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云珠,往后,这就是你另一个家。”
胤禛笨拙地理了理梧云珠的发梢,对着苏培盛、江福海等人宣布,“你们都给爷记着,梧云珠是爷认下的大女儿,承安是小女儿,她们俩是爷的心头肉,敢怠慢她们,休怪爷把你们一家子都扔出京城自生自灭!”
“嗻!”奴仆们跪了一地,恨不得把这话塞进脑子里,铭记终生。
梧云珠内心感动万分,揉了揉眼睛,在宜修怀里蹭了蹭,“四婶,让世兰留下陪梧云珠,好不好?”
“好,我早就吩咐了下人,往后世兰和你同住汀泉小筑,以伴读的身份留下,吃穿用度都按照府里格格的待遇来。”
“四婶最好了,呵呵,四叔……也不错。”
夜幕沉沉,宜修又敲打了一遍府上奴仆,再三强调不许怠慢梧云珠分毫,一应承安有的,嘉珏、淑媛有的,梧云珠也必须不差。
甚至念及梧云珠已然十二了,正是含苞待放的花样年纪,月例、每月衣料首饰方面还要更好。
虽说守孝时吃穿打扮一律要素净些,但那是在人前,府内当然是怎么娇养怎么来。
胤禛听着宜修的话,让苏培盛去府库里挑了数套头面,偏素色的绫罗绸缎更是一半都抬去了汀泉小筑。
直到宜修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适可而止,太过优待容易引起后院的反弹。
嘉珏、淑媛等才是他的亲女儿,若是待遇还不如一个侄女,云烟、雨嫣、月宾等人难免心中腹诽、心怀不满。
人性偏私,不可过于殊待。
胤禛讪笑两声,揭过刚刚的失态,斟酌地提起了一件事儿,“永谦在京城待了数年,是时候去边疆挣军功,稳固抚远将军府在武将勋贵中的地位了。我和老八商量着,再有十来日,草原盛会就结束了,十四也该去喝喝西北风了。永谦么,爷打算推举他去西北,一来西北那地方乱,武将才有用武之处,二来盯着十四,免得他轻易被起用。”
宜修刚要就寝,听胤禛说了这事,倒是听出了话外之音。
康熙这人最喜欢留后手,当初胤褆、胤礽相争,为了控制局面,他借着乌雅氏、觉罗氏联手暗算之事,给胤禛改玉牒,把胤禛从太子党给分离出来,又渐渐重用胤禩。
要不是包衣腐败之事被宜修算计着捅了出来,掌管内务府的胤禩……其势力必定更上一层楼。
如今胤褆落败,胤礽跟挡箭牌似的再度被抬起来,实则皇权争斗早就落到了胤禛、胤禩两可之间。
为了控制局面,康熙便把十四当做“撬棍”,一旦胤禛、胤禩争斗脱离了他的掌控,就会把十四调回来,重新划分朝局、方便打压胤禛、胤禩……
胤禛、胤禩经历过同样的套路,当然会想方设法把十四的路堵死。
把永谦调去西北,乃应有之举。
于是一边涂抹香蜜,一边问道:“丈夫要离京,纯悫岂能放得下心?你是想让我,去安抚安抚纯悫吧?”
“知我者,宜修也。”胤禛坐在榻前,由着宜修也给他脸上涂香蜜。
“这事儿我记下了。”宜修似是想起了什么,啧了一声,冷着脸道:“我记得,纯悫就托咱们,想法子让八妹夫齐方起,收她的长子做徒弟。你前些日子和十三说了没?”
胤禛怔住,眼珠转了转,颇有些心虚地别过头,没敢和宜修对视。
下一刻,大腿就被狠狠掐了数下,“嘶儿,哎哎哎呀……轻点、轻点,疼……”
“疼死你算了!”宜修恶狠狠地数落道:“回回叮嘱你,回回你都忘!前些日子不记挂弘晗、弘昕,也不管策定府上的弘昭,这些日子更是天天在外头忙活,不到晚上不回府。纯悫这事儿前年就提了,你到现在还没说通十三去他妹夫那儿提一嘴。这也就永谦不知道,若是永谦知道了,还亦臣亦友呢,只怕连点头之交都做不成!真真是半点不上心,什么都要我来管!!”
“哎哎哎啊,疼,疼,疼啊!”
又一顿十八掐,宜修才停了手,再次强调,“明儿你再去趟十三府上,把这事儿跟十三说了,我去八妹府上看看小外甥,也会敲敲边鼓的,务必给纯悫个准话,不能再拖了。”
“好,好,好,我一定,一定记得。”胤禛哈着气摩挲大腿,不用掀开衣料,他就知道肯定青紫了一大片。
“哦,对了,六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你把上午空出来,随我去一趟康亲王府。”
胤禛认真地往前曲了身子,有些紧张地问道:“你有什么安排?”
“曼度这回很是争气,今年科举二甲十六。我早些年就和康亲王老福晋约定好了,待曼度金榜题名,就给他和康亲王椿泰之女纳扎青说亲。这些日子我没少去老福晋面前转悠,老福晋和康亲王都同意这桩婚事,只话里话外,试探你对曼度的重视程度。”
转念一想,胤禛就明白了老福晋和椿泰的心思,打算借这桩婚事和自己牵上线。念及老八拉拢了大半宗室,裕亲王、安亲王、信郡王都支持老八,若能得到康亲王的支持……对自己有利无害。
“咳咳,好,爷那天一定去,亲自和康亲王商谈婚事。”
“多谢爷。”宜修凤眉一挑,笑的花枝招展,轻轻拂过胤禛的耳朵,一边挑拨一边问:“爷,爱兰珠额驸的事儿,你处理的如何呢?”
胤禛耳根子红透了,双眼痴痴地盯着宜修,喉结滚动地口干舌燥道:“爷推荐敖汉部台吉之子乌力吉去了理藩院,正学着当差呢,还和九弟打了招呼。放心吧,全京城的花楼九弟已经下令了,谁敢让自家姑娘去勾引乌力吉,当天就整的他们家破人亡。爷还和京兆尹、宗人令打了照呼,任由九弟算计了两个逛青楼的蒙古郡王,现如今,只怕留京的这些蒙古郡王、福晋们,恨不得离乌力吉八丈远。”
“九弟这方面还是很能干的。”宜修抬眸笑道,“过些天,让十弟去寻寻那些蒙古郡王晦气,顺带敲打下乌力吉,定了亲的人,需得好好当差,不可心猿意马,更不可忘了自己额驸的身份!”
“好。”胤禛点头,伸手搂过宜修的腰,沉声道:“夜深了,咱们早些歇息。”
“今儿倒是热情,就是不知胜负如何?”
“爷素来金枪不倒,福晋大可一试!”
宜修眼底一片鄙夷,不倒个鬼啊,哪一次不是清晨偷溜着走?
叶桂研究养“身”药头都快秃了,装什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