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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极生悲,喜极而泣,福祸自古相伴相生。

因着圆明园高兴数日的宜修,最初不太明白这句话,直到胤禛与众皇子夜饮后,半夜被发现起了高热,方彻底醒悟:

皇权争斗之际,永远不要掉以轻心,时刻保持戒备心。

因为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非人力所控,更无法预测。

七月二十八,半夜,胤禛突觉得口渴咽疼,痰涎咳嗽,等他发觉不对劲,想要叫醒身旁的蒋氏示警时,已然无法发出声。

“蒋……蒋,苏培盛……苏培盛……”

一侧的蒋氏恍惚间好似听见了叫唤声,下意识伸手一摸,滚烫火热,瞬间惊醒。

披着薄被就大喊守夜的苏培盛进来,“苏培盛,苏培盛,爷,爷全身发烫,快,快叫府医来。”

胤禛此刻难受极了,连说话都没了力气,只能用口型示意,快走,别让福晋来,孩子,照看好孩子们……

用仅存的理智判断,他应该是被算计了,这病症很像江苏之地爆发的时疫。

苏培盛闻声三步一跳地窜进了房内,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吓没了魂。

胤禛脸红的诡异,口鼻都干了,耳朵更是烧得面红耳赤,浑身发热不说,还抖得厉害。

哪怕蒋氏接连给胤禛盖了好几床被子,还是抖个不停,因着发烧,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味道也刺鼻的很。

“爷?主子爷这是怎么了?”苏培盛大惊道,“蒋格格,你,你先伺候着,奴才,奴才这就去请福晋和杨府医来。”

胤禛只觉头都要炸了,压根没有力气回应苏培盛的话,看东西模糊,整个人轻飘飘的,没法拦住要去唤宜修的苏培盛,要真是时疫,只怕会感染……

宜修肯定是心系自己的,一定会前来照顾孩子,若是那样,孩子们可怎么办?

弘晖、弘昭他们还小,万一也被算计了该如何是好?

可这该死的病情,让他无法交代清楚,只能在不甘与担忧中彻底昏厥过去。

病情来势汹汹,胤禛还没有等到宜修和杨府医来,整个人烫的厉害,早已昏厥。

当杨府医确定胤禛是感染了时疫后,颤抖着向宜修禀报,宜修心急如焚,方寸已乱,大脑一片空白。

“福晋,福晋,还请您拿个主意啊!”苏培盛焦急地大喊。

宜修瞬间清醒,当机立断命未曾进入小院之人,急忙去御前通报,请康熙派太医来诊治。

又连忙制止了要上前伺候的剪秋、绣夏等人,让她们护着弘晖去贵妃那儿。

再唤来策定,隔着房门把弘昭、弘皓托付给他,恳请策定务必照看好这俩孩子,她宜修绝不忘他的大恩,将来定涌泉相报。

策定跪地保证,“福晋放心,奴才一定照看好两位阿哥。”

“好,只要你能护住弘昭、弘皓,本福晋一定不会让你,让你阿玛失望。”

紧接着,命小祥子带着描冬、映春,直接把弘晗、弘昕送回京城,让伯爵府的费扬古和五格贴身照顾俩孩子,在胤禛病彻底转好前,绝不可让孩子有半点闪失。

还有孟佳氏,也得派人去伯爵府上,一定一定,不能让孩子再出事。

至于康熙知晓她招呼不打一声,直接送走孩子们会不会气恼,她管不了了。

眼下胤禛已经倒下,她定然要拼死护住孩子们。

蒋氏和苏培盛则被宜修隔离了,时疫感染性不小,万一这俩也染上,那雍郡王府才真的是大难临头。

胤禛病倒不可怕,怕的是时疫继续感染,一旦危及康熙的健康,那朝臣可不管患病的是谁,一律都得弄死。

宜修不敢赌人性,更不敢赌康熙对胤禛到底有几分父子情,只能委婉地让送弘晖去贵妃那儿的剪秋传话,请贵妃去康熙面前闹一闹。

无论如何,在胤禛病情尚不知好坏的情况下,先把事儿闹大,给和胤禛一并饮酒的几个皇子泼一泼脏水,令他们自顾不暇,避免有人浑水摸鱼,继续算计孩子们。

外头的女眷,则由宋云烟和苗雨嫣看顾。

万幸,蒋氏的女儿嘉瑜昨儿和嘉珏玩了一天,直接在宋云烟那边睡下了,不然还得把她也给隔离了。

交代好一切,宜修下令封闭整个小院,除了来往送水、送膳的婢女、太监外,一律不许人走动。

半夜三更,院子里亮起烛光,两位太医小心翼翼地踏进了小院。

放下药箱,一阵望闻问切后,先给胤禛开了个药方,吩咐下人去熬药,才面色凝重地禀报宜修。

“四爷的症状,确实是时疫,却比时疫更加棘手。”

“更?棘手?”

“一则四爷这些年四处奔波,身子骨不似往日那么康健,二则四爷前些天过度劳累,时疫勾起了内里的病灶,一时之间才会这么猛烈,不过……”

“不过什么?”宜修愈发心惊胆战,好不容易镇定的心神,又乱了套。

苏培盛喊醒她之后,她迅速回忆了上一世的点滴,心安了许多。

概因上一世狗男人呢,不,胤禛也确实得过时疫,钮祜禄氏甚至还侍疾有功,一度令她很是嫉妒,所以暗中谋算人,让钮祜禄氏死在了后院一个不知名侍妾的谋算之下。

这也是上一世她听胤禛说,要赐甄嬛钮祜禄大姓时,一半惊讶一半胆颤的原因。

但她恍惚记得,时疫是在康熙四十八还是四十九年来着,时间的错位,令她坚定中隐隐惶恐。

按理,胤禛上一世能熬过来,这一世也应该是能的。

然而她把不准这里有到底有谁的手笔,但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若是那些人再继续暗算府上的孩子……

太医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吐露实情,“时疫太医院研究许久,是有可用药方的,问题是就四爷如今的身子骨,新研制出的药方能起几分效不好说。只怕,许得用猛药来医,恐掏空四爷的身子骨,必得慎重再慎重。”

宜修提心吊胆地点头,让人去通报康熙,到底要不要用猛药,具体怎么治,她一个妇道人家,实在不好多言,只有一点要求:

无论用什么药,务必治好胤禛,她甚至愿意用十年的寿命来换胤禛病愈。

当前胤禛活着,她和弘晖才有璀璨的未来,不然只能沦落为将来新帝刷仁义名声的工具,还不一定能有那个机会。

宜修使尽办法,把熬好的药灌入胤禛口内,可没多久胤禛就吐了,身上还起了疹子,额间越发滚烫。

“太医,太医,你们用药啊,只要能让他好起来,什么药都行,本福晋重重有赏……”

太医诊脉片刻,支支吾吾:“便是用了猛药,也不知四爷的身子骨能不能熬得住……”

病来如山倒,猛药肯定能起效,就怕起效之际四爷的身子骨扛不住,直接就没了,那他和家人当真是万死难赎其罪。

何况,皇上还没发话呢,他们如何敢用药?不要命了!

顾不得赏不赏了,明哲保身最重要!

轰隆一声,巨大的雷声劈开宁静的夜晚,暴雨突然降临,急速冲刷黑沉沉的夜幕,硕大的雨滴敲击在宜修心上,令她后背直冒冷汗。

屋内静得依稀可听见胤禛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好半晌,宜修指甲嵌入手心,疼痛感令她稳住了心神,艰涩问屋外的奴才:“皇上,有下御令吗?”

屋外唯有雨点声,宜修明白,康熙尚未下决断,只能她来。

陡然间,两位太医并杨府医,被宜修冷冽的眼神盯着喘不过气来。

只见四福晋一把取下头上的发簪,尖锐处闪着金光,步步朝他们紧逼。

“福晋,福晋~”三人颤抖着求饶。

“本福晋只给你们一刻钟,要么写方子用药,要么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