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五福晋那伤感的模样,宜修拉过五福晋的手,抚在自己肚子上,“好事儿呢,伤感什么!咱们是妯娌,否则就让你做干娘了。”
五福晋轻轻拂过宜修的肚子,不敢真的抚摸上去,“没事,也可以叫干娘的,将来我的嫁妆都给他。好不好,四嫂?”
“那可不行,你是五福晋。嫁妆啊……将来都是五弟府上孩子的,唉……”宜修点了点五福晋的额头,略带悲戚地说道。
嫁妆,虽是女人的立身之本,可作为皇家儿媳,她们的嫁妆,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自家爷们的财产。只不过大部分阿哥要脸,不会主动要而已。
五福晋呲牙,“那我就都花掉,也不给他的儿子留!想什么呢,敢打我嫁妆的主意,弄死他!”话是这样说,但事实就是如此。
若没有孩子,身为福晋,自己的嫁妆多半还是会留在五贝勒府。唉,一想到这个就好不甘心!
宜修拉过五福晋,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一开始,五福晋连连摇头。后来,宜修拉了拉福晋的袖子,指了指肚子,又笑眯眯地瞄了瞄五福晋。
五福晋脸红晕晕的,还是继续停了下去,后面越说,五福晋眼中亮光越是明显。
最后,五福晋一脸崇拜地望向宜修,“四嫂,你真是神人,这办法我觉得可以。”说罢,兴冲冲地起身回去。
三福晋一脸好奇,对着宜修耳语,“你到底说了什么,把五弟妹搞得姐妹都不要了,自己一个人回去?”
宜修咬着牙,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让五弟妹继续贯彻以往的做法而已。”
“啊?该不会是霸王硬上弓吧!”三福晋斜着眼朝宜修邪魅一笑,仿佛通晓一切。
“你猜?”宜修挑眉反问,揶揄之色尽显。
双方就这么看着看着大笑起来:就五贝勒那温吞的性子,肯定逃不开五福晋的魔爪,不过,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三福晋脑海中浮现五福晋对五贝勒霸王硬上弓的场景,开玩笑:“呵呵,宜修,你也是个坏心眼。不怕将来宜妃娘娘找你算账?”
“都是孙子,嫡福晋肚子里爬出来的,能和别人一样吗?说不准,还要谢谢我呢!”宜修讪笑两声:何止啊,说不定,太后也会感谢自己呢!
过了半晌,茶楼下两辆马车同时到,诚郡王胤祉、四贝勒胤禛一起笑眯眯地走进茶楼 。
听着二楼银铃般的笑声,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又好笑,却都不敢多言一句,默默上楼。
见人到了,宜修与三福晋不得不收敛笑容,望向自家爷们,有喜悦也有后怕,毕竟孕事是在外面知晓的……这人,不会未来几个月都把自己关在后院吧?
好在,如今朝堂也不安宁,胤祉胤禛只想着让自家福晋安分些。出来玩也可以,就是别进宫或是惹事儿就成。加之,怀孕是大喜事儿,面对两个孕妇,两人只得供着。
宜修在马车上,看着冷脸的胤禛,突然间没了之前的后怕。
暗骂自己没出息:自己是有孕啊,又不是犯错,不应该是底气十足吗?凭什么要矮这个贱男人一头,不对啊!
清了清嗓子,宜修朝胤禛靠过去,似笑非笑地开口:“爷,您好像不太高兴啊,这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还是这孩子的额娘,您不喜欢?”
“……”胤禛:这女人怎么突然就变脸了,这语气,这表情,感觉要遭……
“嘶……唔……嘶……”尽管身体上传来阵阵疼痛,但要面子的胤禛,依然强忍着,挨完十八下,试探地开口:“爷,当然喜欢了!你怎么突然就……”
“就什么就,你来的晚不说,人也不吭声。看看人家三哥,哄得三嫂多开心,你呢?空着手来,闭着嘴接人。”宜修越说越气愤,想起刚才的情景,眼眶都红了。
诚郡王多有心啊!当面给三福晋先送了枚金镶红宝石戒指,又轻声轻语地哄人回去。
自己呢?当真是八棍子打不出一句好话的冷脸贝勒,啥都没有!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三哥害我!胤禛揉着腿,弱弱说了句,“私库钥匙都在你手里,我整个私库都给你了。”
宜修心中暗叹一口气,心想:两辈子,这男人都是自己想什么是什么,当面说爱、背地送东西,但又多少是别人想要的呢?恐怕,都是为了让他自己高兴、感动吧!
思及此,当即回怼:“那你就一个私库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佟额娘留下的嫁妆,早就被你全整理成册,换到别的地方了吧?还整个私库都给了,说这话,亏不亏心!”
“前头实在是需……需要用,再说,之前查抄包衣不是贴补了不少嘛?”胤禛耳根红了红,又快速缩回手,试图讲道理。
宜修眼神一扫,气笑了:“谁家过日子,五年才贴补一次。一次管一年?爷,当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摸了摸还未显怀的肚子,宜修深呼几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正好,大夫说我不能多思多虑,至少得静养三个月。今年年底人情往来还有府库查验等,就劳烦爷了。
也瞧瞧您补贴的那些,到底能不能管一年,省的以后,私底下说我不会管家、手太松,乱霍霍。对了,弘晖的抓周宴,爷可得早些与娘娘商议好,到底哪天办,别耽误弘晖抓周!”
弘晖大年初一出生,这一天要拜年、要敬神……自然不可能在这一天办周岁宴。天时如此,宜修也不好多说什么。
可胤禛居然提议提前一个月,或是延后一个月办,这也太委屈弘晖了,当即就给宫里递了信。
佟佳贵妃对着胤禛埋怨大半天,要不是最近朝廷气氛不对,不想让胤禛太引人注目,佟佳贵妃甚至想在宫里办周岁宴。当然,她敢如此,是有底气的——康熙对这个孙子很喜欢。
除了毓庆宫那几个,弘晖与弘春是康熙难得能常常见到,又健健康康的皇孙,还都是嫡孙。可弘春,在九月就被三福晋接了回去。如今就剩下弘晖这一个,自然就更喜欢了。
对于弘晖的周岁宴,和佟佳贵妃、宜修讲道理是没用的。又听着宜修语气里的警告与威胁,胤禛当下大声申明自己的立场,“……定下了,腊月二十一。正好,大军还朝,弘晖郭罗玛法(费扬古)也回来了。你放心,爷肯定亲自操办!”
宜修嗤笑一声,冷冷的道:“别把话说满!爷,提醒您一句,如今您是佟佳氏的外孙,乌拉那拉氏是您的妻族。相较于去年,要走的亲戚至少多了两番。
还有,您最近拉拢的那些人,还有永谦、通贵人的乌喇那拉氏、敏嫔娘娘的章佳氏、布贵人身后的兆佳氏……光是这些姻亲,就一大堆,更别提其他。”
胤禛:……这么多吗?之前宜修是这么忙过来的……
宜修瞥了一眼,内心发笑:这贱男人,真以为当家容易。
继续说:“还有,今年府上多个几个格格、庶福晋,人情往来您懂得。年底了,还要清查各个庄子的收益、人员调动等等,还不包括年底要去各个府邸赴宴,如礼亲王府、康亲王府等,今年都添丁了……”
“……宜修,这……”胤禛听着听着连连摇头。
以前,他怎么从来不觉得这么多事儿,不就是出去走走赴宴就好吗?
宜修暗道:那是你只要赴宴即可,备礼与人交际的都是我;现在,也该轮到你,尝尝个中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