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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鹿再一次被他说沉默了,“那你先忍忍吧。”

黑暗中那双碧蓝的眸子中闪过无奈。

吃了个半饱,又喝了水吃了果子后去漱口,奚鹿今晚不想绕圈了,她就想躺床上,不想动。

但刚睡醒,睡不着,奚鹿就在脑子里回忆着自己的那些专业课知识。

她学的是中药药理学,上了一年学,就学了点简单的药方和辨认草药。

但是在这里,东西都长得不太一样,也不知道学的东西还有没有用。

“时深。”过了一会儿,她出声。

“嗯?”

“你有生过病吗?”

“没有。”

“雄性兽人都很少生病吗?”

“嗯,成年的雄性兽人很少生病。”

“那生病你们不吃药吗?”

“去找巫,巫会用石锅熬黑乎乎的水给生病的兽人喝,但喝了之后,还是有很多兽人去见兽神了。”

奚鹿心想,医疗条件堪忧啊,她绝对不要生病,没病死先把自己难受死了,也不知道自己学的那点东西能不能救自己。

“我还有个问题。”

“问吧。”

“就是,雌性兽人生孩子,是生的人还是生的兽啊?”

“雄性崽子是兽型,在成年的两年前才能化成人型,雌性崽子在生下来的时候是人形。”

“好奇怪。”

时深没应她这句话,他在这里生长,认知里就是这样的,没感觉到有奇怪。

“森林外是什么啊?”

“还是森林。”

“没有海吗?”

“有,但很远很远,飞行兽人飞一个月才能看到,盐是从海那边带回来的。”

“那海里有兽人吗?”

“有,鲛兽人。”

“是不是上半身是人身,然后下半身是鱼尾啊?”

“嗯,他们的鱼尾也可以化作腿,鲛兽人大多都长得很好看。”

“想看。”

“你又想看别的兽人。”

听到他语气里有点幽怨,奚鹿莫名心虚,她咳了声,“在我们那里,鲛人只存在于童话中,没见过所以好奇嘛。”

“好奇完我就不想看了。”

“我还想看食铁兽呢,食铁兽在我们那里是国宝,是保护动物,现在已经很少了,大家都喜欢去看,因为他们很可爱。”

时深环着手,“可爱?他们在森林中很凶残,虽然只是一个中型部落,但是没有兽人敢去招惹他们,变成人形的时候,和熊类兽人一样魁梧。”

“这样吗?但还是想看一眼。”

时深抿了抿唇,“你说的,只能看一眼,看多了那些单身的食铁兽雄性会以为你喜欢他们,会来求侣。”

“真的假的?你别吓唬我。”

“在这里,兽人最看重的无非就是生存和繁衍,单身雄性们会寻找一切机会让自己能够让雌性看上。”

“那你呢?你说的喜欢我,和我结侣,也是为了让我给你生孩子吗?”奚鹿的声音轻了点,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时深站了起来,走到她床边的兽皮上坐下,“我没想过生崽子的事,见到你时,只是想着要一定要能成为你的兽侣。”

“见到你之前,我没想过要找雌性结侣的事情。”

“就只是很喜欢你而已。”

奚鹿转过身看他,不太明朗的光线中,他的眸光一如既往热切。

她仔细辨认里面有几分纯粹。

时深一点都不躲闪,他很喜欢她看着自己。

良久,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那就暂时相信你吧。”

感受到头上的力道,时深瞳孔微颤,在她把手伸回去前握住,贴到脸颊上,手掌覆上她手背,碧蓝的眸子中溢出喜悦。

奚鹿没能把手收回来,他手心的温度和脸颊的温度一同传递过来,她手指微弯,“ 你不是说怕忍不住把我扑倒吗?松手,然后离远点。”

“不要,我能忍住。”时深另一只手揉了揉她脑袋,“鹿鹿,你摸了我的头,是同意我当你兽侣了吗?”

“不同意就不能摸吗?”

“能,是你的话,怎么样都可以。”

奚鹿捏他的脸,“那你松手,我要翻身。”

“哦。”

他松手后,奚鹿翻了个身。

属于她的香气离远了点,时深趴在床边看她的背影。

奚鹿往墙壁那边挪去,“床分你一角,你别趴在那儿,像是我欺负你一样。”

虽然确实是有点欺负人。

时深如愿以偿上了床,“鹿鹿,你冷吗?冷的话我抱你睡。”

“想得美,我不冷。”

奚鹿清醒了一会儿,又犯起了困。

她好像受到了这里的黑夜影响了,明明上一个夜晚还精神百倍睡不着的,现在竟然困意很重。

这样也好,不用在黑漆漆的夜里走来走去了,最好一觉醒来就天亮。

不一会儿,奚鹿睡了过去。

时深往她的方向挪过去,帮她把兽皮往上拉了拉。

她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浓,几乎要把他香迷糊了,时深又出了山洞,去找更多的臭果,绕着山洞又丢了两圈,再去把附近的猛兽又赶得更远。

回来后,他把路上找到的臭草也丢了一圈。

做完一切后,他去溪里又游了一圈,等身上的水珠被风吹干后才进了山洞,然后上床侧躺着看她,尽量忽视那股让他冲动的香味。

天微微亮的时候,时深继续去找山洞里绵绵兽的兽皮,给她做多几条月事条。

做完了之后,他去将火升起来,出去掏了个石锅,洗干净后把肉放进去煮,放入调味的果汁和树叶。

再一次回去看奚鹿的时候,她已经醒了,正睁着眼躺在床上发呆。

时深俯身看她,“要起来吗?”

“要。”

他将她抱起来,往厕所走。

“没拿东西。”

“那边有,我新做的。”

“你起来多久了啊?”

“天刚亮的时候起的。”

“劳模时深。”路过厨房看到锅里煮的肉,奚鹿有些惊喜,“你好效率啊时猫猫。”

“我是白虎。”

“我就要这么叫。”

时深无奈,“你喜欢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把她放下来后,时深从旁边的架子上拿出另一双拖鞋,“我去给你洗果子。”

说完他撩开帘子,到了隔壁的山洞,拿出果子洗干净。

等奚鹿出来,他把果篮递给她,自己去了厕所。

奚鹿拍了拍脸,抱着果篮去厨房,坐在灶台前捅了捅火堆。

石锅里的水正从锅底往上冒小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