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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大殿静的针落可闻,所有朝臣的脸色极为精彩,但却同时默默低头。

草包是何物,在之前并没有明确的指向。

但今天五皇子殿下却把草包这两字具象化了。

就算脑子里装的全是13,也能看出现在的季博常所作所为都是被默许的。

被双相默许,被朝臣默许,甚至是被皇帝默许。

没有左相默许 ,季博常能顺利的在天宝阁讹诈一大批官员吗?

可这却被五皇子认为季博常触了左相逆鳞 。

正是有左相默许,左奉节才默认季博常在天宝阁内的骚操作。

可依然被五皇子认为,左奉节想要置季博常于死地。

工部侍郎刘元山,周开作是他的外甥不假,但他刚刚从季府拿回自己这些年贪赃的罪证,承了季博常的人情。

他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自己作死的外甥,去和季博常这个危险人物交恶呢。

刑部侍郎江文庭,确实被季博常敲诈了 ,但季博常的善意他完美接收 ,非但不恼季博常,反倒明白了季博常的用意 。

彼此留有余地 ,变相的战略合作伙伴。

以皇帝现在的心思,没有季博常还会出现刘博常宋博常,有如此知晓分寸的季博常在 ,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才不会去弹劾季博常,甚至会力保。

礼部侍郎赵集就更不会了,能官至侍郎位的哪有傻逼啊。

谭继坤死了,且不提是否和季博常有关,就算有关他也不会去追究,因为季博常留在谭继坤府邸的纸张不止给江文庭看的,其中也包括他。

若是季博常咬住不放,非要搜查谭继坤的府邸,他这个姐夫一定会被牵连进去。

季博常留了情面,自己要接着。

这就是官场。

而那些被季博常讹诈的官员更是一个都不会站出来,一个是左奉节已经把左相的意思告诉他们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事私底下聊聊也就罢了,哪怕被传的满天飞都不怕。

但要真被摆在明面上,摆在皇帝面前,他们绝对会告诉你。

没有的事。

不然以大雍官员俸禄,一群五品以下官员一夜内轻松筹集四百多万两银子,这不是把脑袋往皇帝屠刀底下塞吗?

狗日的傻屌才会承认呢。

最重要的是这草包皇子真的草包到了极致,季博常给周开作定下的罪名是逾越律法,欺君罔上,这等维护大雍律法之举竟被他说成莫须有的罪名。

这不是打你爹的脸嘛,那雍律使可是你爹钦封用来肃清官场风纪的啊。

而这五皇子最后一句话的杀伤力,直接让雍盛帝破了防 。

他说,季博常讹诈了四百多万两,只献给户部和礼部各一百万两 ,剩下的银子被他转移了。

而且是转移给了他的同伙,还要把季博常的同伙抓起来下狱问斩。

尼玛,季博常的银子给了朕,你是要把朕拿去下狱问斩吗?

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草包!!!!

草包就算了,就算朕的大雍再如何风雨飘摇,养你这一个草包还是喂的起的。

可关键这个草包还他妈的上蹿下跳,做着和他能力极不相符的春秋大梦。

对于大殿之内的气氛,五皇子表示很满意。

定是自己这番振聋发馈之言,让群臣 ,让父皇对本皇子刮目相看,脸上的自得更浓一分。

“五皇子殿下 ,弹劾雍律使季博常贪赃枉法可有证据?”

说话的是张白衣,只要五皇子能抬头看看他爹的脸色 ,自然能明白张白衣这是在救他。

可他没有,反而回身一指左奉节。

“左大人当晚就在天宝阁 ,可为人证。”

五皇子说完,对左奉节再次送去了安心,一切有我在的眼神。

“左爱卿 ,可有此事?”

左奉节闻言出列弯腰施礼,五皇子的脸上已经出现了兴奋的红晕,只要吏部侍郎左奉节开口,季博常必死无疑。

可就在他志得意满的时候,左奉节的回答在他耳畔如炸雷般响起 。

“回陛下,臣当晚身体不适,早早便睡了,并未去过天宝阁,也未曾见到季博常雍律使。”

五皇子的脸色顿时一变,指着左奉节大声问道 。

“左大人,那晚你明明就在天宝阁目睹季博常讹诈众臣...”

可他的话还未说完,那个让左奉节安心的眼神一切有他在的眼神还没送出去,就被左奉节打断回道。

“那晚臣并未去过,应是五皇子殿下记错了。”

说完,直接回了左相身后站定,闭目不言。

“不可能...你,江大人,那季博常滥用职权敲诈你大笔银子....”

见左奉节闭目不言,五皇子将手指向刑部侍郎江文庭。

“回五皇子殿下,臣乃大雍刑部侍郎 ,陛下钦点的刑部侍郎,执掌大雍律法秉持公正,实在想不出谁有胆量胆敢敲诈于我。”

说完呵呵一笑。

“坊间传闻,取信不得,我这刑部侍郎失威事小,有辱大雍国威事大啊。”

“刘大人,那周开作被季博常诬陷抄家处斩,你....”

工部侍郎刘元山闻言看都没看五皇子一眼,而是对着雍盛帝跪拜言道。

“周开作身负圣恩却枉顾律法,犯下欺君之罪乃是咎由自取,莫说是臣之外甥 ,就是臣之子嗣也定要将其交官处斩,以正视听。”

五皇子傻了,彻底傻了 。

他搞不明白,这些人明明被季博常迫害,为何此刻却帮着拿季博常说话。

为何不迎合自己,让父皇将其满门抄斩,为何啊?

就在他伸手想要指向礼部侍郎赵集的时候 ,雍盛帝暴怒之音陡然响起。

“够了!”

“身为皇子却宛如泼皮赖账般在大殿之上胡言乱语,来人,带下去禁足一月,由太学教习每日前去授课,若一月后再不悔改,逐出帝都前往西南镇边。”

听闻皇帝所言,右相再次微微一叹 。

陛下还是留了情面,将这污蔑之罪说成了胡言乱语,只是禁足一月。

唉,看来当年五皇子生母为陛下而死,到底还是被陛下挂记在心了。

五皇子还在挣扎:“父皇..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那季博常罪该万死...”

五皇子被带离大殿之后,闭目的申逐鹿上前一步施礼道。

“陛下,五皇子殿下生性纯良并无恶习,今日此言,也是心系朝堂,为陛下分忧的一片孝心。”

申逐鹿这话一出,张白衣的双眼微微一眯。

同朝为官数十载,他太明白申逐鹿是什么样的人了,五皇子什么德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但他却在此刻夸奖五皇子,这绝不正常。

然而下一刻,申逐鹿的话便验证了张白衣的猜测。

“季博常年少有为,五皇子误解季博常也是因不甚了解所致,所以臣以为,让季博常代替太学院教习开导五皇子,或许会有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