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吴家娘子端来一个托盘。托盘里面有两壶酒两只酒杯,还有几碟当地的农家泡菜。
吴儒站起来接过托盘,偷偷地给娘子使了一个眼色。说:“好了给我吧,客人赶路一定是饿坏了。还得劳烦你再给客人准备一些米饭就好。”
那吴家娘子说:“好的相公,你要陪好客人啊。”说完就出去了。这边吴儒始终是用身体挡住沈充的视线,没有让他看见女人一眼。女人也没看见客人长的什么样。
这间密室的门非常窄,吴儒宽大的身躯正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他转过身来把门关好,伸手说:“沈将军坐下吧。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说完神情自若地把酒杯摆好,然后把两只酒杯都斟满酒。沈充没有看出来什么破绽。他靠在里面坐了下来。把佩剑摆放在身边随手能够拿到的地方。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
吴儒随意拿起一壶酒摆放在沈充的身边说:“沈将军,今天太晚了,先喝一壶酒解解乏,家里只有这些泡菜将就一下。明天我去集市上买一些肉来招待您。”
沈充并没有去端酒杯。他已经是惊弓之鸟,多疑的性格更是到达了极致。现在的他是谁也不敢相信。害怕酒里下毒。
吴儒太了解这个沈充了。他说:“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去拜访将军是属下的错。为了表示歉意吴儒先自罚三杯!”说完把两杯酒都喝了,然后又把沈充面前的酒也倒一杯喝了。
沈充看他喝了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说:“看看你说的。我没有错怪你何来的歉意?快坐下来咱们一起喝酒。”
两个人这才推杯换盏地喝起来。这可是这些年里沈充喝的最寒酸的一次酒。多年来喝酒都是手下人前呼后拥的,还有美娇娘左右陪伴着。可是这次只是一个农夫陪着。
虽然是农家私酿,喝起来却感觉无比的甘甜。喝着喝着沈充放松下来,酒喝下去热劲上来,沈充将外衣服也脱了下来,堆放在佩剑上面。
两壶酒下肚这边吴家娘子又来敲门说:“相公,米饭来了。”
吴儒站起身来去门口接,吴家娘子的右手一指碗里的饭。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他接过来把米饭放到沈充面前。他把碗的右侧冲自己这一边。
沈充此刻还没有完全放下了戒备之心。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上一口热乎饭了。看见白花花的米饭端来,闻到那股香喷喷的味道,饥饿的胃肠不争气地“咕噜咕噜”的叫着。
虽然正饿得难受,却没有立刻往嘴里吃。他端起碗来说:“哎呀真是太多了,分一半给你吧。”
说着把碗里的饭,挨着自己的那半碗拨给了吴儒。后者还不知道他的这点心思。如此的戒备之心真是老奸巨猾,他宁可不吃饱也要拨出去一半让别人试毒。
吴儒二话没说接过来就吃了一口。一边吃还一边说:“这是今年的新米,吃起来就是香。”
他用眼角余光看见沈充这才端起碗来大口吃地起来。
又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沈充感觉双腿双手都不受大脑指挥了。心想:“打一辈子雁,被雁阡眼了。千防万防还是着了道。”
他心里非常清醒这是被人给下药了,于是说:“吴老弟你家的酒劲好大呀,才喝一壶就醉了。你不会是酒里加了料吧?”
只见吴儒笑着说:“怎么会?可能是我经常喝没有感觉了,也许是沈将军今天太累了吧?我扶您睡下吧。”
说完就过来扶他。却用另一只手把沈充放在桌子上的衣服和剑一下子扒拉到门口。随手抽出自己腿上的佩刀一下子就抵住沈充的脖子上。
沈充一愣,想要挣扎着去摸自己腿上的刀,结果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他一下子就趴在桌子上,吴儒那把刀正好抵在他的咽喉处。
“大胆,吴儒你要干什么?以前我对你不薄,为何这样对我。”沈充瞪着眼睛呵斥道。
只见吴儒大笑着说:“三千户侯也!”那意思是说:“为什么?我是为了三千户侯才这样做的!”
沈充连忙说:“封侯不足贪也。尔以大义存我,我宗族必厚报汝。若必杀我,汝族灭矣。”
沈充说的话翻译过来就是:“吴儒,你眼界也太小了,一个三千户侯不值得贪呀,如果你识大体放了我,帮我渡过难关,我们沈氏家族定然会厚厚地报答你。如果你一定要杀我,沈氏家族肯定会灭你家族的。”
吴儒又笑着说:“你一个叛军首领现在都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了,留着你就是一个祸害,会有更多的人遭殃的,就是没有那三千户侯我也不能放过你。”
沈充还要为自己开脱,吴儒懒得与他辩驳。说一句:杀了你我是为民除害了,你这样的祸害死不足惜!”
吴儒用沈充自己的衣服将他裹紧,随即一刀扎下去,只听“噗嗤”一声,沈充顿时没有了声息。只听见泄了气的皮囊的声音响起,片刻后一切归于平静。
这时外面的朝廷军队已经进了院子。吴家的娘子和孩子都被遣散出去了。
朝廷官兵接到吴家娘子报信就快速地往这里赶。此刻已经将整个院子团团围住。就等一声令下攻进屋子里去。
突然一声门响。只见屋门被打开了,吴儒扛着沈充的尸体从里面走了出来站到院子的中央。四周的官兵迅速地围了上来…
与此同时京城那边收到了飞鸽传书:“周光斩钱凤,吴儒斩沈充,正把二叛军首领的首籍传送到京师。苏俊灭王含。庾亮,苏俊正赶往王敦的老巢捉拿叛军首领王敦。”
皇上收到信息后龙颜大悦,下旨:“这次必须彻底清除余党不留后患。”
庾亮和苏俊他们赶往芜湖。本来桓彝是在京师与皇上在一起。他知道郭璞还没回来非常担心。于是请旨要和庾亮一起去芜湖。
可是他是散骑常侍呀,他的职责就是护卫在皇帝左右。他是皇上的既是侍从又是谋士还是更是参与决策者。现在这个危急时刻怎么能离开皇上?
他急得干跺脚。他派俞纵把那条腰带带上与庾亮一起去接郭璞。俞纵接到命令后星夜赶路往芜湖赶去追赶庾亮他们。
这边桓彝心急如焚,他这阶段的时间里都是寝食难安。每夜梦见的都是几乎要忘掉的过往经历。他梦见与郭璞穿越前的点点滴滴,更是难以入眠。
就在桓彝担心郭璞的同时,郭璞这里也正处在难以掌控的危急时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