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的人走了,方景星本来也没什么的,只是回头瞥刁民,一下就看见她得逞的笑容,瞬间又有些气上心头。
可恶……
季鸣月本来高兴着呢,脸上的笑容一直维持到五秒后周推官宣布同一行的人为一组,而阿钟走了,她们这组只有三人。
季鸣月:?!
还不是这么算的!先不提那个好像被风一吹就倒的咳咳咳,这个方景星一看就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主,说实话她刚刚就是觉得他还没他那个仆从有用,所以才故意出声把阿钟支走。
现在好了。
哈哈哈。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季鸣月并不知道,自己的好师父也想朝她扔石头。
周推官从宋书远手中接过四份案宗,就听到他说:“苏文清案,给那三人组。”
苏文清案可是这四起未破疑案中唯一涉及杀人的重案,其难度级别和另外三件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
他们左司理院缺人手很久了,本想着趁这次特试降低点难度多招点人,可是上头有指标,他们只能拿一个未破的重案来平衡一下。
这案子其实还在勘破时限内,不过是十几天前的事,宋书远最近也正忙着调查此案,恰好撞上三年一次的特试,也许宋司理也是想趁此机会看看有没有人能发现案子的蹊跷?
只是那三人……
额,暂且还是别抱期望吧。
“案子都是随机分配的哈……”
周推官先把苏文清案的案宗看似随意地塞到那个瞧着不会反抗、反抗也没什么力气的面纱男人手里,然后拿着其他案宗去分给另外三组。
常许手里被塞了东西,还懵着呢,手上的案宗忽然又搭上了一大一小两只手,
方景星在左边拉:“我先看!”
季鸣月在右边扯:“凭什么你先?我先!”
“我先!”
“我、先!”
常许:……
“咳咳……两位小心,案宗纸薄。”
最后还是找了个边上的石桌子石板凳坐下,由坐在中间的常许翻案宗。
刚看没几页,方景星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上一次特试……好像没听过有考人命案子的,最严重的也不过是一偷盗万两黄金的强盗案。”
季鸣月反倒觉得这才正常呢,她以前受到的教育好多和命案有关的:“少见多怪。”
方景星:“你!”
“我怎么了!”
眼见刚刚熄火的两人又要吵起来,常许忙道:“季姑娘的意思应是……这才是第二届特试,考例不多,参考性不强……”
方景星:“哼。”
季鸣月:“切。”
常许:唉。
季鸣月心思在案宗上,这会也不想和他吵,捏着纸张又翻了一页。
这案子很新啊,看着日期好像就是最近的事,不过这样也好,调查起来方便一些。案宗里详细记载了这案子的经过,季鸣月简单概括了一下:
事情的开始是在十四日前,也就是三月初五,一旅店的伙计在客房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边上附着遗书,说是自杀身亡。那小二一看这人遗书的遗书,死者说自己是个诗人,名叫“吴声”,便将此事报到了官府。
司理院受理后,前去调查此人的死因,发现他的死因是现场所示的上吊身亡,但此人身份不明,怕是有古怪,就对此案展开了调查。几经辗转找到了一个嫌疑人,苏文清。
这苏文清也是位布衣诗人,据旁人说,两人的诗词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至于为何说他二人有仇,一是因为吴声是他乡来客,在京城没有什么熟人;二是在上一届无双店的墙头诗大比中,吴声赢过了苏文清,苏文清就特地写了一首诗嘲讽他,当时闹得可欢了。
宋司理以此为线索,就开始调查苏文清,但还没查出什么,这苏文清忽然也死了,因着巧合,由此两案并作一案。
看完案子,三人纷纷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还是常许打量着两人的神色,先试探地开口道:“不如我们先去殓尸房看看两位死者的尸体?咳咳……”
方景星点了点手下石桌子:“这案宗上不是已经写了死者的死因吗?”
常许不慌不急道:“掌握尸体的原初之态,是查案之要,所以不如去亲眼一见?也许还能有幸找出些疑象端倪?”
方景星听他说这话觉得很好笑,也就真笑了:“呵,这司理院的宋司理和几位推官仵作难道是吃白饭的?什么疑象端倪他们找不出来,还能被你捡漏?”
常许被这么一挤兑,忽地有些不好意思,脸被掩在面纱之下看不出来,但耳朵已经通红,还忍不住“咳咳”了几声。
一听他咳嗽,方景星就更烦躁了。
从他的角度看,自己现在就是和一个刁民和病秧子组队,唯一用得顺手的阿钟还被那个刁民给说走了,现在他颇有点泥菩萨过河、还有两个拖油瓶在后面想拉他下水的无力。
方景星:想他堂堂……
“你什么脑回路啊,”还没来得及感悲伤秋,那讨人厌的声音又响起,“破案居然不先看受害者尸体,真业余,真是什么人都能来考警、司理院了。”
方景星:……
他的感伤悲观一下子就成了怒火:“你说谁业余呢?!”
“说你啊,”季鸣月上下打量他,“欸?你该不是害怕吧?那等会你就待在外边,我和这个……叫什么来着的进去看就好了。”
害怕?
谁害怕?
方景星腾地一下站起来:“无知刁民,等会见了那些可怖死者,你可别哭鼻子!”
季鸣月也腾地站起来:“走啊,看谁先哭!”
被挤在两个人中间的常许:……
算了,起码结果还算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