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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博常的这封信吴皓月理解的丝毫不差 。

而用作画的方式除了考验一下自己的那位表姐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保密。

他相信李三山不会背叛自己,也相信牛家村的人也不会,但以防万一的事还是要做。

就算这封信被劫了或者是被泄密了,也是一种保护的手段。

就我画的这玩意,你能猜出来是啥呀?

你能猜出来我算你牛,但你再牛...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有字迹吗?

有印章吗?

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没有,都没有,那你拿去又有什么用。

同时这样一封没有字迹的信,也是对李三山他们的一种保护。

随着他为自己做的事越多,就会和自己捆绑的越牢固。

曾国藩大老爷说过,驾驭属下,不但要给好处要让其有成就感,更要给其和自己同等的危机感。

一条绳上的蚂蚱才不会生出二心。

细盐的利益被皇帝和左相朝臣们瓜分一空,随后在季博常的那份计划的基础上,制定出了详尽的细盐制作和销售制度。

利益均分后,那细盐的制作之法反倒成了最不重要的一环,所有世家盐矿盐井都得到了细盐的制作方法 。

但制作的过程中,要有皇帝派去的人监督,生产出来的细盐运往各道由所有衙门共同组建的官仓 ,再由官仓运往各州县按照统一定价售卖 。

怎么制作细盐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的细盐销售过程里,有了坚定保皇派兵部的加入,有了御史台派出的巡查使,有了黑龙甲的监督。

更有了通传大雍的细盐统一售价,销售渠道和销售终端才是将细盐变成银子最主要的东西。

怎么制作不重要 ,卖出去换成银子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献上细盐,并且组织了这场利益瓜分盛宴主角的季博常,则被干干净净的排除在外。

在皇帝看来 ,能留下季家父子的性命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为大雍效力更是你季家父子的分内事。

能让我记住并在有事情的时候想起你,这不就是天大的恩赐吗?

之前宋智孝一直不太明白,季大人为什么要在秋东建立船坊,而且还要招揽那般多人进入船坊一刻不停的造船,打造马车。

而当细盐之事通传大雍之后他明白了,因为这细盐的圣旨一出,最忙碌的当属运输环节 。

而且这个运输的环节可不止一道一州之地,而是整个大雍六道三十三州所有地域。

仅仅是运输细盐这一项所能创造出的利润,就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更何况拥有这般多车马遍通六道三十三州,那特昂堂的生意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整个大雍境内铺开。

要知道,特昂堂可不是一个普通简单的商行。

这是一个众多朝堂大人物共同建立的商行,就这样背景的商行想赚钱不要太容易。

而且不需要本钱。

因为特昂堂三个字,就是金字招牌和最大信誉保障。

想通这些宋智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来在当初秋水的时候,季大人就已经算到了今日的局势,而且身为工部侍郎刘元山的外甥 ,他自然知道这细盐的制作之法,和细盐的推行之法都是出自季大人之手。

看似把细盐无偿献出,又被排除在利益瓜分之外。

但实则只是动了动嘴,却将所有朝臣和皇帝都拉下水,甚至因此改变了雍律 。

而看似什么都没得到的季大人,却是得利最多的那一个。

因为这运输的主力之一,就是现在的无季车马行 。

水路更快运货量更高,但船却不能开到任何一个角落。

但马车能。

所以在不久的将来,无季车马行在特昂堂的背景坚持下,开遍大雍每一个角落已是注定之事。

一个开遍大雍每个角落的车马行所蕴含的能量,光想想都能知道会有多么恐怖。

就在从皇宫里出来的第二日,季博常上书双相的同时,也给六部送去谏言信。

太学院能人辈出且为忠君爱国之典范,细盐利国利民,若加入太学院饱读诗书之人,定将锦上添花功德圆满。

一个无实权的从四品小官谏言还没个屁声响,但这个从四品的小官却不一样。

因为他叫季博常。

最先回应的右相,一个字,可。

然后是右相统领的户部,随后是刑部 ,礼部以及工部同时回应。

随着左相也点头后,吏部也同时发声,最后递交雍盛帝御批。

事情简单的就像喝水吃饭 ,但太学院却因此而瞬间沸腾。

太学那是学识的代名词,但真正有背景的人都是到太学镀层金,随后入仕。

而一直窝在太学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喷子们,就只能每天逮着谁喷谁。

朝臣平日里都不搭理这群酸儒,你和他们对喷非但掉身份,反而让其得逞出了名。

所以当得知太学院能加入细盐变革中去的时候,酸儒们兴奋之余做了两件事。

先浮一大白,随后边浮大白边夸赞季博常慧眼识珠 ,乃国之贤臣 。

不似那些瞎了眼的贪官 ,居然放着自己这些有真才实学的人而不用。

瞎了狗眼的东西。

舆论这个东西本就是以讹传讹,短短时间内季博常在帝都的名声再次高涨。

但跟之前的受宠起飞不同,这次是贤名 。

来自太学院酸儒们加持,在百姓坊间传开的贤名,连带着在秋水修堤之事也被传的人人皆知。

右相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无奈摇头。

“这主意定出自季零尘 ,用酸儒之口褒扬其子获得民间口碑,而把这些只会摇头晃脑,吟诗喝大酒的酸儒放到细盐运营之内,这就是典型的搅屎棍,谁也休想得到安宁。”

“太损。”

左相的态度和右相不同,笑着品了一口茶之后缓缓开口。

“陛下想把细盐变成银子,这样他就能做很多之前不能做的事,但有了这些酸儒的加入,这银子就只能入户部的国库,而非陛下私银 。”

说完放下茶盏拿起一份公文,头也不抬的对一旁的吏部侍郎左奉节吩咐道。

“季零尘想恶心陛下 ,你就再帮他一把。”

“把那些酸儒的权限再扩大一些,不但要让他们参与监督细盐销售走向,更让他们去监督银子入了国库之后的走向 。”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左奉节。

“太学子拥有死谏训圣的特权,有他们在,那些入了户部国库的银子,就算张白衣也不能随意动用。”

“陛下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