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答案？
宋野顿觉有些无奈，但他也没深究。
或许阿玉不告诉他，自有阿玉的道理，或许他真的无法承受住答案呢？
想明白后，宋野看了一眼周围，“阿玉打算如何了解那段被尘封的记忆？”
在中州么？也不是不行，就是可能有些不太合适。
玉无澜仔细思考了一番，“你不是想去苗阴谷吗？去苗阴谷魔罗花海里吧。”
正好魔罗花海里有居住的宫殿，那里距离正殿也有些距离，魔气不会侵蚀到宋野。
宋野笑眯眯道：“好，那就去苗阴谷，正好我想去你生活的地方看看。”
虽说他对苗阴谷也有些了解，但毕竟还没亲眼看过。
他也想去阿玉生活的地方看看，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下，由玉无澜带路，两人很快就来到了苗阴谷魔罗花海里。
魔罗花丛中的宫殿，也露出了它原本的形态来。
高大而冰冷，是银色的，如同玉无澜本人一样，冷冰冰不近人情。
宋野站立在花海里，视线都被魔罗花给占据，“这个地方真不错，我想。我和你生活在这里的话，一定很不错。”
玉无澜席地而坐，抬头看向他，“这里虽不会被魔气给侵蚀，但到底是在苗阴谷内，还是小心而上。”
“这里为什么会有灵石？”宋野好奇道，“难道阿玉是为我而准备的吗？”
玉无澜嘴唇蠕动了几下，面无表情道：“本座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这是之前巫庭雪弄的。”
嘴角的笑容一僵，宋野身形微顿，“原来阿玉生活的地方，已经来过人了么？”
玉无澜扶额，有些头疼道：“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话术。”
话语里充满了浓浓的醋味，这也值得吃醋吗？
“哼。”宋野轻哼一声，在他身边盘腿而坐，“你佩服我什么？佩服我说话阴阳怪气么？”
“宋野，差不多就得了。”玉无澜带着警告，“你知道我对他们是什么态度，巫庭雪来这里时，我和你还没重逢。”
“阿玉说的是什么话？”宋野噙着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如果没和我重逢，难道阿玉会和他们继续纠缠吗？”
玉无澜思索了一下，叹了口气，“大抵是不会，我的耐心不好，不会和他们演太久的戏。”
宋野哼哼唧唧道：“阿玉就知道哄我开心，连说句好话都不曾。”
他知道阿玉没什么耐心，能和他周旋这么久，也是苦了阿玉了。
“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这个话题没什么可说的。
他当初之所以放巫庭雪进来，是想在对方身上了解一些事情。
如若不然，他不会给对方机会，再次踏足他的地方。
“阿玉，我突然就有些害怕。”宋野脑袋一偏，就靠在他的肩膀上，同时伸手握住他的手，细细摩擦着。
玉无澜微微偏头，入目的是洁白的额头，“你在害怕什么？”
宋野怔怔地盯着前方，手无意识地揉摸着，轻声道：“我害怕同你分开。”
*****
沉默的气氛在两人身边蔓延，微风吹来，魔罗花摇晃，打破了静默。
“其实我和你在一起后，你疏离冷淡的态度，让我心里总是很恐慌。”宋野轻轻的说。
“我既害怕你讨厌我，又害怕你在和我演戏。”
“可我知道你的性子，如果不是你愿意的。就算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也不会妥协。”
“直到在中州的时候，你对我说，你会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去上界。我心里的恐慌，就到达到了一个新的临界点。”
“我的欲望在拉扯着我，我的内心叫我留下你，无论用什么办法。”
“可我知道，一旦是你决定的事情，就无法更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追寻你的脚印，寻找你。”
“阿玉，我害怕你不喜欢我。我害怕你的心中，没有我。”
宋野说到最后时，想起失去他的五百年里，他心中就是一片酸涩。
一颗心犹如放在油锅里煎一样，上上上下下得不到平衡。
玉无澜倒在花海里，宋野随他一起倒下，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这天地间，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阿玉，我说了那么多，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宋野的语气带上一丝小心翼翼，生怕玉无澜会烦他。
玉无澜揽住他的肩头，往自己身边靠来，“阿野，我不擅言辞，可行动上早就给了你答案。”
“如果我真的讨厌你、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允许你出现在我的身边？”
玉无澜直挺挺躺着，望着黑蓝的夜空，“你心中挣扎无比，我心亦是。”
“我是不折不扣的大魔头，不管走在哪里都是人人喊打喊杀的存在。”
“而你不一样，你是上仙，你通过自己的努力达到旁人无法到达的位置。”
“我们本就是对立的，能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又何必求于那些虚无的东西？”
“宋野，我想去上界，是因为我并不是混沌界的人。不光是我，就连你们也是。”玉无澜终是有些心软，透露了一点消息。
宋野眨了眨眼睛，撑起半边身子看着他，“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
玉无澜不想直视他炙热的目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听不懂就算了，就当我没说吧。”
宋野跟着他翻身，几乎整个身子都笼罩住了他，垂眸望着他的侧脸。
鼻梁高挺，鸦羽般的睫毛在鼻翼处投下小片的阴翳。
呼吸洒在脖颈间，玉无澜身形一僵，“你趴在我身上做甚？”
宋野眉眼微弯，眼里全是缠绻的柔色，“阿玉这话，倒是叫我心里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
“什么想法？”玉无澜也想听听，他能说出朵什么样的花来。
“阿玉说，我们都不是混沌界的人。我心中大抵有了猜测，但我有些不理解。”宋野眉头微皱。
“在妖界时，烟雨说混沌界被流放了许多人来，因为天书碎片，混沌界才有了生命和色彩。”
“但怎么可能呢？混沌界过去了几万年，总是要经历轮回的。”
“轮回过后，怎么还会……”宋野猛然收了声，眼中已被惊骇给代替。
轮回过后，怎么还会……
还会什么呢？
这一刻，他脑子里好似被什么东西给遮住，让他看不清真相。
经历过轮回，应该属于混沌界，可阿玉怎么会说，他们不是混沌界的人？
难道是说，此轮回并非想象中的轮回？
六道轮回，死去的人会投生，可混沌界本就是个混乱的地方。
在混沌界中死亡轮回，怎么会不属于混沌界？
“阿玉，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宋野心中满是骇然，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想知道真相。
“我说了，你无法承受住后果。”玉无澜闭上眼睛。
他知道宋野很聪明，几乎是一点就透，可那样的真相。
他知道后，道心会乱，于他修行不利。
这种答案就在眼前的滋味，令宋野很是难受。
他央求道：“好阿玉，你就告诉我吧，我能够承受后果的。”
“等我先回到过去找到那段记忆再说吧，我那个时候再告诉你。”玉无澜妥协道。
宋野非要知道，那无论什么样的后果，他都要承担。
“好。”宋野答应下来。
玉无澜坐起身，开始按照05系统的办法，布置回溯阵法。
宋野很是惊讶，目瞪口呆望着这一切，“原来阿玉会阵法啊。”
他怎么不知道呢？
“这是……回溯之阵？”宋野脸色沉重，回溯之阵的力量太过于霸道强悍。
一般修士，不敢布置这个阵法。
因为，回溯之阵，要承担因果。
“阿玉。”宋野抓住他的手，艰难道：“过去的那段记忆，你非要知道不可吗？你可知道，这回溯之阵的厉害？”
“我亲手所布置，你觉得我不知道吗？”玉无澜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淡声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因果，我都能承担。”
“我太想知道我失去的那段记忆了，宋野。”玉无澜轻轻叫了他一声，抬手抚摸上他的脸。
他几乎带着诱惑的口吻，目光紧紧盯着他，“难道你不想我记起来吗？”
“我希望你能记起来，但不是用这种方式。”宋野语气严厉，“回溯之阵，回到过去，如果发生意外，你会承担不应该承担的因果。”
“阿玉，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们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其他办法，唯有回溯阵法，才能让我记起来。”玉无澜一字一句道。
他身份特殊，普通的阵法，普通的方法，无法承受起他。
唯有回溯阵法，才能支撑着他了解完所有事情的真相。
所以，这也是他让宋野护法的原因所在。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记得帮我看好阵法。”玉无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进了阵法中。
“阿玉——”宋野脸色苍白起来，毫无半点血色。
他站在阵法外，站在魔罗花海里，全身无力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非要用这种方法，才能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
到底是为什么，一个人的记忆，会被无缘无故被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