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泱直接用手撕下来一条鸡腿,往嘴里塞。可她撑的实在是吃不下了,“殿下,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就是想让我死,我也得死个明白吧?”
“陆明泱!”楚铭征冷哼:“本王让你当王妃,是让你享福来了?”
“什么意思?”
“好!”楚铭征直接质问:“在寿康宫,宋贵妃要往我府里塞人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回绝?”
陆明泱无语:“我回绝了好吧,是你的亲亲表妹非要揽下的!”
“我表妹心思单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满肚子的心眼,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说什么愿为自己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都是骗人的。
“我怎么就满肚子心眼了?就算我觉得宋贵妃是有意安排自己人,我怎么知道不是英明神武的殿下您,亲自授意你的亲亲表妹应下的。”
陆明泱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气的将手里的鸡腿扔到了盘子里,委屈的想哭:“你自己不舍得朝你的亲亲表妹发火,就知道朝我撒气。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一时没忍住,眼泪啪啪的溅落在食案上。
楚铭征慌了:“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我错怪你了,你别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这,陆明泱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感觉随时有可能厥过去。
“哎,哎,哎……”想当初,第一次杀人都面不改色的楚铭征竟然被吓到了,急道:“你再哭,本王不答应你了。”
陆明泱急忙捂住嘴巴,最后一声哼唧憋回肚子里,打了个饱嗝。
那样子,真叫人哭笑不得。
“有那么委屈吗?”
楚铭征抬起袖子去擦女子的眼泪,陆明泱气的推开,蛐蛐道:“有本事,你把这满桌子的菜吃了。”
“好好好,我吃!”楚铭征随手拿起陆明泱丢在盘子里的鸡腿吃。
“哎!”陆明泱急忙抢了过来,“你吃别的。”
都哭成这样了,还在乎这些细枝末节,楚铭征笑了,问:“我答应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谈判的话,陆明泱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就是等他为难自己的时候说的,怎么刚刚一时没忍住就哭了出来,真是太丢人了。
定了定神,陆明泱指向桌上的菜品,咬牙切齿道:“殿下,这些人里面一定有宋贵妃的奸细。宋贵妃想干什么呢,那肯定是想让您生不出儿子,断子绝孙。太恶毒了,咱们绝不能让她这么恶毒的计划得逞。”
“这么恶毒呀?”楚铭征挑眉。
陆明泱呵呵道:“我也是回去后才想明白的,当时真的是没反应过来。”
“是用到本王了,才想明白吧?”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计较,这事就过不去了,是吗?
陆明泱无语,抬手保证:“我以后,为了殿下的安危,一定勤奋刻苦的练脑子,誓死保护殿下的龙子凤孙。”
“也别以后再练了!”楚铭征直接道:“你要是能找出来,哪些是宋贵妃安排的奸细,我就答应你。”
“别呀,我要是找漏一个,对您多危险。”陆明泱劝道:“您就对太后直说,说您不忍心看我府上的人流浪,用这个借口把宫里的人全都退了,一了百了。”
说罢,她指向桌上的菜品,“我们城阳侯府的厨子,不比宫里的御厨差。不会让殿下受委屈的。”
“不行!”楚铭征摇头,“你让我为了你的人,把表妹选的人都给退回去,多下表妹的面子。表妹该伤心了。”
“这样啊!”陆明泱愣住了,尴尬的低头,“可我怎么能找出来?”
“那是你的事!”
“我知道了!”
走出宁远王府,陆明泱越想心里越泛酸。眼线不办事,跟普通的宫人有什么区别,怎么可能找得出来。
这事,分明可以很简单的解决,可他为了心爱表妹的区区面子,就来为难自己。
哎,谁让自己是求人的,自然低人一等。
焦头烂额的陆明泱抬头看天,明月当空,带着几分暖意。一时也想不到办法,陆明泱索性去了忠信伯府,她还有另外一件事要问长姐。
言初阁,竹心为陆明泱奉上热茶,小声道:“大姑娘刚喝了药睡下。”
这大晌午的睡觉?
陆明泱看向食案上未动几口的食物,招呼竹心竹心坐下,问:“长姐还是失眠,厌食吗?”
竹心道:“姑娘每日食的很少,夜里也总是睡不着。今日看姑娘实在憔悴的厉害,我只好给姑娘熬了碗安神汤。冷大夫说安神汤会伤身,尽量少用。若姑娘一直是这个样子,可怎么办才好。”
陆明泱望向明显消瘦的脸庞,心疼道:“前几日不是说见好了吗?”
“心病,哪有那么容易好。自侯爷战死后,大姑娘就一直神思恍惚。月子里又早出晚归的查线索,落下了病根。如今……”
“竹心,你怎么学着琴心,也喜欢多嘴了。”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两人望过去,就见陆明沅撑着床板起身。
“长姐,你怎么醒了?”陆明泱忙过去给她垫上靠背。
陆明沅淡然一笑,“睡了一会儿,好多了。”
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白的吓人,像透光的白玉。陆明泱心惊,冷凌风配的安神药都不顶用,这得失眠到什么程度?
“找我什么事?”陆明沅温柔的抚开妹妹紧皱的眉头。
“哦!”陆明泱缓冲了一下,试探着问:“长姐,父亲以后再也不是罪臣了,又能过继一名宗族子,享万世香火,你高兴吗?”
“自然高兴的。”陆明沅淡淡一笑,忧思又现:“只是,若过继之人,品行堪忧,污了父亲身后之名,还不如没有。”
陆明泱问:“长姐,若他品行堪忧,你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陆明沅感叹道:“可惜你我都是女子,这些事半点做不得主。不然,定能为父亲选一名品行上佳的继子。”
是啊,半点做不得主。
陆明泱想到了在上杨村时,二叔二婶来家里时,宛如进自己家的气势。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侯府世家,那个家都不是女儿的家。
女儿只是家里的一个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