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星听他这么说,在边上冷飕飕的:“你怎么不说闹鬼的事情?”
常许却朝他一笑:“常某并不信鬼神,敬而远之。”
方景星抿了抿嘴唇,心想怪不得这人一点也不劝劝季鸣月,反而有点……怂恿的感觉?
算了,关他什么事!
“话虽如此……”宋书远若有所思,“那屋里闹鬼的流言我也有所耳闻,明日待她来了,我得好好问问。”
说完他就背着手走了。
方景星收拾好东西,问常许:“喂,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再去季鸣月那看看?”
常许很干脆地拒绝了:“抱歉,我稍后还有事。”
方景星觉得他和常许也没熟到可以问他私事的地步,便耸了下肩道:“哦,那算了。”
等常许走了,他还在府衙门口犹豫了会,有点想去季鸣月那看看,又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好像显得他多在乎似的,干脆哼出一口气,大步往无双店走去。结果一回到店里,就看见阿钟站在门口,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几日没阿钟在边上跟着,方景星意外很适应,这会儿瞧见他,还奇怪地问:“你来做什么?”
阿钟好久没见到主人,自然是想念的,扑上来说:“衙内,阿钟好想你啊!老爷和夫人知道您过了特试、被宋司理收为徒儿的事情,正高兴着呢!夫人让我来请您回去,说是老爷定不会再提之前的事……”
方景星搓搓手指,撇过脑袋:“……不回去。”
阿钟也不意外他拒绝,只当是自己好话没说够,刚要再絮叨几句,又听方景星说:“若是他和我道歉,我就回去。”
阿钟:……
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苦巴巴了:“衙内,老爷一向肃然严厉、说一不二,怎么会同您道歉呢?”
“他就是瞧不起我。”方景星皱起眉头,“等我证明了自己的本事,他自然会道歉。”
阿钟疑惑:“过了特试不算是证明吗?”
方景星深呼吸、吐气,似乎在压着嘴边的话,但没过一会他还是说:“这次特试……只让我觉得自己确实是无用极了!”
阿钟一愣,万万没想到一向心高气傲的小衙内会这么说,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方景星就下了逐客令:
“行了,你不必再劝我,我心意已决……对了阿钟,还要拜托你一件事。”
阿钟连忙回过神:“衙内的事就是阿钟的事。”
“你去府中把我的剑取来。”
与此同时,欢凡楼三楼雅阁内。
“苏文清一案已经结束……”郭厦瞧着对面坐着的人,又看了看门的方向,心里有些奇怪,“听说你们三位皆过了特试,恭喜了。”
那人笑了笑,伸手朝着茶盏示意了一下:“郭教授远从城西赶来,路途劳累。这是从宁吉运来的上好白茶,请用。”
郭厦觉得很奇怪,非常奇怪,他有些紧张地拿起茶盏喝了喝,啥也品不出来,瞧着对面人神态自若的模样,他一个长辈对比之下多么失态啊。
“咳……好茶。”
那人便说:“郭教授若是喜欢,小生这里还有几罐新鲜茶叶。”
郭厦擦擦汗,受不了了:“那个,明日我还有授课,不如我们有话直说……常公子?”
“郭教授不必紧张,”常许朝他微微一笑,“小生此次前来,是为了同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你找错人了,”郭厦连忙说,“我不是生意人,我就是个教书的。”
常许的指腹不紧不慢地摸了摸茶盏边沿:“生意自然不需要郭教授来做。”
“你这是何意?”
“郭教授,袁代……呵,苏文清的诗集,您看得如何了?”
讲到诗集,郭厦还算是有话说:“苏文清确实才华斐然,案件实情我也有所耳闻,只恨她所遇非人,碰上袁代这个人渣!不然等到日后,她也许能成为海州赫赫有名的女诗人。”
说完,他还以为常许会赞同他的话之类的,没想到对方话题一转,又说:“有所耳闻……不知郭教授可知道这两日晚上在欢凡楼说书人讲的故事?”
“如此轰动的故事自然是听说了,寻常百姓可能不知,但此故事已在太学里传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那故事中的男主人公是曾经德高望重的袁教授。”
常许闻言,满意一笑:“如此甚好。其实,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
外面纷纷扰扰,里面乱乱糟糟~
季鸣月心想自己也没带那么多行李过来的吧,怎么收拾起来就没完没了呢!
她现在忽然开始想念春桃了,以前觉得春桃做的活她也能做,现在自己办起来,那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两双手都不够收拾的。
啊,春桃!
反正等她收拾好东西已经是后半夜了,季鸣月没力气烧热水,幸好附近就有澡堂,她便去洗了洗,一回来就倒头睡下了。什么鬼什么歌声,完全没在她的脑里出现过。
第二日一早,见到精神饱满的季鸣月,方景星不用问都知道她没碰上鬼,他也不去自讨没趣。
倒是宋书远过来关心地问了问,被她两三句胡话敷衍回去了。
第三日。
“欸,你这剑不错啊。”
季鸣月一来上班,就瞧见方景星在院子里舞剑,剑光刀影很是飒然,她在边上看了看,还很捧场地给他叫好:“没想到你舞起剑来有模有样的,颇有侠气风范,和你平时大相径庭。”
方景星一时没听清她是骂是夸,收了剑问:“你昨日睡得如何?”
季鸣月:“好得很啊,哪有什么女鬼唱歌的声音?对了,你的剑能给我耍耍吗?”
方景星把剑给她:“你小心些,可贵了。”
常许走进院内,瞧见两人在玩剑,季鸣月似乎对剑不是很熟悉,虽然招式有模有样的,但都不是规范的剑法。这也就算了,重点是,他竟对那些招数前所未闻。
方景星看了没一会就说:“你这是舞的什么东西?”
这剑重的很,季鸣月没学过,耍了会就累了,兴致缺缺地把剑还给方景星:“没什么,乱玩的……咦,常许你来啦?”
常许带着笑走上前:“二位早上好。”
第三晚也没事。
第四晚也没事。
明天就是要交僦金的日子了,季鸣月觉得那传闻就是这些街坊邻居自己吓自己的,她根本啥也没听到啊。怀着捡了个大便宜的心情,今天她回家的时候可高兴了,明天就是休沐,她要好好去街上逛一逛。
这样的好心情维持到她走到家门口,见到一个在她门前探头探脑的小男孩为止。
“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季鸣月瞧见那十岁大的小男孩就不客气道,“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男孩被她吓了一跳,连连退了两步,指着她问:“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季鸣月双手抱胸:“你过来挨我两下,不就知道了?”
男孩没被吓到,反而松了口气道:“你、你是人啊……”
季鸣月说:“我是刚搬来的住户,怎么,你也住在这巷里?”
“刚搬来?”男孩抓抓头发,“哦,那你什么时候搬走?家中有不要的东西,可以给我吗?”
季鸣月:……
她无语道:“你要是有豪宅送我,我现在就搬走。”
男孩听了这话,惊奇地瞪大眼睛:“你你你不搬走?你你你不怕吗?那女鬼这两日唱的歌如此可怖,你居然不怕!?”
季鸣月也惊奇地瞪大眼睛:“什么女鬼?什么唱歌?”
男孩:o.o??
季鸣月: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