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东悠悠转醒,然而眼前的场景一如之前的黑暗。
他感到自己的体力有所恢复,摇了摇自己晕乎乎的脑袋,他从沙发之上站起了身。
那个女人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而那个卧室的门还是开着一道缝。
应东来到窗边看了看,经过之前的聚集,现在的楼下那些鬼魂的数量显得非常的多,还不时有妖变体经过。
叹了口气,他回到客厅之中开始检查了起来。
说真的,私自去查看他人家里的物品并不是应东有的习惯,但他此刻却管不了那么多了,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在短时间里安全活动的地方,
即使希望渺茫,他还是打算找到一些东西,一些线索。
他开始翻箱倒柜了起来。
茶几是带有抽屉的款式,但几分寻找之下,除了一些创可贴,药品等生活必需品以外,并没有发现什么。
家里有一台电视,支撑着电视的柜子同样可以打开,他的双手在凌乱的物品中翻飞,每一次的摸索都伴随着一阵金属碰撞声,仿佛一首无声的乐章。
屋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味道,就好像多年未通风。
墙壁上挂着一些褪色的画像,这些画像的人脸眼睛都画在正中,并且有一小点凹陷,
这让它们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是在注视着应东的一举一动,给这个狭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阴森。
应东双手在物品堆中快速地穿梭,他不时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地审视着某个物品,然后又迅速地放回原处,继续他的搜索。
直到许久过后,一本相册却让他停下了探索的动作。
他不假思索的拿出相册翻动了起来,然而仅仅就是第1张照片,就让他的眼睛再也无法离开了。
画面上是一个女人,坐在摄像馆内提前摆放好的凳子上,身旁是他的两个女儿,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两个女孩看起来年龄要比女人小很多很多,而且他们的面容有几分相似。
这是一对姐妹,妹妹大概七八岁的样子,姐姐则相对成熟一些,有十五六的模样。
并不是说这张照片的内容多么的引人注意,而是相册中的两个女孩……是应东认识的人。
尽管面相略显稚嫩,但应东依旧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个年长的女生是被他救过的尚小璐,而那个年幼一点的则正是黄谦的同桌——尚小余。
之前黄谦以及项明再去探望他们已经因诅咒去世的父亲时,对他们的家境有过一些了解。
而那个带着他上楼的女人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她正是两个女孩的母亲——尚惠。
现实之中尚慧本人是在京城居住的,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有要来的意思,这个幻境是由妖变体制造的,那为什么幻境之中会有尚慧这个人呢?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个幻境所模拟的地方会不会就是那所谓的……京城?
应东内心之中仿佛已经有了答案,他继续翻动起了相册,
之后的内容有用的信息并不多,但却多了两个关键性的人物,一个是尚小余他们的父亲,叫做李百顺。
而另一个却是由一张单独的照片所拍摄的,那张照片的质感很特殊,与其他的照片相比显得是那样独一无二,应东一个晃神,这才慢慢的反应过来,
这竟然是一张由数码相机拍摄的照片。
这话听着很正常,但是要知道的一点是,数码相机是70年前科技时代的产物,如今被用来拍摄影像的照相机都是由进化之力所驱动的,所以自然不能称得上是数码相机。
相片已经严重发黄了,想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照片上是一身穿着科研部服装的年轻人。
科研部的服装说白了就是一套白色的大褂,照片中的人特别像一个研究员。
那老旧的照片斜下角,苍劲有力的笔画书写着一个名字——李焕。
应东的动作明显一致,在先前黄谦与川滨城的对话中他也听到过,70年前科研部的那位部长就叫做李焕。
“怎么和李焕扯上关系了?”
他继续翻动起了相册,直到这本相册翻看完毕,他这才知道李焕原来是尚小璐他们的爷爷。
相册的最后一页是空着的,但是里面却有着明显的粘贴痕迹,显然那张照片是被单独取出来的。
而结合之前的照片来看,只有一种类型的照片没有出现过,那就是全家福。
一家人整整齐齐坐在一起的全家福。
“在幻境里待了这么长时间,却到现在都没有被那灰猫发现,会不会和这个尚惠或者李焕有关系?
也不对呀,他们两个并没有见过我,真要说有点渊源的话,我与科研部那边有点联系,可是李焕毕竟都是70年前的人了,川滨城之前明确提到过,李焕早在70年前与妖变体的对抗过后就消失了,
现在究竟还有没有活着,都是一个很难找到答案的问题,他又该如何帮我?”
他将那些找出来的东西原封不断的放了回去,拉了拉那几个锁着的房门,依旧紧闭着打不开,就仿佛游戏地图里面那些作者没有制作的房间一样,所谓的门只是装饰。
应东再次将目光看向了那开着个门缝的卧室门,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将门锁给打开了。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整个怔住,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客厅里虽然黑暗,但是却还算得上整洁,但是这座卧室里面就好像来到了另一个时间点。
整座屋子像是过去了好多个月一样,无比凌乱的同时又显得破败无比,床上那原本粉色的床单落满了灰尘,更是被扯出了无数的裂纹,像是铺了一层碎布条一样,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腐败味,淡淡的红色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这间卧室之中,透过的光束能够看清空气中无数的灰尘。
木质的地板开着裂,柜子被巨力所撞开,
然而这些都只是其次,真正让应东感到震惊,甚至于恼火的场景,是那柜子一角的一具破败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