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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皇室王爷联合下令后,在京的隆科多也收到了康熙的密令:搜寻简亲王府。

于是,所有钉子们动了起来,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开皇家暗卫的眼睛——八福晋让暗桩送回去的盒子,又被暗卫寻摸出来。

隆科多看着暗卫送来的信件、账本,整个人都懵了:事情太大了,他兜不住啊!!!

冤大头法海和鄂伦岱就这么华丽丽的再度被人拿来顶缸。

两不和的兄弟,瞬间被这个蠢弟弟气得失了理智,第一次默契十足:联手揍了隆科多一顿,一旁观战的佟国维也没逃过,活脱脱的父承子罪。

两侄子把年迈的叔叔揍得鼻青脸肿,换谁都要批评两句,但……佟国维的话,就冲他有隆科多这个儿子,很合理!

佟佳氏族老屁们眼观鼻鼻观心,纷纷暗骂:佟国维和隆科多活该!丫丫的,皇上让你查你就查呗,你又不是个孩子,干嘛把这点事儿告诉族里,想拉全族下水不成。滚犊子的蠢王八!

奈何,揍归揍,骂归骂,该收尾还得收尾。

最终,还是鄂伦岱与法海扛下了所有,再次上演二人转。

鄂伦岱上书骂隆科多做事不严谨,皇帝表哥不该让他做事儿……一顿骂下来,确保在康熙那儿拉低底线,以便隆科多能压线过关。

法海让佟国维卖一卖老脸,一方面帮隆科多收拾烂摊子,一方面动用佟佳氏的暗桩,协助八阿哥清剿京城内各路逆贼,折损大部分人手后,稳定了京城局势,确保隆科多这一差事总体上能差强人意。

简亲王府。

杭氏早已没了往日慈眉善目老夫人的模样,捏着传送来的纸条,压着怒火苦笑着:“人老了,脑子不灵光了,居然让小猫小狗叼走了‘食盘’,反过来威胁主子投喂了!”

说完,眼神空洞盯着常年参拜的佛像,足金的佛像被推倒在地,内里匣子盖被打开,而藏进来的盒子早没了踪影。

当年,她隐于幕后搅弄风云,眼瞧着娜木钟一次又一次,给宫里孕妇下药,一个又一个的幼子夭折,让康熙这个大清帝王从最初的悲痛万分到后来的麻木不仁。可惜了,娜木钟这么好的棋子,居然被孝庄给查出来了。

杭氏忽的想起陈年旧事。要不是老安亲王岳乐非得追查老简亲王、嫡福晋以及儿子的死因,她也不会让女儿杀了岳乐的爱女,又让儿子送走岳乐,还让娜木钟换了岳乐临死前的信件……若非八福晋和惠妃忽的彻查当年事儿,也许过往之事早如烟云一般消散。

想到江南那早就不受控制的局面,杭氏动作迟钝的挪动身子,转动手上的佛珠,脸上疲倦的神情中隐约透露着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双眸中闪动的亮光预示着她疯狂的内心。

怔怔出神片刻,杭氏回过神来,肃色对身旁的婢女:“你陪了我多年,世人都说我命好,两个儿子先后袭爵。但雅布如何比得过喇布,甚至比不过他姐姐。他们尚且下手快准狠,了无生息除了碍事之人,可雅布呢?竟然把我压制在佛堂多年!哼,结果还死在亲娘前面,这个没有骨气的不孝子!”

杭氏目光锐利,绽出一抹渗人的笑,沉声呵道:“你去,让人传话去江南,快马加鞭去江宁府,让早就沉寂下的人出来冒冒头,吸引下注意。”

一群没名没分、只会缩头缩脑藏起来的废物,就该给她让路,谁让她才是正统的大明后裔呢!

只要江宁那边有了动静,关注京城这边的目光就会少一些,她才好空出手来断了大清的根基:什么祥瑞,什么皇室嫡孙,什么大清贤明福晋,哼……假模假样的沽名钓誉之辈,还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最重要的还是西巡的帝王,一个被追杀的皇子引不出已然冷心冷清的帝王,那就直接出击!

正是杭氏这一举动,使得藏于江宁府、上一世康熙四十九年才落网的朱三太子提前暴露,也彻底暴露了自身底细。

宜修对此并不清楚,因为引导八福晋、惠妃注意简亲王府的杭老夫人,引发了新一波的蝴蝶效应——江南贪污、亏空引起了康熙对地方吏治、民生的关注,也加重了康熙这位帝王的疑心病。

现下,宜修正听着高无庸和戴铎的汇报。

“主子,细作终于抓出来了,竟然在府上隐藏了十余年,是最初内务府拨来的那一拨人。若不是抓到现行,谁能想到他是别人暗埋了十多年的钉子。”高无庸咬牙切齿地看着外边被捆住、上了刑的狼狈之人。

“福晋,八贝勒拉着整个宗人府下水了,简亲王府已然是只能进不能出,原先那些冒出来的贼人基本上都被清剿了。”戴铎略带谄媚地道。福晋先后送了两千两银票,夫人说得对,要多多顺从:既能光明正大地充实家底,又不用怕那天露底被清查。

宜修目光有些嫌弃,“哼,说些外人不知道的!这么久了,爷的消息一丁点都没有,还想表功不成?”

高无庸默默低头,他一个前院总管,手再长也伸不到江南。

戴铎倒是跃跃欲试,捋着唇边两缕胡子,侃侃而谈:“在下虽不知江南局势到底如何,但从八贝勒下场后,九阿哥始终没冒头来看,江南那边银钱大抵追缴的差不多,涉案之人也清晰明了。爷在江南大兴水利,除却造福民生,某种程度上是稳定江南官场、吸引群臣注意,若无意外,应是步入收尾阶段,福晋大可安心。”

宜修面上依旧无所表示,内心大赞:不愧是有杨修之才,寥寥几句,就把江南局势分析的跟江福海那狗奴才传来的消息,别无二致。江福海虽不算太能干,但时隔两个多月,总算是送了信来,还算得用。

“目前,咱们的重心,要以‘退’为主。一则最近您经常出去,吸引了不少注意,也容易被贼子视作目标,安全起见,不如在府内多多休养;

二则爷一直秉承‘韬光养晦’的准则,虽说有时过于谨慎,但始终稳扎稳打,让自己处于安全地带,咱们雍郡王府最近太过引人注目,也该沉寂了;

三则简亲王府隐于幕后多年,其势力已然渗入各方,绝非当前暴露出来的这些,需得小心对方狗急跳墙,还是要稳一稳。反正八贝勒已经下场,由得他在前方做挡箭牌,咱们更安全!”

这一番隐晦的劝说,深得宜修之心,但宜修并不赞同:原因无他,奴才就是奴才,眼界与格局就注定了其永远没办法真正了解主子的处境。

就算自己想退,惠妃、八福晋、太子妃等会允许自己中途退出吗?

是自己抖露出五福晋、七福晋有问题,太子妃也是得了自己的通报才知晓一切;

八福晋之前是自己拉她出来走动,现如今是她拉着自己出来走动,一旦拒绝,必定会引起对方怀疑……八弟也好,惠妃也罢,能漏了自己?

幕后观察这一切的康熙,绝对能察觉自己在其中不寻常的举动!

这时候退,无异于要自己的命!

“好了,你们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本福晋备了些东西,拿回去给家里孩子甜甜嘴!”宜修面露微笑,一副贤惠福晋范儿,成功折服了高无庸、戴铎。

剪秋和绣夏顺势端上了两盘沉甸甸的托盘,早有经验的戴铎和高无庸呼吸一粗,又是几百两银子。有个这么好的福晋主子,三生有幸!

“谢福晋赏赐!”高无庸和戴铎麻溜地跪下谢恩,一人端着一托盘的银子脚底生风回了正院。

高无庸招来徒子徒孙,一人一锭,人人有份: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当真是发达了。

戴铎笑呵呵地回了家中,戴夫人当即给了戴铎两个大大的“亲”,并吩咐下人备一桌子好酒好菜犒赏戴铎,利索地端着银子进了内间。

待二人走后,剪秋上前扶着宜修往里屋走,轻声道:“八福晋刚传信来,下午约您一块去七贝勒府上;李嬷嬷报来,惠妃娘娘和太子妃又遣了胡太医、尤太医去七贝勒府上。”

宜修想了想,语气温和道:“跟八福晋说,我一定去;给太子妃送个信,外头有我呢,让她在宫里安心;还有三福晋和五妹妹,跟她们说句,京城局势不对,紧闭府门少出来……”

听这絮絮叨叨的关心话语,剪秋忍不住笑了出来。

宜修横了她一眼,凡事何须说破。独木不成林,些许寻常话,赢得妯娌和小姑子的支持,何乐而不为?

将来有她们支持,任胤禛那狗男人再如何不要脸、不在乎皇室体统,也不敢如上一世那般圈禁自己!

ps:明天中午上传另外两章,昨儿弄得太晚了,今儿没啥精神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