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做？你不打算上大学了？”
“当然上，这不是要开学了嘛，赚点钱补贴家用，毕竟以后赚钱的时间和机会都很少。”
梁舒思索片刻，还是有些担忧，要是之前随便搞搞就罢了。可现在他们都是准大学生，要是出点意外，那就太可惜了。
“会有风险。”
“我们都干那么久了，虽有风险，但也一直相安无事啊。我问了朋友，他叔不是在私营饭店干采购嘛，他说我们的食品没有安全保证，不能进入饭店，所以只能靠我们自己铤而走险。”
虽然他上学有助学金补贴，但父亲每个月还要吃药，要不给家里留点钱，他上学也不踏实。
“那你需要多少东西，我这边准备。要是忙不过来，到时候再过去帮你。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儿。”
“那你先做些糕点，还是平日的量，卤煮也就二十斤吧，毕竟刚过完年，每个家里应该都有存货。对了，我朋友说虽然暂时不能够进入到采购渠道，可以先拿点去饭店给他叔叔看看，就按照市场价。”
梁舒一听，有些激动，刚刚她以为已经没戏了，没想到还有转折。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买糕点配料和猪下水，后天早上给你送过去。”
孟新成得到她肯定答复，骑着车费力往回瞪。
“哟，小哥哥是谁呀？大门口说话，怎么不带回家去。”
朱晓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梁舒身后，懒洋洋靠在大院墙上，一边扣着殷红的指甲，一边漫不经心看着梁舒。
梁舒直接无视，从她身边走过。
“怎么，心虚了？江廷川腿脚不利索就开始勾搭野男人了？还在家属院门口。啧啧！乡下来的胆子就是大。”
梁舒顿足，有些人好像就喜欢蹬鼻子上脸，不理她还以为自己怕了她。
“人是脏的看什么都脏，你家冯营长知道你这么脏吗？哦，我才想起来，你不是被打回娘家了嘛，怎么，又恬不知耻回来了？我可听说冯营长家打算给他物色新媳妇呢，也像我一样，农村来的。不过人家长得干净，心也干净，起码不会虐待前面那个孩子呢！”
“你！哼，只要我还在一天，那个老虔婆和拖油瓶就别想过来！”
“哎，对了，就是这种语气和架势！你可要一直这么有底气，你看到时候冯营长能不能容下你，别说什么军婚不好离，你不是亲自把过错送过去了嘛。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打架、骂人她还真没怕过谁，她不惹事并不怕事儿。
今天就是甩她两嘴巴子，朱晓梅也得受着！只是她不屑动手罢了。
朱晓梅看她远走的背影，“呸！”眼里闪着恶毒。
隔天，大雪已经停了，路上一层厚厚的积雪，梁舒在站台和孟新成汇合。
“今天东西有点多，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天亮后再买些东西。”
“那也行，最近天气太冷，出来做生意的人不多，所以我们还是有优势的。”
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不到，那就只能靠努力。
等到胡同口时，两人已经出了一身汗，一路上自行车骑不起来，只能推着货。
“天刚麻花亮，一会就上人了，你要不要去我家休息一会？”
孟新成家就在隔壁那条街，孟母每天起得很早给他弟弟妹妹做早饭。
“这会去还能有早饭吃。”
“我看着你先去吃，吃完换我，我早上来前吃了个鸡蛋，不是很饿。”
江廷川知道她要出门，特意早起煮的鸡蛋。
孟新成刚离开，就来了生意，基本上也都是熟客。
即便如此，大家也是早早买完东西，很快离开，最多互相笑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孟新成刚和梁舒汇合，梁舒指着篮子里的糕点和另一个口袋里的卤煮和他交接。
这时候一声响亮的哨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人抬头巷子里已经没有别人。
警局里梁舒和孟新成大眼瞪小眼坐着。
此刻他们内心也有些恐慌，尤其是孟新成。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眼看就要入学，现在被抓个现行，这学估计是上不了了。
“舒姐，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贪心，你也不会……”
“都什么时候了，别说这些没用的。”
梁舒也感觉不对劲儿，以往那么多次都没事，最多有惊无险。今天刚出摊没多久，又是在她和孟新成汇合时被撞上，多少有些蹊跷。
“那我们该怎么办？眼看就要天亮，他们待会就要审讯了。”
将他们抓回来后，丢在这个简陋的房间里，人家休息去了。
最后是梁舒请求看守他们那个年轻的警员，让他帮忙去隔壁中学找陈静。
陈静风风火火赶来，对着年轻警员努努嘴：“去门口看着点，我跟他们了解些情况。”
孟新成瞠目结舌：“静姐，你……认识他？”
“昂，我表弟，刚复员回来，安排在这儿。”
“难怪刚刚他听到一中陈静眼神有些不对呢，原来是金亲戚啊。”
“废话少说，怎么回事儿？你俩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还想不想好了！”
听到他俩倒卖东西被抓，她还不相信，他们倒好，一点都看不出紧张。
“那什么静静，你能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吗？最好不要跟廷川哥说，他……”
“晚了。刚刚老徐送我上班，听说你被逮了，正开车回去接他呢！”
梁舒：“！！”
要不要这么糟糕！
她还跟江廷川保证不会给他惹麻烦，这不就打脸了？
听了孟新成和梁舒的叙述，陈静单手抱胸，一手摩挲下巴：“你们最近有得罪人吗？时间、地点、人物这么精确，肯定是被踩点了，不然那么早人家公安吃饱了撑的大过年去蹲守你们俩？”
孟新成低头认真回想，最近他都没出来，也没接触什么人，应该没有得罪人吧？
梁舒眯眼：“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咚咚咚。
外面响起敲门声：“表姐，他们要提审了，长话短说。”
陈静正打算出去交涉，只见自家男人扶着一瘸一拐的江廷川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