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不知道孙媳今天是怎么又惹你不快了！伯母和我只不过说上一些体己话，我以为您一向仁慈，就算往日里再不喜欢西府，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您会这般！”
“孙媳妇自认这些年，上孝长辈，下掌府中中馈，这些年毫无怨言，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惹了祖母不喜，竟然如此折辱我，难道世子去世后，我在这府中竟是没有一丝活路了吗！”
顾清雪眼眶发红，说话的时候，还向着蔡氏的方向投去了一个抱歉的眼神。
蔡氏只觉得心中更加熨帖。
同时在心中也不由同情起了顾清雪。
老夫人听到顾清雪的话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顾清雪会直接问话，竟让她一时有些下不来台了。
以往，她哪次这样指桑骂槐，不管是顾清雪还是方氏，都只会默默忍受，哪会像今天这样，步步紧逼。
老夫人本就是泥腿子的农妇出身，这指桑骂槐的本事更是是炉火纯青。
上一世的顾清雪就没少享受过这种待遇。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性子绵软，脸皮也是薄，根本就没有勇气说出来。
然而看着她一再的忍气吞声，那老夫人就更加变本加厉!|
记得是她前世身体彻底垮掉的最后一年，那老夫人直接吩咐身边的婆子抢了她的私库钥匙，然后丢下一句。
“顾清雪，你即是侯府的媳妇，那死后也是这侯府的鬼，那你这些东西也就是侯府的了！”|
她虽然满心愤恨，却根本无力去反抗了。
没想到上一世她那窝囊的一生，竟然可以重新来过。
顾清雪嘴角一丝冷笑闪过，双目中的锋芒竟让老夫人不由得心脏一阵狂跳。
往日里，她这个孙媳妇哪一次不是被她轻易拿捏，可现在这两个字突然浮现在她的心里，她心里竟然隐隐浮现自己被之拿捏的错觉。
老夫人喉头一紧，在顾清雪如此厉色的目光下，她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为什么她总感觉，如今的顾清雪浑身带着冷意，就像那地狱杀神一般。
一旁的方氏看到老夫人吃瘪，打量着顾清雪，深深的皱了一下眉。
原来的顾清雪和她一般的个性，更甚至在她受了老夫人的怒气后，还能对着顾清雪发泄几分。
可如今顾清雪的这份改变，却让她心中十分的不喜。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大家本来都是处在陋室，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身边的人竟然金玉叠翠，仆从无数。
于是，方氏稳了稳心神，声音威严，带着长辈的威仪，狠狠地斥责道。
“顾清雪，你这般顶撞长辈，简直就是目无尊长！还不快给老夫人赔罪！”
听到这番话，顾清雪神色冷冷的注视着方氏，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往日里，她这个装柔弱的婆母可是一向遇事就往后面躲，没想到今日竟然直接往她的枪口上撞了！
既然如此，也不怪她了！
于是，顾清雪立刻调转方向，身躯一步步朝着方氏逼近。
方氏原本就是纸老虎一般的人，如今被顾清雪身上的威势震慑，身体不由得朝着身后退去，下一刻后背竟是直直的撞到了后面冰冷的柱子。
“母亲可要慎言！您这一顶不孝的帽子落下来，可是想要逼死儿媳？”
顾清雪眼神噬人，竟让方氏的后背密密麻麻的的爬上了一层冷汗。
方氏看着如同阎罗一般的顾清雪，强打起精神，神情不自在的说道。
“我这......不就是想让你同老夫人认个错吗”
“认错？”
顾清雪冷哼一声，神色冰冷，她何错之有。
“我倒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不如，母亲告诉我。”
顾清雪轻轻一笑，目中厉芒迸出。
“你......你......”
看着窝窝囊囊的方氏，老夫人不由对着她瞪了一眼，心中暗骂一声。
这个蠢货！
方氏面上也是羞愧欲死，没想到她第一次摆出婆婆的威严，就被顾清雪虐打的体无完肤。
她太惨了。
呜呜呜......
不多时，姜舒柔和萧宴白就被带到了灵堂之中。
“请老夫人为我们母子俩做主！”
姜舒柔跪倒在地上，身形好不狼狈。
尤其是姜舒柔那张肿胀的几乎不辨人形的面孔，更是让人心中惊骇。
而一旁的萧宴白左右脸颊上也是有着明显的手印痕迹。
这一对母子的模样，倒是让人觉得心惊不已。
顾清雪微眯着眼眸，目光落在萧宴白的脸上。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她只在萧宴白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而现在......
这模样怕不是有人故意而为。
萧宴白感受到顾清雪的打量，不禁身体朝着姜舒柔靠去。
看到萧宴白惊恐的模样，姜舒柔不禁心底更是恨极了顾清雪。
顾清雪心中冷笑，这姜舒柔为了唱这出戏，倒是舍得下手。
如此，她怎样也要为这出戏，加上一些筹码了！
下一刻，顾清雪身影如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又是一巴掌甩在了姜舒柔的脸上。
“混账东西！不是让你们跪着吗？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让你们起来！给我跪下！”
这一声咒骂便是将老夫人也给骂了进去。
厅中的一众下人，皆神色各异。
“顾清雪你在干什么！谁让你动手的！”
老夫人一声怒喝，尖锐不已。
这声音竟是让萧宴白不尽的身躯颤抖起来，老夫人和方氏顿时心疼不已。
方氏纵是对顾清雪有着一丝惧怕，但是想到这可是她儿子仅存的一丝血脉，也不禁心疼的上前，将萧宴白揽在怀里。
看到老夫人的愤怒，顾清雪笑了。
“老夫人我教训一个连妾室都算不得的玩意？要什么理由呢？按照我大炎的律法，我就是将人发卖出去又如何！”
跪在地上的姜舒柔听到这话，顿时，面色一白。
对啊，无论她是不是生下了这府中的血脉，她的身份都是顾清雪可以随意处置的。
“你......你......放肆！”
听到顾清雪的话，老夫人面色大变！
怎么说这姜舒柔也是她名义上的孙侄女，更是生下了这侯府的血脉。
顾清雪这一番话，简直就是一个耳光，明晃晃的打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