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铭征摇头,“让他长长教训,没坏处。”
“你疯了!”陆明泱急了,“宋维巴不得你们之间生嫌隙,他如今又是广成王的老师,你就不怕……”
“子昭不会!”楚铭征看着小丫头那么着急的样子,笑道:“娘子行行好好不好,这都什么时辰了,我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困。”
“殿下,这不是小事……”
楚铭征吻了上去,笑道:“娘子要是不困,咱们再来一次?”
陆明泱忙裹紧了被子。
……
一夜之间,关于陆明泽还活着的消息,传遍京城。谣言最初从陆明泽曾在的虎贲营传出。与蒙面人短短的交手中,虎贲营的将士认出了陆明泽的武功。
佐证的,还有住在寿康宫,捧着银面具哭的清河郡主。宋贵妃拿着画像让清河郡主辨认,清河准确的选出了陆明泽的画像。
皇帝在撷芳宫彻夜难眠。
这一切都在楚铭征的预料之中,可当他看到皇帝眼底的血丝时,仍然诧异于那远超正常的反应。
皇帝双腿盘坐于榻上,看着下跪行礼的楚铭征,眼角轻颤:“京中的流言你可知道?”
“儿臣知道。”
“人呢?”皇帝追问。
“跑了!”
话音未落,一盏茶在他身前炸开花。皇帝怒道:“连个人都抓不住,要你有什么用。”
“儿臣无能!”楚铭征静静的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帝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激,轻咳道:“坐吧!”
“谢父皇!”楚铭征坐到皇帝对面,说起昨日比武的结果。比武前,皇帝曾暗示过他,此刻他也只能请罪:“儿臣有负皇恩,可儿臣真的没想到,陆家长女武功那么高。”
皇帝紧紧的盯着楚铭征,问:“你当真不知?”
“儿臣惶恐。”楚铭征慌乱的解释:“陈弘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会武,儿臣如何得知?”
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陆劭连女儿都教成了一等一的高手还说没有反叛之意,皇帝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对。
“征儿,你说陆明泽回来,城阳侯之位该属谁?”
“父死子继,古来如此。”在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下,楚铭征缓缓改了口:“可父皇恩旨已下,便是天意。天意岂可更改。这世间再大的规矩,都不能凌驾于皇命之上。”
“若朝堂之上那些老古板都能如征儿这般想就好了。”皇帝摆摆手,不再说此事,直接道:“于陆家丫头掌兵一事,征儿说怎么办?”
楚铭征道:“父皇,结果已定,若是不让城阳侯掌兵,怕是有损父皇威仪。”
皇帝冷冷道:“陆劭的亲兵,朕已经打算派往边境,这也是皇命。”
两件相悖的事,如何都保住皇帝的威严?这是明晃晃的将难题推到楚铭征头上。
楚铭征佯装惶恐:“儿臣也没有好办法,只能挑选其他兵将入册城阳侯府兵。”
“选哪些人?”皇帝目露凶光。
楚铭征道:“女兵。”
“什么?”
事实已定,皇帝能想到的也是从别处挑选一些老弱病残给城阳侯府,没想到竟听到一个耳目一新的答案。
如此一来,女兵登府入册,便是板上钉钉的城阳侯府兵,陆明泽一个男人,就算回来总不能统领女兵。
皇帝很满意这个建议,叹息道:“怕是那些老臣不愿意。”
“为何不意愿?”楚铭征反问:“城阳侯乃忠良之后、其夫又为匈奴人所害,只剩下襁褓中的孩子。如此女子,不应该维护其名节吗?”
皇帝笑了,只是他有些想不通,区区女兵,就算为楚铭征所调遣,又能有什么用处。难道这个儿子宁愿吃亏,也愿意帮自己?
楚铭征看懂了他眼底的疑惑与震惊,拂衣跪下,眼含泪光:“儿臣是父皇的儿子,无论为臣还是为子,儿臣能倚仗的,只有父皇。”
皇帝听着也有一丝动容,轻拍其肩膀:“你好好帮父皇,父皇不会亏待你。”
“儿臣知道!”楚铭征俯身叩首。
“去吧!”皇帝摆手:“朕与众位大人商议过,便让人去宣旨。你先告诉城阳侯一声,让她十日,不,五日之内募集八百名女兵,登府造册。”
“诺!”楚铭征走到门口,隐约听见皇帝吩咐苏公公宣锦衣卫副使,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回到王府,那不安达到了顶峰。
“王妃呢?”
昨晚说好了回王府,可楚铭征来到主院,只看到两个陌生的丫鬟。正是陆明泱在春香阁赎出来的两个小丫头。
两个小丫头没有名字,在家的时候爹娘就喊大丫、二丫;在戏班时,班主给取名大花、二花。陆明泱觉得不好听,给她们取了新名字,汝英,汝姝。
养了多日,两个小丫头的脸色不再似当初蜡黄,但看到楚铭征依然害怕。汝英怯怯道:“王妃出去了。”
废话,他不知道出去了吗?楚铭征火大:“你们哪来的?”
两人吓的跪了下来,慌乱的回答。
楚铭征听着,也不好再斥责她们,耐着性子道:“本王是问你们,王妃去哪了?”
汝姝抬头道:“王妃没说去哪,不过离开时带了伤药,还让郑总管备了好礼,随王妃一起出门。”
楚铭征离开,嘱咐了一句,“别在王妃面前乱说话。”
两人面面相觑,殿下这是,怕她们在王妃面前告状?
……
裴国公府
听闻宁远王妃亲自前来探望儿子,裴夫人亲自出来迎接:“王妃驾临,妾有失远迎,还望王妃恕罪。”
“夫人多礼了。”陆明泱扶起裴夫人,示意郑好奉上厚礼,笑道:“一点薄礼,还请夫人笑纳。”
“多谢王妃!”裴夫人倒没有推却。
这是陆明泱第一次拜访京中贵眷,微微有些紧张。看着裴夫人引自己去正厅,陆明泱道:“去夫人院中吧。”
裴夫人立刻会意,让人奉上好茶后,屏退左右。
陆明泱与裴夫人闲聊了几句后,说起裴冕的事,“不知道裴校尉的伤怎么样?”
“劳王妃惦念,没有什么大事。”话虽如此,裴夫人明显眼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