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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荀接过来了老夫人递过的乳茶,轻轻抿了一口,身上的寒意,倒是驱散了几分,可心中是说不出的酸楚。

以往,不管他怎么混不吝,苏沫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不是没有撇下她过,也曾经,一走就是数月,未曾联系过!

可是每次他回来,那小妮子都会出现在国公府,在他身后,“孟二,孟二”的叫着!

对于这样的日子,孟荀也已经习以为常!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小妮子会跟他上纲上线,真的生了气!

回京之后,苏沫对他的冷漠,让孟荀慌了。

曾经,他一直认为掌控在手中的东西,有朝一日忽然间流走了!

他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你若是还想要跟苏家丫头,重修旧好,就要舍下脸皮,将人给我追回来!

这件事情,的确是你做错了,你就要站直了挨打!

自己认罚!”

孟荀抿了抿唇,语气也随之沉了几分:“我倒是想认罚,任由她打骂!

问题是,苏沫如今看见我,连个好脸色都不给!

这几日,索性都找不到人影了!

祖母,你帮孙儿想想法子……

我是真的想要跟苏沫道歉……”

“只是单纯的道歉?”

“我……我不想解除婚约……”

老夫人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孙子,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泥人都有三分土个性!

你当初逃婚,打了人家姑娘的脸,让沫沫沦为整个京中的笑柄!

换做是我,也不会轻易的原谅你!”

孟荀原本是想,在老夫人这里,寻求安慰,却不曾想,聊完之后,安慰没有,更堵心了!

孟荀躁郁起身,想要离开,身后,老夫人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你去哪儿?”

“我去沐浴更衣,去一趟太傅府上!

说不定,魏家少夫人知晓苏沫去了哪儿!”

“沐什么浴,更什么衣!

就这样去!

你不狼狈一点,邋遢一点,憔悴一点,怎么让人看出你的诚意?

若是不痛不痒,不哼不哈的,就把人哄回去,老身反倒觉得这丫头没骨气!”

孟荀欲哭无泪:“您到底还是不是我亲祖母?”

“正因是你亲祖母,才不想看你做这些混账事!

活该这是你吃的苦,就算是跪着,也得你自己受着!”

孟荀:这会儿,心里更堵了!

孟荀离开了大厅,正看见休沐回家的孟淮。

孟淮见平日里风流倜傥的二哥,如今邋里邋遢,一脸颓丧,很显然也被吓了一跳。

“昨天晚上出去做贼了?

怎么这么狼狈?”

孟荀高冷的看向孟淮,不屑一顾的轻哼:“昨日与你一同喝茶的,那是哪家姑娘?”

原本一脸正色,严峻冷漠的孟淮,听见了孟荀的询问之后,脸颊上的温度,瞬间上升。

耳垂上,都染了一抹薄薄的绯色。

“二哥谨言慎行,休要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吗?

我可看得真切,那姑娘身着一袭藕荷色绣花长裙,深紫色的锻制褙子,头上还簪着一支十九吊珍珠流苏簪子……”

孟淮眼神凌厉,瞪着孟荀,嗓音更是提高了几分:“二哥!

你休要胡乱揣测,若因此污了姑娘的名声,实非君子所为!”

“那好吧,二哥想与你打听一些事!”

孟淮不情愿:“何事?”

“我听说,皇上前些日子召苏煜礼回京成了?”

“嗯!”

孟荀又问:“那你见过苏煜礼了?”

“嗯,见过!”

孟荀有一些急躁:“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非得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见孟荀急躁,孟淮才觉得心中好受了几分。

“那二哥想打听什么?

是想问,你与苏家小姐退婚之后,前大舅哥对你是什么态度?还是想问,如今苏家小姐过得如何?

可曾再遇见心仪之人?”

刚被老夫人挤兑完,又被自家兄弟扎了心,孟荀只觉得一颗心都快碎了。

“孟淮,我是你二哥!”

“成婚前夕,抛下未婚妻逃婚!

二哥做的这事儿,实在是不光彩,我倒宁愿,你不是我二哥!

丢人!”

孟荀心中难受,却见孟淮已经转身朝着外面走。

没走几步,便驻足回头:“有件事,还是要跟二哥说一声!

苏煜礼这次回京,是皇上要派他去郦州城,捉拿反贼荣王!

苏姑娘主动请缨,也随着兄长,一同去了郦州城!”

“什么!

苏沫去了郦州?

如今边关战事在即,郦州这么危险,她怎么能去?”

见孟荀满脸焦灼,孟淮嗤之以鼻:“这会儿,二哥倒是知道着急了!

只可惜,苏姑娘已经与你解除了婚约!

二哥不是烦腻苏姑娘吗?

这会儿人不在京城,你不落个轻松自在?”

孟荀火大的冲着孟淮咆哮:“闭上你的臭嘴,你知道个屁!”

孟荀懒得与孟淮针对,急匆匆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让身边的小厮,快速的整理行囊,准备离京。

小厮被孟荀催促,困惑道:“二爷,咱们不是才回京城?

您怎么又着急的要离开?

关外不是有蔺公子坐镇,您急什么?”

孟荀皱着眉头,也不解释。

收拾好了行囊,都来不及辞别双亲,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家。

秦妩带着苏沫,回到了军中。

得到消息的赫连夙,早早的就骑着马,到了秦妩回来的必经之路上等候!

明月和清风远远的,便看见了骑着马的那一道身影!

凛冽的北风当中,男人墨发翻飞,身上的斗篷,也随之起舞!

远远看去,男人犹如一尊雕塑,正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等着,望着他们来的方向!

清风揉了揉眼:“嗯……你看那人……是主子吗?”

明月循着清风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桀骜不驯的身姿,伟岸的轮廓,不是主子又是谁?

“嗯!”

清风唏嘘:“主子什么时候变成了望妻石?

哪里还有一丝太上皇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