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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咸安宫,宜修并未直接出宫,而是转道去了咸福宫,接弘晖的同时,还有件事儿得和贵妃提前通通气儿。

咸福宫里,贵妃早早就准备了弘晖喜欢的糕点水果还有玩具,弘晖又是自来熟,一边喂小黑,一边被贵妃投喂,忙的不亦乐乎。

不多时,宜修轻车熟路进了咸福宫,贵妃摆摆手让宜修不要多礼,直接过来坐。

弘晖见到宜修眼前一亮,噌噌噌的跑过来,拉拉手:“额娘,你和二伯娘聊完了吗?有没有跟二伯娘说,弘晖很想她,明德妹妹有没有想我?”

宜修拍了拍弘晖的小脑袋:“有呢!你二伯娘也想你,说是巡幸塞外时,接你和明德一起住。明德也想你,过段时间等你二伯娘好了,再一块玩。”

贵妃闻言期待地看向弘晖,“跟玛嬷一起住,白天再去找明德、弘春玩,好不好?”

弘晖昂头想了一会,“好久没见二伯娘了,和二伯娘住,白天去玛嬷那儿玩。”

宜修和贵妃听着嘴角的笑意根本收不住,这孩子真可爱,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贵妃赞赏的捏了捏弘晖的小脸,对宜修道:“不怪皇上偏爱弘晖,咱们弘晖确确实实是个好孩子。”

贵妃和弘晖一老一小相处融洽,就如寻常百姓家里的祖孙一般;宜修和贵妃相处的也好,颇有几分婆慈媳孝的意味在,这一切都让贵妃很满足。

“娘娘慈和,宜修总想着替您做点什么,前日摆宴谢过钮祜禄氏相救之恩时,特地让福成给四姨母下了帖子,却不想四姨母没来,真真是错过了……”宜修淡笑着,说起前日宴会的场景,对四姨母未至有些遗憾。

贵妃叹了口气,提及这个姐姐,她就心痛:明明嫁的不错,却因阿灵阿的诬陷,活的艰难。

真论起来,她姐姐不仅是阿灵阿的嫂嫂,还是皇上的表妹,但皇上半点不怜惜,任由阿灵阿及钮祜禄氏作贱她和她的孩子。

偏生是空穴来风的流言蜚语,没有半点实据,明明只要康熙发句话,就能消散干净,可他就是不肯发话,冷眼旁观不理会阿玛的进言不说,还处处偏袒阿灵阿,真是颠倒是非。

“你有心了,可我这个姐姐是真命苦!外甥岁数也不小了,始终没个正经差事儿,外甥女也到岁数了,本应相看……”

宜修等的就是这句话,在贵妃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贵妃诧异极了,“什么?你确定十福晋的弟弟会留京?”

宜修心里能理解贵妃的诧异,毕竟蒙古世子留京是少见的,更何况她还说要给十福晋的弟弟和四姨母的女儿牵线搭桥。

抚蒙是所有贵族女眷的噩梦,却没有一家会拒绝圣旨赐婚,除却圣命难违以外,就是“利益”。

都说公主抚蒙,是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但真正走进皇家,身处权力的旋涡中心,再看抚蒙,宜修才发现,是她格局小了。

大清公主、格格嫁到蒙古,本质上并非是委曲求全,以柔弱的身躯、稀薄的夫妻情分维系满蒙关系,而是以天子使臣、金枝玉叶、皇族之女的身份与荣耀,参与蒙古部落治理之中,以女子之身掌握权力,替大清将蒙古牢牢捏在手中。

换句话说,抚蒙,剑指权利,是政治同盟。

这也是端静反抗后,康熙支持她设立榷场、开办草原盛会的原因所在。

只要能达成目的,公主与额驸是否夫妻和睦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家统一,是边疆安稳。

远嫁之人能立得起来,别说是骟了额驸,就是把整个蒙古给灭了,康熙都会举双手双脚支持,奈何……大清开国至今,抚蒙之人中,真正摆脱女子的桎梏,和男人一样掌握权力自由的,唯有端敏公主、恪靖公主。

这一世,因她的干预,又多了位端静公主。但归根到底,真正导致公主抚蒙后结局悲惨的原因,恰恰在于公主本身——

大部分抚蒙的公主其思想被礼教束缚,行动被陪嫁嬷嬷限制,其观念受制相夫教子……唉,可悲又可怜啊!

若康熙一开始就给远嫁公主们交了底,若严格审查公主身边的陪嫁嬷嬷,若一开始就培养公主坚毅的个性……很多悲剧都是可以避免的。

眼下,宜修给十福晋弟弟和四姨母的女儿牵线,有两个无法拒绝的好处。

第一,与公主一样,抚蒙的贵女都是为国效力,康熙嫁别人女儿抚蒙的同时,也得给出一定的补偿,恩赏其父母兄弟,是最基本的操作。

第二,四姨母的女儿,行的是抚蒙之事,却不用远嫁,四姨母不必受母女分离之苦。

换言之,这婚事成了,四姨母及其儿女,既可以享受抚蒙带来的好处,又不必付出切实的代价。

当然,前提是要瞒过康熙、瞒过外人,不让外人知晓十福晋要给弟弟相看,阿巴亥部的乌尔锦噶喇普亲王支持儿子留京。

说难吧,前天宜修才告诫十福晋,弟弟入京前不可外传这消息,十福晋又对宜修极为信服;

说容易吧,需要有人在康熙耳边述说,四姨母的不易和儿女婚事艰难,还得帮忙瞒住十福晋弟弟入京的消息。

贵妃身为后宫的无冕之主,她在后宫的权力、地位不一般,纵使贵眷之间流言纷纷,依旧可以在宫里拦住了,完全可以让皇上没精力关注十福晋弟弟入京求学且打算长期留京的消息。

只要皇上不知道这件事,这桩婚事有宜修牵线,绝对能成。而今日宜修这么一交代,主要是试探贵妃的看法——

若是贵妃怜惜姐姐,想要拉苦命的姐姐一把,她一定配合,顺带收割佟国维和贵妃的人情,继续向佟佳氏和钮祜禄氏卖好;

若是贵妃顾忌身份、地位,不欲插手刺手,她也不会再管四姨母,至于十福晋弟弟的婚事,推别家适龄贵女就是。

贵妃沉思片刻,又看向宜修道:“你姨母轻易不会出门,还是由我传她入宫商讨此事。总归你心细、人缘好又对长辈上心,才费心替你姨母谋划一番,本宫不会让你吃亏的,总得让她知晓是谁帮她,更要让阿玛和族里知晓你的心意。”

宜修连称不敢,“儿臣及晖儿没少受您照拂,替您着想是应该的。”

“你是个好的,本宫看得清。”贵妃叹了口气,忍不住又叮嘱她,“你啊总是这般替她人着想,也该多多替自己想想。太子妃身子不适,你不也一样,每到换季总要病一病,替嫂嫂们向我要人参也没什么,但更应该多多照顾好自己。”

佟嬷嬷适时端上一个两尺上的大盒子,里头的人参比之前给太子妃的那株更大,芦头近四寸,根须完整。

宜修微笑着点头,坦然地收下了,这副完全不把贵妃当外人的做派,让贵妃很满意,一家人越客气越疏离。

和贵妃打交道多年,宜修对贵妃那点子想法门清儿,只要贵妃一直把弘晖放在心上,她绝对做个孝顺的儿媳,哄得娘娘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