太过分了。

最重要的是这上面还写了什么这饭是用药材做的药膳,可以延年益寿,小痛小病当天就能痊愈。

白珩冷哼了声,“爷长这么大药膳没尝过一千也有八百道了,还从没听说谁家药膳可以延年益寿,甚至还能快速治病的。叶亦尘,今天咱就在这……”

白珩扭头看了眼满堂香的招牌,“满,满堂香,咱们就在这满堂香吃,正好骑了几天马,我大腿里边儿都被磨破了,现在痛得不行,我倒要看看他这饭菜能不能治病,若治好了,别说两百两,就是两千两爷都给他,若治不好,看爷不砸了他的招牌。”

叶亦尘也沉着脸嗯了声,他知道京城有很多人在招摇撞骗,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人会这么明目张胆。

周围百姓听到白珩的话,顿时笑了,“我说二位公子,你们应该是不知道这满堂香的东家是谁吧?”

叶亦尘,“是谁?”

“满堂香的东家可是咱们新科状元的夫郎,你要砸了人家的招牌恐怕不太可能。”

一听满堂香居然是新科状元夫郎开的,白珩和叶亦尘更生气了。

白珩直接拉起叶亦尘走进了满堂香,嘴里还骂骂咧咧,“他新科状元难道就能坑蒙拐骗了吗?看我今天怎么拆穿他。”

叶亦尘跟着点头,“等会回去我就跟父亲说这事儿,这种事居然会出现在京城,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人带着满腔的怒意踏进了满堂香,出来迎接两人的是长工阿复,“请问二位客官想买点什么糕点?”

“不买糕点,你们东家呢?我们是来吃饭的。”白珩倒是没为难阿复,只是语气不是很好。

阿复一惊,他们东家的饭菜有多贵他刚才也听客人说了。

就算他是满堂香的长工,但一个套餐两百两,他也觉得他们东家是在漫天要价啊。

他本来以为没人会来吃他们东家的饭菜,没想到还真有二愣子花钱找乐子。

“咳。”阿复咳嗽了声,对二人道,“二位稍等,我这就去叫东家。”

虽很恼怒,两人也没跟阿复进去,而是耐着性子在铺子里等着。

阿复来到后院,夏哭夜正睡觉,他也不知道夏哭夜是真睡着了还是在假寐,于是上前轻声道:“东家,外面有两个客人来吃饭,但似乎有些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