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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你们……”

“谢谢……”

几人再次确定眼神,便各自踏上路途。

路上,皇甫悠忍不住问半身女孩:“为什么,不先把你自己体内的雪蛊杀了呢?”

“我……活不下去的……我能做的……只有再为你指引前路……剩下的力量……都给你……”

半身女孩把仅存的力量传到皇甫悠体内,她并不是成功的实验品,从破茧的那一刻起,她的生命力就一直在流逝,现在已经是垂危之际了。

有了她的力量,皇甫悠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

身后的追兵已经扛不住了,再往前的话,就算他们能追上皇甫悠她们,恐怕也没有力气回来了。

任半鬼的手也冻的发抖,此时,他不得不做下一个可惜的决定。

“回去吧,我们追不上了。”

“国师大人,对不起,是我们无能。”

“当务之急是先回去,按我说的,让天下人,帮我们找纯阴之体。”

……

皇甫悠背着半身女孩,在风雪中走了不知道多远。

“他们……不再追了……”

即使这么说,皇甫悠也没有停下脚步,再不走出风雪,她也快撑不下去了。

或许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帮助她们吧,就在皇甫悠即将撑不住倒下去的那一刻,风雪停下了。

北冥的「手」缩了回去,阳光重新沐浴在这片大地上。

皇甫悠看到了阳光,就好像看到了希望。

“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我们……”

温度重回身体,皇甫悠这才感觉到,背上的女孩已经变得如冰块儿一般冰冷,没了气息。

皇甫悠把她从背上移到身前。

看着这个,没有双腿,也没有头发的可怜女孩。

她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吧,像自己子一样,有幸福的生活,有爱她的爹爹娘亲。

“我甚至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皇甫悠埋葬了她,埋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皇甫悠不敢给她立碑,因为她害怕那些家伙会再次亵渎她的尸体。

“永别了,朋友。”

皇甫悠还要继续逃,从这里逃回大汉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这一带依然是北蛮的领土,皇甫悠一不小心还是有被抓回去的可能。

当务之急是先要解决体内的雪蛊,皇甫悠已经一连半个月不曾进食了,体内的雪蛊躁动不安,开始反噬自己的血肉了。

皇甫悠忍着剧痛找到了几株草药,又悄悄溜进了一户人家,找来了针线。

皇甫悠来到荒野,折断一根木棍,咬在嘴上,在指尖凝聚好一柄小刃。

轻轻划破小腹处,感知到“房子”被拆开,雪蛊也在体内闹腾了起来,要破血肉还想往更深处钻。

皇甫悠忍着剧痛,伸进丹田,掐住雪蛊,眼神一狠,将其抓了出来,瞬间捏碎了她。

失去雪蛊,皇甫悠体内的阴气开始反噬,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下,皇甫悠集中全部心神,为自己缝合了伤口。

嘴里的木棍早就咬断了,最后时刻,都是咬着牙做完这一切的。

皇甫悠抓起草药,放在嘴里嚼了嚼,敷到伤口上,做完这一切,皇甫悠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

再次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伤口已经愈合了,皇甫悠此刻脸色惨白,她需要进食,不然她活不下去的。

皇甫悠来到河边,瞅准时机,一击将河中的草鱼打死。

皇甫悠抓起草鱼,顾不上生火什么的,拿起来就是生啃,一边吃着,一边落下眼泪。

“我要……回家……”

一路上,皇甫悠谨慎前进,避开人群,躲避山贼和野兽。

终于出了北蛮之地,可她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脏乱的头发,小腹上一道骇人的伤疤,浑身散发恶臭。

“还有很远的路呢,皇甫悠,坚持住。”

她现在谁也不信,只信自己,就算是来到了大汉的土地上,她也选择独自走回去。

终于,回到了御龙城,城里的百姓们一个个欢声笑语,好不幸福。

皇甫悠的心放下了一半。

“这是……乞丐?”

“好臭啊,怎么没人把她赶出去?”

“她是……十公主?”

周围的人议论着这个“乞丐”,起初,人们没认出来她是皇甫悠,说话的声音还很大,丝毫不避讳。

不知道是谁认了出来,众人的声音这才减弱了几分。

“天呐,她不是和亲嫁出去了吗?怎么会……”

“看错了,肯定不是她。”

“她那里怎么有道疤?”

“变成这副模样了啊……诶呦,在外面这是受了什么罪啊。”

“北蛮离大汉这么远,她自己……走回来的。”

“诶呦,估计在外边儿,被人给霍霍了。”

“啊?那也太惨了吧。”

皇甫悠走在街上,旁人的非议,全都灌进耳中,将她说的那么不堪。

皇甫悠来到一个摊前,抓起一个包子,不管它烫不烫手,直接吃了起来。

摊主那既嫌弃又畏惧的眼神,皇甫悠只觉得好笑。

我从地狱里逃了出来,却还要遭受这些人的非议吗?

皇甫悠不想去管这些,她要去告诉父王,北蛮在做什么。

他们做的脏事,必须要被世人所知。

……

皇甫悠将自己在北蛮的经历告诉给父王,希望他能为自己主持公道。

但是……

“现在,还不能与北蛮开战,若是如此,大汉才刚刚喘口气,若是急于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周边的其他国家也会咬住大汉,到时候,国力衰退是必然的,要以大局为重。”

皇甫悠依然执着要让北蛮付出代价,他们做的事,就是错的!这还有什么可值得争辩的吗?

为什么……错的事,大逆不道的事,有违天理的事,可以被容忍……可以被一个国家容忍!

他们做着这样违背天理的事,却可以安心的继续做下去吗?

“你算什么皇帝!你不配做皇帝!你在国家危难的时候,选择牺牲旁人来保全你的地位!你更不配做父亲!你的女儿被人当做实验品一样虐待,你却无动于衷,你是懦夫!更是孬种!你根本,不配被任何人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