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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跃径懵了 。

林婉清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

一个即将被斩首的落魄户部侍郎府,为何会有三位大人物同时来到。

石跃径慌不迭的跪下行礼。

左相右相身着便服同来,这样的场景莫说是他,就算是他那个刑部侍郎的爹,都没有机会见到。

“回...回二位相爷的话,小人正在捉拿犯官之子...”

听着石跃径的话,张白衣冷冷一哼。

“看来明日老夫要在朝堂上参刑部一本了,偌大刑部已无能用之人,居然需要一个既无官身又无职权的侍郎之子捉拿犯人。”

这话让跪在地上的石跃径猛地一哆嗦。

官员之子借助父辈势力欺人那是常事,大家也都是心照不宣的。

就算被捅出去也不怕,但要分谁来捅。

若是由右相来捅,就算你在街上放屁崩歪了一个孩童的刘海,都能给你来个罢官抄斩。

这是绝对地位的碾压。

石跃径慌不迭的对着左相叩头,自己爹能做到刑部侍郎的位置,最大的原因便是脑袋上顶了一个左相门生的名头。

“左相大人....小人也是为了防止季博常逃走..所以才...”

申逐鹿没有张白衣那样的杀气 ,但说出的话却是让石跃径险些晕过去。

“你不小,说谁有罪便能将谁下狱斩首之人,又怎么可能是小人呢。”

“还请石公子高抬贵手,莫要将老夫拿了下狱。”

这话,直接让石跃径瘫倒在地。

就在石跃径瘫在地上的时候,林婉清的脸色再度一变。

因为她看到灵妃宫的总管太监,满面笑意的走到季博常身前。

“季公子,娘娘很喜欢您的香水,让咱家给您带句话,今年的贡茶已是送去工部尚书府,季公子若得空闲可前去品茗一番。”

说完,对着张白衣和申逐鹿微微一礼。

“二位相爷定有要事 ,咱家就先回去向娘娘复命了。”

老太监说完走了。

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又把什么都说了。

他的弦外之音连林婉清这个小绿茶都听懂了,更何况身为左右相的张白衣和申逐鹿呢。

大雍皇后在雍盛帝还未登基时便病故了,而后位一直空缺。

最得雍盛帝宠爱,最有机会封后的只有灵妃。

最得宠的灵妃,派遣太监总管来告诉季博常,我已将贡茶送去工部尚书府,有空就去喝。

这是喝茶吗?

这是简简单单的喝茶吗?

这话是对季博常说的吗?

不是,都不是。

而是借机告诉所有人,季博常,我保了 。

林婉清的脸色不停变换,有震惊,有不解,但更多是不甘和怨恨。

明明季家已经倒了 ,季零尘今日就要被斩首示众,拉来刑部侍郎之子对付这个丧家之犬绰绰有余。

可却突然来了这么多她只是听闻过的大人物,而这些大人物,都是来保季博常的。

哪里出了问题?

有这样的后台,季零尘又为何会被下狱处斩?

他有这样的后台,为何这么久一直没告诉自己?

如果他能够借此更上一步,会怎样对待自己和自己的林家?

就在林婉清不停思量的时候,张白衣也是来到季博常的面前。

“季小子放心,大雍还没到礼崩乐坏的时候 。”

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申逐鹿。

“左相,我说的没错吧?”

申逐鹿鼻中轻轻一哼不予理会,看向季博常的时候微微一笑。

“季小友,可否单独和老夫谈谈?”

季博常长施一礼。

“二位相爷稍等,晚辈先处理点私事,马上就好。”

说着 ,绕过两位大雍巨头来到瘫在地上的石跃径身前。

“他妈的,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假扮官差私闯民宅还要杀人越货。”

“宝盖,拿刀来。”

伸手接过季宝盖递过来的长刀,手起刀落直接斩了下去。

噗!

一名官差的头颅瞬间落地,迸射而出的鲜血足有三尺之高。

“大雍律,私闯犯恶者可斩!”

噗!

又一官差人头落地。

“大雍律 ,知法犯法者,当斩!”

噗!

再斩一人。

“大雍律,栽赃陷害者,斩立决!”

噗噗噗!

每高喊一声,便有一人被砍下脑袋。

而他喊出的内容,皆为大雍律例内明确记载之律法。

再斩一人后,欲要拿下自己的官差全部死绝,而浑身是血杀气腾腾的季博常,站在了瘫倒在地的石跃径身前。

“别...别杀我...我是刑部侍郎的儿子...你若敢杀我...”

噗!

瞪大双眼的头颅,被季博常一刀砍下。

“欲置我于死地者,我必斩之!”

这一次,他说的不是大雍律,而是他的行事准则。

张白衣和申逐鹿看着手提长刀,连杀十余人的季博常同时皱了皱眉。

因为最后这句话,是季博常说给他们听的。

看着停在自己身前,手中长刀还在滴血的季博常,林婉清如坠冰窟颤不住颤抖着。

这样的季博常,她没见过。

这样的季博常,让她怕了。

“季郎...我是被逼的...都是石跃径逼我的...”

“你知道的...季伯父入狱林家便没有了靠山...为了爹娘和林家...我只能照做..季郎...”

季博常闻言咧嘴一笑,慢慢的蹲在林婉清的身前,手中长刀抬起她的下巴。

“哦,被逼的啊。”

“但,我也是被逼的啊。”

音落的那一刻 ,林婉清的尖叫惨嚎响彻在季府大院之中。

“我的手..我的手..啊....”

在季博常起身之后众人才看到,林婉清的右手齐腕而断。

“按大雍律,从犯断掌,滚吧。”

季博常将长刀扔回给季宝盖,转身对张白衣和申逐鹿恭敬施了一礼。

“两位前辈 ,我现在要去给我爹收尸,若有吩咐还请稍待片刻。”

张白衣闻言转头就走,但走之前留下一句话。

“适可而止。”

申逐鹿也是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对着季博常缓缓开口。

“处理好之后,来府上找我。”

说完,也是转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两位巨头,季博常也是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宝盖,让厨房做一顿好吃的,我要跟我爹喝两盅。”

这,叫借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