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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正常

而且人本身就是情绪动物,在面对突如其来、没有任何前兆的突发情况时,向来是很难做出完美而又妥帖的反应的,都是跟着当时的生理情绪来。

陆早早翻动书页,想清楚这几点后,也就觉得没有什么。

看书看了将近三个小时,除了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书页有点发酸以外,并没有产生困意。像是大脑里植入了兴奋剂,脑细胞都格外活跃,陆早早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索性现在时间也不是特别晚。

于是陆早早又看了一会儿,看完之后又玩了下手机。

来回折腾之后已经夜深人静,陆早早把房间里面的灯全数关闭,猜想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大概率又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的陆早早显然低估了自己——

因为她压根就没有睡着。

窗户外面又在刮很大很大的风,拍打着玻璃,像是海浪拍打着海平面,有一种潮湿中带着森森阴冷的感觉。

陆早早缩在被子里面,一下觉得热,一下觉得冷,但是摸了摸额头并没有发烧,身体其实也并没有产生其他难受的感觉,大概率是心理原因在作祟。

在床上安安静静躺了半天但依旧没有任何睡意,陆早早在寂静的黑夜当中轻轻地眨了好几下眼睛。

李阿姨在的时候感觉这栋房子里面还勉强有一点点的人气,可以勉强被称作“家”,李阿姨一走,整栋房子就有些空空荡荡的,陆早早有时候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阴鬼在其中晃荡。

陆早早从床上坐起来,手指从发间穿过,用指腹挠了挠头皮,深夜里面安静的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陆早早又在做很飘渺的幻想——希望自己能够在真正能够称之为“家”的地方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不用担心能否睡着,睡着的这个过程需要几个小时,也不用担心睡着了又是否会做噩梦。

感觉是个很难实现的愿望,陆早早从床上爬起来,踩着棉拖鞋走到窗户边,把窗帘和窗户一齐打开,风瞬间就灌进来,直愣愣地往陆早早脸上扑,一股涩涩的冷意钻进陆早早的皮肤和鼻腔当中。

不仅有萧瑟的冷意,陆早早感觉自己的脸颊某一处还有点潮湿的凉气,她把手伸向窗外,过了一会儿,遥远幽深的天幕上降下来一滴雨,直直地砸在她的手心当中。

重量像是一滴眼泪。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另一端,谢洄年突然从床上惊醒。

一片深重的漆黑中,他的心脏犹如擂鼓,震耳欲聋,在他的胸腔里面沉闷而又剧烈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撞出骨骼肌肉,还有最外那一层薄薄的皮肤,然后跳出来一样。

眼睛十分干涩,像是粗糙的砂砾被磨进眼睛里面,谢洄年在暗夜当中轻轻眨了好几下。

能听见自己沉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声,谢洄年坐在床头,右手肘撑在大腿上,掌心抵着额头,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心跳,身体当中有那股异常压抑的情绪也不知道为何而来,而且还这样来势汹汹。

缓了好几分钟,心脏跳动终于维持在一个相对正常的频率之上。

谢洄年伸出手,打开旁边一盏床头灯,黄色的灯光把他的眉眼映衬得十分温柔平和,但是下一秒,他就十分烦躁地捏了一下眉心,眉眼之间那股郁结感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消除下去。

捏了一会儿,谢洄年把手拿下去,又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伸手往脸颊上一摸,一片潮湿。

脸颊上还残存着一大片眼泪。

虽然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但是他仍旧心虚不宁,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包烟。

打火机“咔擦”一声点燃,燃气一簇火光,谢洄年手里夹着那根烟,赤着脚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才发现外面已经在下雨了,刚刚竟然没有注意到。

还在起大风,雨被风吹得斜斜地飘刮在窗户上面,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残存不过半秒,雨滴又从窗户上面滑落,流进墙壁,最终融入进到土地当中。

烟雾糊住谢洄年半张脸,谢洄年就那样盯着从窗户上面滑落的雨水,沉默着抽完了那一根烟。

又从烟盒里面摸索出第二根,还没抽几口谢洄年就很是烦躁地把烟给按灭在烟灰缸中,把窗帘扯上,又返回到床边,拿起手机,打开手机微信。

陆早早永远是置顶的那个,而且还是星标。

在手机键盘上面敲敲打打,删删改改,最后又全部删除,只剩下了开头一个字——你。

想了想,又把这唯一剩下的一个字给删除掉了。

现在时间已经是凌晨二点多了,不知道陆早早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机会不会打开飞行模式或者设置静音,如果没有的话,现在发消息过去岂不是会吵到她,而且十分冒昧。

其实最想发送过去的消息是我很想你。

还有我今夜做梦梦见你了,不过不好的是,做的是一个噩梦。

其实开头的梦境还算是正常,谢洄年梦见自己仍旧和陆早早是高中同学,梦里面的他们其实也算不上亲近,跟上一辈子差不多,陆早早仍旧是班级里面很不起眼的普通人,总是瑟缩着身体站在人群当中。

她经常穿那件明黄色的卫衣外套,就像是谢洄年第一次记住她那次一样。

脱离了广阔人群的陆早早变得不再瑟缩,总是想把自己藏起来,一个人独处时候的陆早早就跟她身上的那间明黄色卫衣一样,是鲜艳的、明媚的、外放的。

有时候她会看着天上游动漂浮的白云发呆,有时候会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有时候自己在阳光下看书。

春天的时候陆早早躺在被春风拂过的青草地上等待万物复苏。

夏天的时候陆早早偶尔会在灌木丛或者树木前停留听嗡嗡的虫鸣。

秋天的时候陆早早会用那些自然掉落的青黄色树叶和半枯萎的花朵,在地面上摆出复杂漂亮的形状,然后用相机把这些东西全部记录下来。

冬天的时候陆早早会期盼下雪,那时候她的脸和耳朵被冷风一吹就冻得红红的,所以总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露出那双比新雪还要明晰透亮好几度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