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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温峤不听侍卫的劝阻,在宴席上给那些武将敬酒。坐在钱凤旁边的王含看着温峤就不顺眼。

他就看不惯温峤那个张狂劲。其他的人看着王含的脸色行事,有心不想喝温峤敬的酒,却又看着大将军坐在上首看着他们。先前敬大将军的酒都喝了,下面的人谁敢不喝?于是下面的人纷纷举起酒杯跟着干了。

看着大将军高兴,紧挨着钱凤的王含也跟着凑热闹干一杯。

王敦看着下面这些手下喝的热闹他感到从来没有这样舒畅过。他坐在上面拍拍手。下边瞬间静了下来。

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时看见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着一身文官服饰的官员,上身前倾着跟宦者一般的走。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两个明黄色的黄绢轴。一直走到王敦的身边站住,恭恭敬敬地脚立在那里。

人们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那文官走,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期盼,是不是好运来找自己。猜测着这又是谁的好事到了。房里的人们肃静得如同无人一般。

这时听见上首的王敦清一清嗓子说,“大家都静一静听听文官怎么说。今天的高兴事可真多呀!”说完坐在上面微笑着看着下边这些人。

只见那文官高高举起那黄色卷轴说:“圣旨到!”

下边的人听了纷纷站起身来。面朝王敦坐着的方向跪了下来。温峤也跟着跪下来。他心中疑窦顿开。他佯装醉酒眼睛迷离般地半闭着。仿佛这圣旨的内容与他隔山隔海一样遥远。

王含父子俩互相看了一眼后虔诚地跪在地上,五体投地恨不能低伏在地里面。

温峤心中更是担心,不禁诧异道:“这是什么事这个时候来圣旨?此刻皇上回京应该刚好到京城吧?如果有事的话圣旨也不能如此速度传到这里。

这个王敦从来不是按照套路出牌。他想任命谁就任命谁,毫无章法可言。任命后再给朝廷送一张任命书报备。比如自己这个丹杨尹就是这样任命的。

他正想着就听见那文官已经宣读一半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官员起草的,上面的词冠冕堂皇。具体是怎么说的他没仔细听直到最后才说出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迁含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含子瑜散骑常侍。”

温峤听后很是震惊。这不可能。皇上不可能任命王含骠骑大将军。

这个王含在上一次王敦反叛的时候从朝廷叛逃出来的叛臣。开府仪同三司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到的荣耀。

\"开府\"指开设府第,建立府署,自选僚属。\"仪同三司\"指仪仗同于三司(太尉、司空、司徒)。这个圣旨是说王含可以豢养他自己的府兵和侍卫甚至死士。

“不可能!”温峤心中呼喊着,他将愤怒埋藏在心底。此刻他的脸色因愤怒而涨红了。借着酒劲他佯装醉酒状态。

他知道开府仪同三司是一种非常高的荣誉和地位象征,通常授予那些功勋卓着、地位崇高的官员。他王含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荣耀?

那拥有开府仪同三司头衔的官员,享有许多特权和待遇。他们可以自行招募幕僚和属官,拥有较大的行政权力。

温峤只知道,到目前为止只有两个人有资格,那就是前朝着名的人物诸葛亮,当朝的王导,只有他们两个才有资格开府仪同三司。就连他王敦都没有这样的资格。

王敦的开府仪同三司是他反叛要挟朝廷得来的。也不知王敦是故意这么做给温峤看还是真的无知?

还有王含的儿子那可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也被升迁散骑常侍真是不可思议。温峤借着酒劲在那跪着。这个任命的确令他胆颤心寒。担忧着这个天下,如果王含这样的人有了兵权他还没让这天下有太平?

王敦偷偷地观察着温峤,想看看他听见圣旨的反应。就是要让他知道了:“如果你跟着我混可是比跟着皇上混升迁的还快得多。

王敦看见温峤已经有些微醉状态,心想:“看来他真是不胜酒力。这么精彩的场面都提不起他的兴趣了。”于是摆手说:“太真,快起来吧坐这边。”

温峤大着舌头摆摆手说:“不能起来圣旨还没读完呢!”

那边王含和他的儿子王瑜早已经跪下接旨,正在那边磕头谢恩呢。温峤佯装醉也跟着谢恩王敦一看这人是真的醉了。

圣旨宣读完毕。王敦又挥挥手,那文官行一礼下去了。温峤一看这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简直就是他王敦的奴才,哪里是朝廷的官员?

文官下去屋子里顿时又热闹起来了。在座的人都开始争着抢着给王含父子俩敬酒祝贺。

温峤坐下来后也要去敬酒。王敦按住他说:“让他们先喝一会去吧。咱俩说说话。”

温峤坐踉跄地坐下来,他一眼就看见钱凤和沈充两个人还坐在原地没有起身去敬酒。他们的面色很是不好看。

两个人用目光交流,他们那样卖命还不如人家王家人升迁的快。

但是他们也知道必须要极力掩饰着这种情绪。不能让大将军看出来。于是露出笑脸互相举杯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他们心里太清楚不过了,如果被大将军看出来他们的嫉妒心理,发现他们的不满情绪,恐怕是脑袋在脖子上的时间就不会长了。

如果小命不保还有机会提升迁的事吗?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敬酒,用喝酒掩示着他们的内心世界。

可是这些操作都被温峤看在眼里,更加认清这两个人的阴暗嘴脸。

这温峤看看下面的人敬酒差不多了得自己去敬酒了。于是他摇晃着站起身来去行酒,先走到王含父子俩的身边举起酒杯。“祝贺骠骑大将军荣升!祝贺散骑常侍升迁!今天太高兴了能亲眼看见你们升迁,这可是千载难遇的好事呀!”

他身体站立不稳,舌头有些僵硬地说着。王家父子只好赔着笑脸感谢着。

温峤虽然喝的舌头有些僵硬可是却不乏一顿恭维。将那父子俩说的云山雾罩的很是高兴。

那边钱凤转头看到温峤在恭维王家父子俩,他很是不屑心中暗骂:“没想到你温太真这也是一个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家伙。”

温峤敬完王家父子后,又一个不落地敬一圈那些人都知道他要回去了。有几个人想要与他亲近,却看着钱凤的眼色不敢表现得太亲近了,只好远远地举杯表示一下。

温峤来到钱凤的身边,他晃悠着身体举着酒杯说:“钱将军,请接受我敬你这一杯!我此刻最佩服的人就是你了没有第二个人了。”

狡猾的钱凤一听这话有些不妥连忙看向王敦。心说:“这个温太真嫌我死的不快吗?大将军面前怎么说最佩服我,这不是给我拉仇呢吗?”

这边温峤还没等钱凤回过神来喝酒呢,他就用另外一只手去搬着钱凤的头上的帻坠生气地说:“好你个钱凤,你是何人?我温太真行酒你敢不饮!太不够意思了!”

那钱凤眼看着王家父子升迁的没有他的份心情自己郁闷到极点。再加上温峤查案查到他的头上了,还说和他关系密切。这个人真是两面三刀的人。

他心中这样骂着,脸上就有了怒色。手就不自觉地朝腰间摸去。那是他那锋利无比的佩刀。

王敦看钱凤这是急眼了连忙打圆场说:“钱将军,太真他喝醉了,钱将军别介意哈。”

钱凤一听连忙放下手。这还听不出来吗?王敦是告诉他别和喝醉了酒的人一般见识。这如此袒护温峤又让钱凤的心里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