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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博常前世的时候,也会去看一些让人蛋疼的霸总偶像剧。

他最喜欢看的就是霸总小脸紧绷,跟尼玛剥了皮的水煮蛋似的一丝不苟装奔儿的样子。

便秘的时候,都会冷冰冰对对着马桶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万,主动离开我的屁股。

提上裤子冲马桶的时候,都会面带不屑的来上一句。

下次,别让我主动。

粑粑,你在玩火.....

他以为这些东西只会出现在夜深人静,自己独自想念前世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画面,如今真实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阿九就是装奔儿的霸总 ,一根手指,一刻钟,治好她。

不然我让你整座医馆陪葬。

织夏只是坐在郎中对面,郎中只是问了一句姑娘哪里不舒服。

宝盖一巴掌过去,你是什么身份,竟敢问我家小姐问题。

嗳?

就问这和宫外孕,让她自己回到宫内,让核磁共振自己上楼为我检查有什么区别?

没区别!

白痴无脑又..看起来很霸道。

一个一刻钟,一个不让问问题,郎中也是有脾气的好吧。

人家可是刘家出来的人,人家可是在定远作威作福习惯了的人。

当即二话不说就掀了桌子,狠话环节肯定是有的。

无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我延年堂闹事,来人呢,给我打。

让他们看看马王爷究竟有几只眼。

马王爷有几只眼不道,刘家究竟有多牛逼也不道。

反正这话就成功的激起了民愤。

嗳,就是民愤。

装奔儿让人陪葬的没出手,给人一巴掌不让问问题的也没出手。

那些也不知道之前藏哪,又是从哪里窜出来的帝都商贾一拥而上...讲道理!

我们是文明人自然要讲道理 ,你这是医馆呢还是刑部大牢啊 ?

人家来看病你居然命人行凶?

这还了得!

王法何在?

公道何在?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商贾打架不行 ,但能骂能讲道理啊。

这越讲围观的百姓越多,人越多 ,这道理就变成了批判 。

刘家医馆垄断这般多年 ,定远百姓心里早就对其敢怒不敢言。

这突然一闹,再加之商贾们的话句句都说到了心窝子里,随即再也忍不住的百姓们也加入了讨伐刘家医馆的阵营 。

有一个开口就有十个百个开口,这就是百姓独有的行事之法。

刘家一看更怒,你们这群泥腿子居然也敢联合外人辱我刘家,以后有病在家等死吧。

这一句话,就像引爆了火药桶。

群情激奋的百姓直接冲进了延年堂 。

刘家的人很能打,但百姓人太多,而且百姓发现这刘家的打手们原本看着凶神恶煞的,可突然间就会面露痛苦的倒地不起。

这一下,百姓冲的更狠了。

延年堂除了房子没被推倒之外,被砸了个干干净净,随后是下一家。

随着最后一家医馆被砸毁,百姓们也从兴奋之中回过神来 。

爽是爽了,以后去哪抓药啊?

要不说世上就无绝人之路,那些从帝都来的商贾里就有开医馆的,你说巧不巧?

以前不敢开是忌惮刘家。

现在还怕甚呢?

开!

不为赚钱,只为定远百姓造福。

你看,真没动刀,连兵都没动,刘家医馆没了,就算重新开张都不会有人去了。

这不是侯爷针对你,是你们自己玩的太过激起民愤了。

看着在自己面前贱兮兮的宝盖,季博常不得不承认,这狗日的脏活干的就是比其他人利索。

“少爷 ,这有封信,是帝都送来的。”

季博常从宝盖的手里接过信,打开的那一刻冷冷一笑 。

信 ,来自刘赟勒。

信上只有两个字。

生,死。

两个字的旁边,各有一个落笔起手式的一撇。

“少爷 ,这是什么意思?”

季博常对织夏微微一笑:“刘赟勒在威胁我。”

这封信的意思很简单,生死两字旁各有起手式的一撇。

生的第一笔,就是死的最后一笔。

一笔落,可生亦可死。

一念间,生死亦可转。

刘家存,你爹亦可生,刘家灭,你爹必陨。

季博常微微眯起双眼看向天穹大日。

“若是半年前这话会让我心生忌惮,可现在的你,连和我直接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季博常直接把信丢给了宝盖,让这狗日的吞了下去。

若是之前,他真的会担心季零尘的安危。

但从帝都出来之后他就明白了一件事,自己的便宜爹,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

准确的说,只要他想走,就没人能留得住他。

他之所以留在帝都不走,是因为他想做的事还没做完,他想杀的人还没死绝。

一个刘赟勒而已,想杀便宜爹还不够资格。

而且季博常现在对刘赟勒失去了兴趣,从猜到他真实身份的那一刻就失去了兴趣。

那是一个聪明人,但他藏的太深,所谋的更是阴毒无比。

这样的人,自己不需要。

也不需要自己去搭理他,他会死,但不是现在。

因为他活着对自己还有点用。

而季博常也为刘赟勒的这封信做了一句评语。

这二笔悟透了生死,哎呦,不错哦。

季博常手指在桌上点了点,随后看向宝盖。

“给明举去信,想办法把太霆的家人接出来吧。”

说完呵呵一笑。

“等咱们的陛下折腾完了,这家伙心里的愚忠也就消散了,这样一个纯粹的战场武将就那样死了,可惜了些。”

太霆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接触的第一个武将,也是他见过最纯粹的武将。

他跟着自己去了秋水,见证了叶知秋的绝望也见证了叶知秋的疯狂。

其实那一夜 ,不止季博常坐在椅子上一夜未眠。

知道一切来龙去脉的太霆,就站在门外同样一夜未眠 。

他很纯粹,但他的纯粹在那一夜和自己的信仰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叶知秋 ,不就是史书上,世人口中应该被称颂之良臣好官吗?

为何这等一心为国为民的好官陛下视而不见,反而用他的命去布了一个针对朝臣的局?

太霆不懂,因为他纯粹。

纯粹的只知按照陛下旨意行事才是自己的宿命。

随后的种种他全看在眼里,北境江南军十五万具尸体,定远东南七万颗人头对他的冲击是巨大的。

但他心里的纯粹容不得对陛下有半点质疑,哪怕明知陛下让他来北境刺杀尹布衣必死。

他也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看着胸口上插着的箭,听着不远处北境追兵的交谈声。

太霆干裂的嘴唇艰难勾出一抹弧度。

死了也好,活着太累了。

他感觉眼前越来越黑,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但在眼前彻底变黑之前,他看到了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

那是他陪同去往秋水小官的脸,那是一个聪明却又让人相处很舒服的人。

如果...

如果一切能定格在那个时间段,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