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向了宁知微。
宁知微的神色非常淡定,清冷的声音响起,“容靖,你来彻查此案。”
容靖站了出来,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她这一边,“是。”
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是他唯一的选择。
宁知微看着底下惴惴不安的臣子们,“向军中发布圣谕,朕出身军旅,深知将士的不易,只要将士们不背叛朕,不作奸犯科,朕就永不背弃。”
这是君王的承诺。
众人肉眼可见的松驰下来,金口玉言,她都敢这么说,说明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或许,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比那些男性皇帝的心肠更柔软?
容靖深深的看着她,她太聪明,太厉害了,果断而又绝决,第一时间就稳定军心。
宁知微看向工部尚书盛夏,“工部。”
盛夏立马走出来,“臣在。”
宁知微淡淡的下令,“选址建功臣阁。”
“是。”盛夏的声音清脆而又响亮。
她谁都不服,只服自己的君王。
杀功臣?她是绝对不会信的,这只是有野心之人放出来的谣言。
女帝足够自信,足够强势,认为能压制住那些勋贵,又保必杀了他们。
这下子大家更放心了,入功臣阁的人都将留名青史,履历足够亮眼,反正,不可能出现被皇上诛杀的情况。
甚至有人神色激动的问道,“皇上,这功臣阁怎么选人?”
武将最高荣誉是,封狼居胥,谥号“文正”为文臣最高荣誉,而进入功臣阁是所有官员共同的梦想。
这是无上的荣耀,也是后代子孙的资本。
就此,各家会卯足劲往前冲。
那就好好表现吧。
宁知微心思飞转,“朝中所有人都可以参与,匿名写下你心目中的答案,统一汇总后,再由六部尚书复核。”
“最后,由朕来定名单。”
她给出了一个大致的框架,最终的决定权在她手里。
也变相的表明,她绝无诛杀功臣之意。
大家都跃跃欲试,斗志盎然,这名额有限,拼了。
宁知微看着他们,嘴角微微扬起,光是这一个功名阁,就足以撑过雍朝初立时的乱相。
她又下了一道指令,“还有,世家余孽不甘失败,布下天罗地网,意图颠覆朝纲,凡举告者,赏银百两。”
“是。”
等下了朝,容靖陪宁知微一起回养心殿。
“去,把崔妍兮和程茜叫来。对了,负责此案的刑部侍郎也叫来。”
因为局部战争还没有结束,各部的主官没有全部归位,很多事情都由副手在主持。
三人匆匆赶来,神色紧张而又不安。
“见过皇上,见过容大人。”
宁知微微微抬手,“起来吧,别紧张,容大人想问问那日发生的事。”
“是。”
刑部侍郎率先将整个案子的过程说了一遍,还递上卷宗。
宁知微翻了翻,随后递给容靖,这事由他主导。
随后,崔妍兮徐徐说了起来,“那一日,是我表哥白展扬前来找我……”
她说的很详细,前因后果都明明白白的。
之后,程茜从她的视角说了整个过程,还将白展扬送的金戒指都拿出来了。
容靖微微蹙眉,“你们在银楼听到隔壁书楼的咆哮声?”
“是。”
容靖翻看卷案,信息不多,“这两家的幕后老板是谁?”
刑部侍郎下意识的看向宁知微,“呃?是皇上!”
宁知微一愣,“朕?”
刑部侍郎轻声禀道,“曾经是您母亲的嫁妆,落在前定远侯继妻手里,后来您抢了回来。”
当年和离时,宁知微的母亲没能拿回嫁妆,全被夫家吞了,成了继妻的嫁妆。
宁知微揉了揉眉心,是有这么一回事,“朕怎么记得当年离京时把这些资产处理清空了?”
她将这些琐事交给宁文茵打理的。
刑部侍郎已经专程调查过,“您打回京城后,曾经的买家,也就是前朝公主府消亡了,所有的资产又回到了您的名下。”
宁知微打进京城后,就接手了前皇室和宗室名下的所有资产,具体事务让周鸿烨去处理的。
当时,他将国库清理一番后,全充入新朝的国库中。
其他皇庄和私库,就转到了她的名下。
前朝宗室被清洗了一波,抄了家,她捡了不少产业。
“去把账本拿来。”
账本一查,果然是在那个时候收到她私库,而她的私库主要是用来赏赐臣民,宫中一切开销。
“可惜,周先生不在。”
周鸿烨是当时负责此事的人,最了解情况。
可如今远在东南海边,无法兼顾内务库的日常事务。
宁知微想了想,“令,常乐为内务府总管,红莲为内务府副总管。”
这两人都是她身边的宫人,跟随她多年,忠心耿耿。
容靖来到刑部,亲自查看现场,看着几具尸体,眉头紧皱。
口吐黑血,应该是中毒身亡。
他叫来仵作,“验尸。”
很快,结论就出来了,死于中毒,应该是在饭食中下毒。
而饭食,是刑部提供的犯人餐,也就是说,刑部有内应。
“去查,从采购食材,到做饭,到送餐这一条线都要彻查。”
“是。”
“容大人,看管大牢的狱卒中毒身亡。”
容靖的脸色一沉,他一查就死人,看来这水很深啊。“重点查这个狱卒的关系网。”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人就是下毒之人,他一死就断了线索。
不过,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是。”
容靖在忙着审案,宁知微则忙着清理那些余孽,锦衣卫奉令捉拿嫌疑犯,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这是那些世家漏网之鱼的疯狂反扑,宁知微绝不姑息,一旦发现苗头,就直接斩杀。
锦衣卫指挥使走了进来,脸色难看至极,“皇上,不好了,出大事了。”
宁知微蹙了蹙眉,“什么事?”
锦衣卫指挥使语气低沉,“宁七少夫人……她自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