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胤禟聊起了时局,实则拐着弯骂太子、老大打压他们的势力,又说起了蒙古草原盛会的事儿。
从纯禧聊到恪靖公主,叹服端静姐姐魄力和恪靖公主手腕的同时,图谋怎么进一步拉拢佟国维、鄂伦岱和揆叙(明珠次子)、阿灵阿。
聊到阿灵阿,胤禩就想起了法喀和老十,关切道:“十弟最近天天和表兄弟出城外,连小聚都没空,还是没见到亲舅舅法喀,人还好吧?”
“嗐,别提了,一边失落哭,一边开心笑。十弟妹前两日还和我福晋说,半夜老十惊醒哭泣,说亲舅舅闭门不见他,自卑问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把十弟妹给吓的,差点没撅过去。第二天早上,又跟没事儿人一样,跟福成、策楞、讷亲一块出去玩。”胤禟唉声叹气道。
“十四今年入朝,我本想收他,外甥(胤?)、内侄(胤禵)都跟着我,阿灵阿没得选,一定跟我,可法喀舅舅那一脉掺和到牛痘的事里,又让我想起了温僖娘娘丧仪那事儿,总觉得阿灵阿太阴毒。”
胤禩说是这么说,实际顾及四哥的警告并不想收十四,对阿灵阿也没啥好感。
奈何,如今的他,选择太少了!
胤禟也不傻,对法喀叫舅舅,阿灵阿就直呼其名,哪能不明白?问题是现在局势对他们不利,还挑挑拣拣个啥,能用就用呗!
再说了,你不选,他们就不投吗?
老四态度明确,十四不投八哥,如何在朝堂站稳脚跟?
法喀的长子策定做了弘昭的师父,四嫂还打算让他嫡女嫁自己的亲弟弟,姻亲套姻亲,关系还用说?
阿灵阿不想耍手段得来的一等公爵位被法喀一脉夺回去,只能提前下注,混从龙之功保住爵位和名声,除了八哥谁能帮他挡住来自老四他们的攻讦?
“八哥,你想上,就得压下别人,注定是要开战的,盟友为人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会不会帮你!”
胤禩也明白这些,甚至比老九想的还多,算来佟国维是四哥的外祖父,鄂伦岱是四哥的舅舅,自己敢大着胆子越过四哥拉拢他们,就是看透了大家族那点子断尾求生、双面下注的秉性。
别看四哥记在孝懿皇后名下,是佟佳氏名正言顺的外孙,但终究不是女儿\/姐姐肚子里爬出来的,随着孝懿皇后故去多年,关系早淡了,又不是贵妃非得需要成年阿哥的支持才能坐稳位子,当然不能只在一个人身上压注。
其实他最看好岳兴阿,但这人完全不搭理,哪怕他连着两年在草原盛会上示好,人家就是不说话,又因亲娘受苦并没那么在乎家族,亲爹亲祖父的话都当耳旁风,更别提他了!
揆叙是明珠的儿子,明珠是大哥的支持者,就算这两年变成了保皇派,也没变了底色。可惜,年岁大了,也没几年活头,为了儿孙,也打起了多方下注的主意。
一方面,由着揆叙接触自己,一方面,让孙女(年羹尧福晋)、堂孙女(岳兴阿福晋)往四嫂身边凑,这两年没少背地里向四哥四嫂示好。妥妥的老狐狸,果真是人老成精!!
胤禩知道自己没得选,不收下阿灵阿和十四,未来没法斗,但这俩人都存在致命缺陷!
再看看隔壁四哥收的人,全无破绽,心里那关不好过,但只能屈服于现实,点头应下了。
年希尧精通工事、善数术,还不吃喝嫖赌,也就爱收藏收藏西洋摆件;
戴铎前两年还以权压人,没少假公济私,收受贿赂,这两年呢?人把屁股底下那些脏事儿都擦干净了,一门心思忠心护主;
永谦是额驸,纯悫都怀二胎了,立场鲜明的很,抚远将军府底蕴深厚,压根抓不到把柄;
费扬古虽然颓废了,但也兢兢业业,没出一点纰漏,在兵部牢牢占着位子(历史上康熙四十年就去了,本书私设他还活着);
梅文鼎替四哥在文人中扬名,还养了一大堆算术大家,隔三差五办文会,一改四哥在文人中不受待见的地位!
此外还有许多后备人才,如五格、孟佳?云祺,福成、瓜尔佳?继祖等,再不出彩也有家世撑着(静安被康熙征用了,他的手段大家都知道,是不会让人知晓静安来历的,皇子们只晓得是老四举荐的人才,不晓得老四府上和静安的真实关系)。
与之相比,自己的势力在大哥、二哥轮番打压下,损失过半,还被虎视眈眈盯着。
越对比,心越伤!
胤禩、胤禟欲举杯再喝,小厮这时来报,“爷,墙头梯子架起来了,几个小阿哥找您呢。”
两人瞬间酒醒,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再看看自己,“找爷?”
小厮小心翼翼地回话,“对,说是想找弘旺阿哥一起玩……”说到后面不敢提了。
胤禩稍稍一想就知道,弘昭、弘皓定是打算拉弘旺垫背,瞬间脸就拉老长了,又没法说不。
弘昭、弘皓确实没少和弘旺玩,但每回都是他们“玩”弘旺,偏偏弘旺还就听他们的话,任由这俩哥哥折腾,还笑脸相迎,胤禩都没脸看,出去别说是他儿子!
他就纳了闷了,弘旺在府上作天作地,在他面前没少调皮捣蛋,怎么对上这俩小魔王,就跟着小狗似得被他们逗弄。
这时候找弘旺去隔壁玩,能够什么好心思?问题是他不点头,明慧也会点头,反对有用吗?
胤禟怜悯地看了八哥一眼,大儿子要被侄子们拿去当挡箭牌,还没法说不,唉,八哥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明慧看着三个小萝卜头开口要和弟弟玩,畅想将来李氏、尹氏肚子生了,他们围着她儿子玩闹的画面,差点流口水。
哄得仨孩子给李氏、尹氏再次滚床后,喜笑颜开地把弘旺打包送出去了,美其名曰:要玩就玩尽兴。
临走前,当着张氏这贱人的面,数次叮嘱弘旺不许在他四婶婶面前闹腾,要是敢在外丢人,回来就得让他娘跪地罚抄,气的张氏有苦难言。
张氏不舒服,八福晋就舒心,以她在人前失仪为由,派身边的丫鬟亲自盯着她在佛堂抄经书、捡佛豆、绣经幡。
四嫂说得对,折腾小妾有的是办法,何必自己赌气得不偿失,水磨似得折腾人,早晚把这口气出干净,和胤禩闹个什么劲儿。
想想待在李氏、尹氏肚子里的儿子,八福晋又发话,允许李氏、尹氏等家人来探望她们,再给她们家里送一千两银子,端午节要到了,哪怕是看在悦安、悦宁的面上,也不能让外家日子艰难。
发完话,不管胤禩的脸有多黑,当即收拾收拾东西,进宫看孩子去。
良妃把孩子们照顾的很好,且女儿们还小,下个月巡幸塞外时,她打算让孩子们留宫里由良妃、惠妃照看,当然得处好婆媳关系。
八福晋提前花心思,备了不少良妃、惠妃喜欢的。按四嫂的话讲,能花点银钱能哄好长辈,就千万别省。
看看大福晋、三福晋、七福晋就知道,有个不折腾人、还站儿媳这边的婆母有多重要。
君不见大福晋现在说两句话都喘,三福晋和荣妃总是不尴不尬的,而七福晋有成嫔撑腰,老七再荒唐也得看亲娘脸色,不敢动弘旭,再不喜欢也就冷个脸而已,府上依旧归七福晋管。
再者,皇阿玛巡幸塞外,胤禩也要去,她得跟着盯住他,省的老九勾着他渔色。
府上再让奶嬷嬷盯紧了,隔壁还有四嫂看着,决出不了事儿,说不准,回来就可以抱儿子了,多美!!(还有一章,看情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