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自相情愿
灰瞳在高楼之间不断的跳跃着，偶尔可能会因为高低差过高而且没有进行缓冲而摔断一两次腿，不过也不用担心，用新的骨头在内部贯穿原本断掉骨头的地方暂且作为替代边赶路边恢复就足够了，只要没伤到关节，就不耽误赶路。缓一缓长一长，实在不行就多长几根骨头进去，腿只会比以前更耐摔更结实。
灰瞳再一次落地，但是这一次，她可就没那么好运了，过高的高低差再加上腿力胡乱穿插的各种骨头导致双腿早已压力爆满，终于在又一次的极限跨越之后，不堪重负宣告罢工。
噗！
骨刺与断骨从血肉之中突出，灰瞳的两只小腿如同开花一般突出了一圈儿乱七八糟的骨头，血肉与筋脉更是杂乱无章，甚至还有一部分被顶出去了一大截。
扑通！
灰瞳一下子扑倒在地，在天台上蹭出去了好几米，好悬没直接冲了出去，差点儿掉到楼底。
灰瞳在自己冲出去之前极限抓住了一根水管。
“不行.......我还不能停下来.......给我起！！！”
灰瞳伸出另一只手，握住自己背后新鲜破体而出的骨矛，随意掰断之后一把插在了墙上，抓着骨矛硬生生的把自己拽了上去。
灰瞳的双腿已经扛不住了，现在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干脆再换一对新的，修复的时间和能量消耗还不如干脆当做这两条腿是被砍掉了催生出一双新的腿来的实在。
灰瞳没有犹豫，当机立断，直接选择给自己来了一波“拿首好戏”，脱下自己身上的斗篷，把脑袋裹住后朝着自己的目标方向丢了过去，在空中旋转将那部分血肉当做锚点进行增长复生，至于原本那具伤痕累累的躯壳？直接回收掉，还能省点儿能量。
灰瞳在空中生长，不断增生，最后成型，再到睁开双眼，只用了几秒钟，灰瞳一把抓起已经变得有些破破烂烂的斗篷，披在自己身上后稳稳落地，站在了另一栋楼的楼顶上。
此处距离卡西米尔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对于灰瞳而言，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赶过去，但是计划肯定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一阵如同地震一般的声音从灰瞳的侧后方传来，灰瞳下意识的扭头望去，却看见了足以令任何人都不由得语无伦次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一幕。
老者蜷缩成一团球的模样，肿胀畸变的身躯在街道上如同一块滚石一般不断的滚动着。
先前的震动感并非空穴来风，而是老者在滚动的时候撞倒的些许楼房倒塌坠落在地上或其他楼房上的时候引起的震动！至于老者本身引起的震动？倒是显得没什么了。
更要命的是，灰瞳此刻所站着的楼房后方，不少的楼房已经开始倒塌了，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栋接一栋，彼此倒塌推搡着朝着灰瞳而去。
“艹！要遭！得走！”
灰瞳连忙转身就走一点儿不带犹豫。
这一大堆建筑物一起倒下来，这要是被砸中，八成概率会直接昏迷。
灰瞳现在基本啥都不怕，但是一旦失去意识，那便就任人宰割毫无反应，这要是昏迷了，等到她自然醒，估计卡西米尔都快被扬完了。
不能失去意识，不能放弃，不能睡着，自己现在，还不能停下来。
灰瞳这么对自己说着。
轰！
灰瞳高高跃起，不断的在高楼之间跳跃。
身后，老者蜷缩而成的畸形肿胀的肉球从道路上滚过，压碎了砖石铺成的道路，撞翻了街边的各种杂物与设施，朝着卡西米尔的骑士竞技场疾驰而去。
灰瞳咬了咬牙，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正在逐渐倒塌的建筑群。
“灰瞳？你难道是打算？”
存在面露惊色，她知道灰瞳刚才是打算干什么，灰瞳的内心对她而言就如同一座敞开大门的房屋一般，她在想什么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为了达到目的，我们有些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必要的牺牲，对不起，我知道这并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但是现在我已经别无选择了，存在，再见。”
“不......！”
“要”字还没有说出口，存在便已经被无数双手撕扯着拽回了她原本所在的地方，那最初与灰瞳相遇的空间之中。
灰瞳耳边终于再一次的清净了，紧随其后的，是那股再度侵袭心灵的孤独与烦躁，悲伤，孤单，悲哀，不安，低落。这些充斥了灰瞳大部分人生经历的情感再一次的填满了她的内心。
灰瞳转身，直面即将倒塌的楼房。
这一次，她不再犹豫，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大部分的时候，她都会犹豫不决，焦躁不安，自相矛盾，而这一切并非空穴来风。
这是因为，她的灵魂缺失了一部分，灵魂，是构成一个人生存的基本，包含着一个人的经历，情感，记忆，本能，性格，习惯，以及人格和意识。
失去了灵魂，也就代表着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经历，习惯，情感，本能，性格，还代表着一个人意识与人格的缺失。
灰瞳的大部分时间头脑都浑浑噩噩，迷乱不堪，偶尔，她会有些许清明的时刻，在那些时候，她只需要些许动脑，便能理解自己缺失的部分灵魂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随后心甘情愿的接受现实，再一次的放任意识与大脑再次回归混乱。
但是现在，她不能再这样放任自我了，她需要收回部分力量了。
“对不起，但是，现在，我需要力量，很多力量，抱歉，我不会收走全部，请先把力量借给我。”
灰瞳看着面前逐渐砸到自己的楼房，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
“噗咳！！！”
不远处，恐慌与镇压同时跪倒在了地上，身体无力四肢疲软，吐出了一口鲜血，就连眨眼都变得相当吃力。
“镇压！你怎么了？！”
前一刻，镇压还在执行身旁与她有说有笑的逐渐前进，现在，镇压突然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了，执行连忙慌张的把镇压扶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我没事.........不过...........计划有变，灰瞳那家伙..........把事态提前了，记得帮我把她安慰好........我有点儿困了........先睡一会儿......”
镇压倒地不起，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