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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漫长的日子里,谢易安竟然一次都没有过来找她,这使得她心中的怨恨如同野草一般,日复一日地肆意增长。

文姨娘静静地看着外面那无比晦暗的天空,感觉那仿佛就是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灰暗与迷茫。

她面无表情,缓缓地擦干了脸上的泪痕,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她眼中那一抹狠戾之色倏地一闪而过。

是夜,文姨娘一如从前,端着一盅热气腾腾的鸡汤,缓缓地敲开了谢易安书房的那扇门。

谢易安望着眼前这个面容憔悴的文姨娘,内心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不忍。

“你来了?”谢易安轻声说道。

“嗯。”文姨娘轻轻地应了一声。

“进来吧。”谢易安微微错开身子,给文姨娘让出可以进来的空间。

文姨娘迈步走进书房,将鸡汤放在桌上,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笑。

“老爷,妾身给您炖了鸡汤,想着给您补补身子。”谢易安看着文姨娘,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苦了你了。”

文姨娘的眼眶瞬间泛红,“老爷,妾身不苦,只要老爷心里有妾身就好。”说罢,她的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谢易安走到文姨娘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莫要多想,我自然是在意你的。”

文姨娘微微点头,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的笑。

她给谢易安盛了一碗鸡汤,“老爷,快趁热喝吧。”

谢易安接过碗,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文姨娘笑了笑,“老爷喜欢就好。”

就在这时,文姨娘看着谢易安,语气幽幽地说:“老爷,妾身有一事相问。”

谢易安放下碗,“何事?”

文姨娘咬了咬嘴唇,“这些日子,老爷过的好吗?”

谢易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文姨娘的眼神逐渐变得哀戚,自顾自的说道

“妾身过的不好,很不好?”

谢易安皱了皱眉,“我……我最近事务繁忙……”

文姨娘冷笑一声,“事务繁忙?老爷害怕见妾身吧。”

说完,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谢易安有些慌了,连忙安慰道:“我……”

文姨娘止住哭泣,眼神却依然带着哀怨,“老爷,我们回不去了。”

谢易安别过头,不敢再看她。

文姨娘看到这一幕,心中悲凉。

“妾身,认识老爷的时候,妾身还是个豆蔻少女。

那年,秋雨纷纷,妾身在临江楼上看到了您,您刚中进士,带着妻儿回家省亲。您的马上抬头,让在二楼上的我,一见倾心。”

文姨娘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沉浸在了遥远的回忆中。

“妾身那时便暗暗发誓,此生非老爷不嫁。后来妾身有幸入了府,伺候在老爷身边,妾身觉得那是妾身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可如今,一切都变了。老爷,您不再是妾身心中的那个老爷了。”

谢易安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文姨娘惨然一笑,“老爷不必愧疚,这或许就是妾身的命吧。”

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漆黑的夜色,喃喃自语道:“妾身知道,老爷的心已不在妾身这儿,妾身强求也无用。只是妾身不甘心,妾身不甘心呐……我的乐风还没有找到,如今……”

谢易安看着文姨娘那单薄而又凄凉的背影,心中一阵刺痛。

他走上前去,想要伸手拉住文姨娘,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了。“是我对不住你……”

文姨娘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老爷,妾身累了,妾身想歇息了,妾身告退。”说完,她便自顾自地离开书房。

谢易安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默默地叹了口气,颓然的坐在书案前,久久不语。

翌日清晨,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管家就神色焦急地站在了书房门外。

他已经在这里伫立了许久,却始终等不到谢易安前来开门。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管家心中渐渐升起,让他隐隐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倘若再不起身,早朝就要迟到了。

终于,管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虑,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迅速地打开了书房的门。

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管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谢易安歪着嘴、斜着眼,面容扭曲地瘫坐在椅子上,那模样甚是吓人。

“老爷!老爷!老爷!”管家惊恐万分地大声呼喊着,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慌张,“您这是怎么了啊?您可千万别吓我呀,老爷!”

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惊恐而变得有些尖锐,在房间里不断地回荡着。

每一声“老爷”都饱含着深深的关切和难以置信,仿佛希望通过这样的呼喊能将谢易安从这种可怕的状态中唤醒。

而此时的谢易安,身体如同被施了最恶毒的魔法一般,完全不能动弹丝毫。

他的四肢像是被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僵硬得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他的脖颈也似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脑袋耷拉着偏向一侧。

他的面部肌肉依旧保持着那扭曲的模样,双眼虽然睁着,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空洞而又迷茫。

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发不出任何清晰的声音,仿佛整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束缚住了,只能无力地瘫坐在那里,任由管家在一旁心急如焚却又不知所措。

“快快!快叫大少爷!”

“管家,不必了,我们到了。”谢观南看到谢易安的样子,心中暗骂:“果然最毒妇人心!”

“父亲。”谢观南带着谢沐风和谢安之一同行礼问安。

谢易安听到谢观南的声音,眼中迸发出亮光,想开口说话,奈何刚想开口,口水直流。

谢观南见此,吩咐管家找人帮谢易安清理,他则坐在一旁的官帽椅上,不发一言。

直到所有的人都给谢易安清理干净,才挥退下人。

谢观南定定的看着谢易安,幽幽开口:

“昨晚的鸡汤好喝吗?”谢易安听后瞳孔一缩,满脸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