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诽谤?”陶氏冷笑,“我听的清清楚楚你们的污言秽语,进来亲眼所见你们抱在一起,如此还是诽谤?”
贺殊亮目光闪烁,见陶氏不依不饶的,不禁皱了皱眉。
“好了怡馨,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和她还没到越界那一步呢。”
陶氏眼里布满骇人寒意,红着眼看着身旁的男人,感到无比心寒。
没到那一步?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她声音沙哑道:“贺殊亮,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公爹的亲儿子,为何你这么庸碌,连三弟十分之一的出色都没有。”
这话刚好戳中贺殊亮的痛点,他的脸色阴沉至极。
是啊,从小到大,贺峥就是天赋卓绝的天之骄子,父亲视他为骄傲。
父亲待三弟,远胜于他和大哥。
仿佛三弟才是亲生的,而他们不过是捡回来的。
贺殊亮满脸不耐烦:“反正我说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要真有什么,也是她勾引得我。”
说罢,他狠狠甩袖,头也不回地走了。
秦玉蓉瞪圆了眼睛:“二,二伯父,你怎么可以这样推卸责任?”
她泣不成声。
一看到她这么哭哭啼啼的模样,陶氏眼中就开始喷火。
“你还有脸哭?”陶氏扬手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啊——”秦玉蓉两边脸颊都被扇肿了。
陶氏冷声道:“今日的事如果不想让母亲和怀轩知晓,你就给我老实本分地待在庄子上,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秦玉蓉心里升起浓浓的惶恐,咬着唇不敢反驳。
说实话到了这个地步,陶氏跟贺殊亮的夫妻情分已尽,但她为了贺翰贤贺思妤这对儿女,咬着牙硬着头皮也要过下去。
日子熬着熬着也就过了,她不能因为一时冲动,毁了孩子们的前程。
如今是陶氏掌家,她直接削减了秦玉蓉的吃穿用度,还安排嬷嬷教她规矩,让她洗庄子上仆人的衣物。
秦玉蓉从庄子上的山大王,沦为了仆人,每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吃的比下人都不如。
更要命的是每日堆成小山包的衣物,洗不完根本洗不完,十根手指头全都磨红了起水泡。
秦玉蓉苦不堪言,却不敢往外说。
一旦她跟二老爷的事情暴露,二老爷到底是贺家人,贺老夫人会保他。
而她勾引的二老爷,就全成了她的错,贺老夫人一定不会饶过她。
若是贺怀轩知道了,他,他会休了她的。
“明明,明明我们做的这么隐秘,为何会被发现?”秦玉蓉声音哆嗦。
……
谢清瑶听到秦玉蓉如今在庄子上的情况,神色淡然:“二嫂到底是大局为重,为了二房的前程名声,忍下来。”
“只是秦玉蓉怕是忍不了。”
初露:“她还能做什么?”
?凝:“秦玉蓉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肯定会想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而不是日复一日地忍受折磨。”
之桃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夫人说过秦玉蓉之前在皇后生辰宴上勾搭上了镇国公的妻弟。”
镇国公的妻弟卫宁辉,已有家室,却喜好人妻。
谢清瑶道:“秦玉蓉现在日子拮据,她要想少吃点苦头,必须得花银两收买人心,她大抵会哄卫宁辉要些值钱的东西,另外还会说服卫宁辉替她除掉二嫂和二哥。”
丫鬟们一惊。
借刀杀人!
秦玉蓉势弱,只能依靠外人替她铲除威胁到她的人。
知情者无非就是陶氏和贺殊亮,两人一死,秦玉蓉做的丑事就掩盖下来,她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之桃:“二夫人和二老爷有危险。”
?凝看向谢清瑶,低声问:“夫人早就预想到这一点吧。”
若说谁最了解秦玉蓉的秉性,非谢清瑶莫属。
谢清瑶不轻不重地点了下头,“是,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她再一次暴露,而这一次,捉奸的人会是——”
她没有说出名字,众人已经了然。
也该让当初背叛夫人的人,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
眨眼到了贺怀轩回府的日子。
再次见到贺怀轩,他的皮肤从原来的白皙变得黝黑,不再细皮嫩肉。
他穿着一身朴素的腚青色长袍,木冠束发,身形结实了不少,身上少了贵公子的精致,反而增添了几分气概。
“孙儿见过祖母。”贺怀轩朝众人一一打招呼。
对上谢清瑶时,他面容沉着,恭敬道:“母亲。”
这人在军营操练一番,是沉稳了许多,气质都沉淀下来。
谢清瑶不动声色地抠了抠扶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做足了慈爱长辈的派头。
贺峥瞧她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眼底飞快闪过笑意,旋即又恢复了那副威严冷峻的表情。
众人一起用了午膳。
贺老夫人感慨,曾经那个乖巧谦逊的孙子又回来了。
贺怀轩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世子,仿佛过去的荒唐都是一场梦。
只是,一想到秦玉蓉,贺老夫人的笑容到底是淡了些。
等众人散去时,贺怀轩找了个机会,来到谢清瑶跟前。
谢清瑶顿住脚步,淡声问:“儿子有什么要跟为母说的?”
“……”
换做以前贺怀轩早就跳脚,甩脸子。
须臾,他却只是启唇道:“从前的种种不快,都该化作云烟,希望母亲莫要跟儿子计较,是儿子以往不懂事,犯了点错,儿子今后定当谨言慎行,不会叫父亲母亲失望。”
谢清瑶心尖儿颤了颤,眯起双眸。
说不惊讶那是假的,贺怀轩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看来加入了勤王阵营,倒叫他长进不少,段位都提高了。
说完,贺怀轩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谢清瑶咂嘴:“那你懂事挺晚的。”
贺怀轩噎住。
谢清瑶漫不经心道:“看你接下来的表现吧。”
她没再多说什么。
贺怀轩脸上瞧不出什么情绪,等谢清瑶背对他走远,他的表情变化了。
眼底的占有欲暴露无遗。
像是蛰伏在暗处冰冷毒蛇般的目光,死死黏在谢清瑶身上。
若是目光化为实质,这下谢清瑶该被他捕获了。
贺怀轩幽幽开口:“我以前是瞎了眼吗?竟然会喜欢秦玉蓉那种卑贱浅薄的女人。”
生生错失了谢清瑶这颗明珠。
如今,秦玉蓉早已比鱼目还不如,让他厌恶嫌弃,而谢清瑶却如父亲书房里的那盆垂丝海棠,依旧娇艳耀眼。
父亲将她养的极好,那又如何?
贺怀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最后这海棠还不是叫他采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