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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珏死而复生,韬光养晦,暗中收兵买马,有了弦月的气运一路势如破竹,挑起兵戈,民不聊生,直抵王都。

命数错轨。

凡间大乱。

亡灵怨气冲天。

圣殿。

裴声从玉阶上来时,几批神官诚惶诚恐地从里面逃出来,溶金般的云海沉下来,风雪潇潇,足以见殿主心情不佳。

神羡向来公私分明,纵使右护法裴声,此刻也战战兢兢,他恭敬道:“尊上,凡间大乱,怨灵无数,本命不该绝的凡人却频频死亡。”

“冥界都快塞不下那些亡魂,黑白无常......”

“你说的这些我会不知道吗?!”神羡按了下眉心:“源头在哪?”

裴声哽了一下:“天司殿那边还需要时间。”

神羡:“废物。”

裴声见她起身,默默退开一条道,视线落在她手里银白的镜子上,那镜子极漂亮,九道金乌刻在背面,剔透如琉璃。

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不难看出是件神器。

裴声狐疑:“这是?”

神羡言简意赅:“前尘镜。”

前尘镜?

神域何时多了这件神器?

裴声又问:“您造的?”

“不然呢?”神羡冷笑连连:“等天司殿那边找出源头,凡间都死光了。”

司命殿。

云海溶金,司命树参天而立,几乎覆盖整个司命殿,粗粝的树干像蟒蛇般蜿蜒曲折,鎏金的命薄缀在上面,金羽如暴雨落下......

神羡催动咒术:“日落九天,诸神赐福,因果结序,搜!”

前尘镜化为九枚碎片,散落在凡间,水幕画面飞速变幻,最终定格在英姿飒爽,手持长剑的男子身上。

此人正是荣珏。

神羡偏头:“这个人,去查命薄。”

裴声:“是。”

他化作青光,携了缕那凡人的气息,站在司命树上翻找命薄,不多时裴声旋身而下。

神羡接过命簿,扫了一眼。

“开阳皇朝太子,命绝。”

神羡被气笑了:“哟,还是个皇朝太子,在这儿跟我玩死而复生呢?”

“谁救的?”

裴声被那目光寒的心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救的.....我那会儿忙着风花雪月。”

神羡假意笑了下:“你还挺幽默。”

裴声:“.......”

不敢吭声。

她抬手,命簿重新飞入高高的枝头,神羡笑容消失,裙摆如百水荡开,边往外走边下达命令:“派三千神使下界,将命数斩断。”

“哪位神君少了气运,去查!”

裴声:“是。”

圣殿速度极快,三千神使下界,罗密的结界覆盖整个皇朝,梵纹上下跃动,神羡抬手拉弓,霜翎箭穿过人间,一条条错乱的命数被拨正。

但没有。

命数很快又错轨。

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凡间,形成巨大的连锁反应,只有寻到源头将其斩断才行。

“荣珏身上的气运太过强盛,牵扯到一位远古的自然之神。”

神羡停箭回头,看见雾薄灯从天边走来,她才想起来这人司掌因果。

便听他又道:“很好找了,不是吗?”

神羡点头:“多谢。”

远古自然之神,神域拢总不过十余数。

裴声得知消息,转告天司殿,很快便将答案确定在了弦月身上,收回法器,他看向气运缺失的弦月,失神道:“你怎么会用气运去救一个凡人?”

弦月呢喃:“凡人?”

她忽地想起那日地牢,瞳光恍惚了一瞬。

裴声恨铁不成钢:“水神大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那缕气运,凡间乱套了,该死的没死,不该死的全死了,冥界的亡灵都要塞不下了!”

“这样下去,迟早秩序大乱!”

饶是知道被背叛,弦月也很快冷静下来,处变不惊道:“我会解决。”

并为之付出代价。

裴声见她笃定,心中苦涩,这样的弥天大错,就算能解决,又该以怎样惨烈的代价?

“是在凡间吗?你吃了涤魂丹。”

他的声线同样笃定:“你被骗了,是谁?”

裴声看着弦月难能失神,眉眼间淡淡的忧伤,他不禁摇头,真是场好计谋,先是盗取涤魂丹,再给弦月服下,哄骗她救人。

他清楚,弦月并非没有防备心的人,除非那个设计她的人,是她极其信任的人。

裴声琢磨着归宜殿那道与弦月同出一处的水系神力,他愤懑道:“是不是言祁?”

“这个畜生。”

弦月面色复杂,捂唇笑道:“右护法,今日才发现,你似乎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愚笨。”

“........”裴声失语:“拜托,这事处理不好,是要小命玩完的,烦请您上心点好吗?”

弦月宽慰道:“我能处理。”

她拍了拍她的肩,径直离开。

言祁在仙廊尽头等她,白衣若云雾,虚无缥缈。

弦月走过去,少年长身玉立,已然风华正茂,却陌生得她从未认识过,未等她开口,言祁先转过身来,脸上是淡淡的嘲弄:“师尊,你发现是我做的了,对吗?”

弦月点头。

她记得清楚,在废墟中握紧言祁的手,带他走出泥泞,成为他师尊,不离不弃。

神明从不轻易许诺。

许诺便要应诺。

弦月云淡风轻道:“我不会过问你为什么这样做。”

“但你要知道教训。”

她话落,回头看了徒弟一眼,狠狠掐住他脖颈,砸进墙里,仙殿震动,云层坍塌,言祁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裂开,他眼睛、鼻子、耳朵都开始流血.....

弦月无情道:“这是为师第一次出手管教你,也是最后一次。”

她收手,狠狠闭了下眼。

是她识人不清,酿成大祸。

“这次我会摆平。”

再也没有下次。

言祁跌落在地上,后知后觉她话里的意思,匍匐在地爬向她,抓住她裙摆,目眦欲裂:“不可以.....不可以.....我是你徒弟,你不能抛下我!”

他只是想要力量。

他只是想要主宰一切,不必担惊受怕。

他有什么错?

但为什么是这样的结果?

言祁自私自利地求弦月留下,但神女始终未曾再看他一眼,他知道弦月已然对他失望,并不是因为他,只是为了神的承诺和责任去摆平这次的事。

但他怕了。

他发现,这个世上只有弦月是真正对他好的人,他舍不得她,惧怕失去这份义无反顾的好。

言祁跪在地上,狠狠磕头:“师尊!”

“我错了!”

他后悔了。

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