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星和常许好像也没事干，反正是跟了上来。
他们来过几回右司理院找人，偶尔也会帮宋书远送送文书什么的，右司理院里倒是有几个人认识三人。
“向思宁啊？”认识他们的人说，“刚刚瞧见她去叶司理的公事房了。”
“好吧，多谢。”
季鸣月不太乐意去见叶司理，这人长得凶，讲一百句话也不见一个笑脸的，而且有时候她说一些俏皮话，叶琛就静静地盯着她，满脸写着“如果你是我徒弟看我怎么教训你”。
这是头几回的时候，后面几次脸上的字就换了，换成“幸好这不是我徒弟，宋书远真可怜”。季鸣月觉得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不听管教的坏学生，就是再聪明他也不待见。
这么在心里埋怨着，三人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叶琛的公事房门口，门关着，里边似乎有隐约的说话声，方景星停下步子，朝季鸣月抬下巴小声说：“你进去。”
季鸣月摇头：“等他们出来，不然师父要……”生气。
“嘎吱”一声，门突然被打开，向思宁一脸惊讶地看着门外的三人：“鸣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她把门敞开，屋里和屋外的人就互相瞧见彼此的情况了，宋书远和叶琛坐在八仙桌边上的两个扶手椅上，边上两排的靠背椅上也有几个人，季鸣月认得，那两个是叶琛的徒弟，一个叫徐嘉，一个是先前和季鸣月有过小争执的吴旭。
吴旭瞧见三人，立刻提高音量说：“你们在这偷听啊！？”
“谁偷听了？”季鸣月反驳道，“刚刚走到门口，没来得及敲门罢了。难道你们不是一听到动静就来开门的？”
向思宁连忙证实她的话：“是这样的，师父一说有人来了我就来开门了。”
吴旭大概是念着宋书远在场，又或许是没话说了，就没有过多为难，只“切”了一声，不说话了。
“你们三个，”宋书远朝三人道，“来了就进来吧。”
等三人进屋关门的功夫，宋书远不知道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和叶琛道：“这三个孩子，许是见我一大早不见了人，关心我才来找的吧哈哈哈，叶大人见谅哈。”
叶琛瞥了眼进屋里来的三人，尤其是前头那个，没什么表情道：“师父要是不靠谱，徒儿难免不稳重。”
“你这话说的。”宋书远不太赞同，“也有稳重的。”就不说是哪个。
好不容易关上了门，屋里静了些，叶琛对新来的几人说：“你们三人来此，可是知道了什么？”
季鸣月大大方方的：“不知道才来问的，有什么好事我也想参与一下。”
“鸣月，”向思宁在她后面拉拉她，小声地提醒她，“哪里有什么好事？”
宋书远也瞪她：“你什么情况都不明白就……”
叶琛却打断他的话，哼了一声，顺着季鸣月的话说：“好，那我就如了你的意，让你参与进来……”
宋书远瞪眼：“叶琛，你不得和我商量一下？”
“师父！”吴旭叫唤道，“让她参与进来怕是要坏事啊！”
季鸣月立刻也叫唤：“吴旭你瞧不起谁呢？论破案你没我聪明，论身手你没我厉害，你哪来的脸说我会坏事啊？”
“师父！”吴旭站起来，“你看她这个坏脾气！”
季鸣月立刻也站起来：“你说谁坏脾气？刚刚是不是你先挑事的！？”
“是你先说要参与……”
“我要参与关你什么事，这里有你做决定的份吗？”
“你……”
宋书远：……
叶琛：- -
两人对上眼，宋书远好像在叶琛脸上读到了“看你的好徒弟，我都不想说”……这样嫌弃的意思。
“行了，别吵了。”他只好站起来维护纪律，别人的徒弟不好说，只好和季鸣月道，“你才进屋来多久就和人吵上了？能不能消停点？”
季鸣月不满意：“师父你看不出来吗，是他先对我有意见、先招惹我的！”
“好好好、行行行，”宋书远只好先把她安慰下来，“你先坐下。”
“哼！”
这一边，叶琛也在教训自己的徒弟：“吴旭，一被旁人影响你就忘了自己的分寸，我做的决定你可有异议？”
吴旭倒吸一口冷气，连忙低头道：“吴旭知错，一切都听师父的安排。”
宋书远落座，见别人徒弟这么听话，心里难免有些羡慕呢。余光又瞧见季鸣月还抱着胸在那里不服气的模样，真是心累。
方景星和她交头接耳：“这个吴旭怎么老是和你不对付？”
季鸣月说：“他想在我这逞威风，我还能让他骑到我头上来？我看他是嫉妒我聪明能干！”
方景星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先前吴旭就经常怀疑季鸣月的特试第一是不是有水分，现在是不怎么说了，但态度还是不好。
叶琛的徒弟徐嘉试探地问：“师父，那现在的安排是……”
叶琛瞥了眼在场的几人，和宋书远道：“宋大人，不如就让季鸣月和方景星二人同徐嘉和吴旭潜入修香教探查，常许和思宁则留下协助我们验尸、调查案情，如何？”
修香教？
什么都不知道就瞎掺和的季鸣月这会儿才知道他们要自己干什么，略有些诧异道 ：“什么意思，你要我们要去当细作？”
“是。”叶琛看向她，“修香教中暗藏危机，与目前一起凶杀案有关，我们怀疑凶手就是修香教中的人。”
他说得不明白，但季鸣月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若对方只是修香教中的人，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地让我们隐瞒身份潜入其中，我看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凶手，那人是个有身份地位、官府不敢轻举妄动的人物吧？”
“这么看来，你要我们潜入其中，其实是要我们偷摸着找证据？偷摸着就是说，现在根本没有和你们怀疑的人有关联的证据，起码申请不了搜查令，可能申请到了也不能打草惊蛇……这么小心翼翼的，怎么会只是一起普通凶杀案？”
除了宋书远和叶琛，在场几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向思宁他们来得比季鸣月三人要早一些，大概了解了一些情况，但还没她分析出来得多。
叶琛也是心下诧异，这季鸣月仅凭他几句话就如此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要害和困难之处，他不由得欣赏起这姑娘，聪明是实在聪明，比他三个徒弟都聪明，她破了郑婉儿案子之后他就打听过她了，打听了之后就……
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