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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御史用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愤恨地诉苦,“因着儿子的婚事,皇上,臣愈发不受待见了。”

康熙眼都没抬,挥挥手示意他慢慢说。

赵御史抹了把脸上不存在的泪水,光打雷不下雨地啜泣哭诉:“小儿子会试成绩还没出来呢,夫人她就到处赴宴,各家宴席那是去了个遍,光是送的礼都快把府上搬空了……臣没敢说一个不字,可她还是不满意啊,一回去就上手了,呜呜呜~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嗯~然后呢?”康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强压下笑意继续问道。

“她胆子越来越大,之前是白日做梦想给儿子聘公主,要不是乡试成绩不理想,估摸着能鼓动静妃娘娘一块想法子!

现在是夜里做梦,想着让儿子娶尊贵的皇家郡主,非得要个金枝玉叶不可,这不是要臣的命吗?就臣的身份,如何能聘个这么尊贵的儿媳回来!”

康熙不赞同地摇摇头,赵泰真这家伙,哪哪都好,就是一根筋、死性子。

什么身份?他可是自己一手捧起来的大清第一御史啊,这身份很差吗?真是的,自己对他的照拂还少?

他开个口求赐婚,朕难道会小气的不答应,哼!

赵御史估摸着康熙的想法,继续哭诉,“各家王府她都去了,每家适龄的格格都瞧了一遍,连俩女儿都带去了,回来一次说一次。唉,一天到晚不着家,也就晚上守着我回去一顿折腾……你说这、这、这成何体统啊!”

一入夏,乾清宫内就沉香缭绕,一缸的冰块散发着凉雾,既凉快又干爽,可康熙仍旧还觉得有些热,现在浑身都舒坦了!!

康熙会说他听着赵泰真这喷子诉苦神清气爽么,不会!冷哼了一声,扬声道:“没出息,你个大男人竟被女人给拿捏住了,诉苦算什么本事,你嘴皮子不是很利索吗?怎么就不敢回话呢?你那福晋也不是天生跋扈之辈,怎么就把你给拿下了!”

“臣起于微末,要不是得蒙皇上亲笔点了探花,游街那日又被夫人一眼相中,也不会有今日!”赵御史一抹脸上汗水,义正言辞地表达立场,“臣一生有三幸,蒙皇上看重是一,得夫人垂青是二,有静妃娘娘帮衬是三,故而……不敢也不能让夫人伤心。”

“何况,夫人也是为了孩子们,臣身为人父,也该为孩子计较一番,所以……”

前面那句话搔到了康熙的痒处儿,康熙面上不显,嘴巴却很诚实地替他把话说完,“骂就骂了,打就打了,是不是?”

“嗯~”赵御史别过头,似是羞愧的不敢见人。

康熙余光瞄着赵御史红肿的双耳,似是不忍心看他继续“受苦”,无奈地主动松口施恩,“唉!你啊,心就是善。不过,话说的很对,朕回头帮你瞧瞧,有合适的宗室格格,给你赐个婚,也让你免了河东狮吼,如何?”

赵御史大喜,“皇上,天子一言九鼎,不可失言。”

“朕是帝王,金口玉言!”康熙不禁笑了,看着满脸都是劫后余生庆幸感的赵御史,想着自家那些个儿子,随口聊起了家常,“你有几个儿子来着?”

“两个,大儿子平庸,但日日在翰林院值班,兢兢业业;小儿子振毅,皇上曾在两年前的蹴鞠赛上见过,今年他过了乡试,正在家日日抄书等着会试成绩呢。”

“哦,你夫人挺偏心的啊,前些年大儿子的婚事怎么没动静,遇到小儿子婚事,这般折腾人。”

“并不是偏心。是大儿子性格已定,没法撑起家业,小儿子更有出息些,所以想着给他娶个高门贵女,还撑起门楣,这样两个女儿也能有个家世高的嫂子撑腰,大儿子也不必因自己撑不起家业而心情郁结,以至于连子嗣都困难。”

说到这儿,赵御史忽的叹了口气,“唉,没儿子的时候,愁;儿子长大了,也愁。总觉得儿子是来讨债的,还是女儿亲。”

这话康熙感同身受,早些年宫里孩子保不住,他心碎的都麻木了,后来孩子保住了,儿子们一多宫里就没个消停,等他们长大出宫开府,光是安家费都出的人心疼啊!

一家二十万两是少不了的,更别提每年的赏赐和贴补了。

包衣为什么能起来,还不是他们能给自己捞钱养活这一大家子么,要不是包衣成了附骨之蛆……其实用起来还是很顺手的,可惜了,大清容不下心大的奴才!

现在儿子们出宫开府多年,更是不得。一个个面上笑着打招呼,背地里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早晚有一天……不敢想不敢想啊!

康熙也跟着叹了口气,“你家孩子至少不争,知足吧!”

赵御史嘿嘿笑了一声,“臣那大儿子平庸有平庸的好处。话又说回来,家里还是得有个明事理的夫人管着。”

康熙没搭话,他是克妻命,三个皇后……都走他前头。

赵御史絮絮叨叨继续说着,“臣那夫人,对着臣那是一天变脸起码三次,好心情了,夸两句,不开心了,就翻旧账训两句,心情低落了,还要数落。对着儿媳,那态度好着呢!”

“大儿媳嫁过来三年才得了晴怜这么个女儿,夫人也不催她,只说身子骨调养好了最重要,要孩子也不急于一时。背地里骂老大,说他天天忙着外头不着家,自己福晋身体不好都不知道照顾。”

“足足调养了五年,前年大儿媳有幸再度怀上,孙子一出生,夫人立规矩不许大儿子在外头鬼混。大儿媳今年又怀上了,都说是夫人这个婆婆做得好,子孙缘才转了运呢!”

这话让康熙想起了惠妃,各种变着花样、明里暗里催大福晋生儿子场景太多了,多到让康熙都没力说什么。

又思及大福晋这两年身子不适,缠绵病榻的情况,“啧啧”两句,叹了口气。

与赵泰真的夫人一比,惠妃绝对是民间说的那种专门磋磨儿媳的恶婆婆。

脱口而出赞同道:“呵呵~是不错,能入你家做儿媳,也是件幸事。”

“那就请皇上多在宗室格格里说两句,说来您还是孩子们的大姨夫呢,总得替晚辈说两句,是不?”

康熙不高兴了,居然指使起他了,“得寸进尺!”

说完,指着门外,让赵御史滚,他要继续批折子。

赵御史想想目的已经达到,苦着脸告退,到了外头还跟送他的李德全诉苦。

不知为何,那声音传入康熙耳中,没来由的让人多了几分喜气儿,哼着小曲“河东每听雄狮吼,城西常闻牝司晨,独孤成佛杨坚喜,李治做皇不如民~”好心情地批奏折。

后头的静安也很满意地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吞下最后一粒瓜子仁后,学着康熙的样子,哼着五音不全的小调,打起了算盘,核对工部、户部这些年治理黄河的各项开支。

一时间,乾清宫颇有种岁月静好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