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之内,烛火摇曳,光影交错,恰好映照出三人轮廓分明的面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与期待。
萧泽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陆洛童,你此行可有收获?”
陆洛童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轻松愉悦的笑意,仿佛已握有解开谜团的关键。
他缓缓言道:“温昀,已经醒了。”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令萧泽与寿昌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之色。这简单的几个字,却仿佛蕴含着无尽深意。
陆洛童缓缓接续道:“确切而言,他自始至终都未曾真正失去意识。那日,于桃园之中,那番吐血倒地的情景,不过是他在众人眼皮底下精心布局的一幕戏码,目的只为顺理成章地离开桃园。”
两人的眉头随着话语的流淌越蹙越紧,萧泽终是难耐好奇,脱口问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陆洛童轻叹一声,道出了缘由:“他心中认为这桃园有问题。”
萧泽闻言,眉宇间泛起一抹疑惑:“有问题?”
陆洛童微微颔首,眸中闪烁着细腻的光泽:“我曾向柯有成探询过,他言及,‘桃园’之名,乃援引自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典故,寓意深远。那方小院,是在飞鹰山庄初建之时,由柯翔鹰亲自圈划出来的。院中的每一处布局,皆出自柯翔鹰之手。尽管那时,兄弟阋墙,情谊不再,柯翔鹰却依旧坚持打造出这片桃园,意欲留给他那三位曾共誓天地的义弟。”
萧泽与寿昌闻言,亦是轻轻颔首。
萧泽眉宇间拧起一抹疑惑,缓缓道:“陆洛童,关于温昀那并非真正吐血晕倒,而是故意佯装一事,你莫非一早便心知肚明?”
陆洛童闻言,唇角勾起一抹略带歉意的浅笑,轻轻晃了晃头:“说来真是惭愧,此事我最初并未洞察。毕竟,温昀那时的演技,连精通医术的白夫人都给瞒了过去。实话告诉你,是白日里,萧淳与沐仙在他们屋外窃听到的真相。”
寿昌闻言,心头猛地一震,惊异之色溢于言表:“窃听?”
陆洛童微微颔首,眸光中带着几分深思:“不错,正是我派遣他们二人前去。料想柯翔鹰一旦失踪,定会激起些波澜,故而让萧淳与沐仙趁机潜去窃听。虽说他俩武艺平平,但在屋外悄无声息地探听消息,倒是绰绰有余。”
寿昌闻言,亦是轻轻颔首,似乎对这安排并无异议。
萧泽眉头微挑,好奇地问道:“那你先前所言要去追查线索,也是与他们此行有关?”
陆洛童再次轻点下颌,解释道:“沐仙提及,欲趁我等尚未离开飞鹰山庄之际,寻得那幅画像。”
“画?”寿昌闻言,脸上瞬间浮现出惊讶之色,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然而,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动,连忙紧闭双唇,将未尽之言默默吞咽了回去。
萧泽与陆洛童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仿佛在无声地探寻着他心中的秘密。
片刻的静默之后,陆洛童缓缓转过头去,目光深邃而淡然,轻声道:“今夜,邢捕头身负重伤,我们自顾不暇,自是无力他顾。如此看来,今夜无疑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萧泽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哦?他们终于按捺不住,开始行动了。”
陆洛童微微颔首,眸光轻闪:“易上良从衙门役卒的闲谈中探听到了邢捕头身受重伤的消息,随即与温昀一起行动。”
此言一出,两人神色不由自主地微变,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陆洛童的每一字一句,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即将揭晓的谜团。
陆洛童语气平淡,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之事:“我悄然尾随他们,直至飞鹰小院。”
“飞鹰小院?”寿昌闻言,不禁诧异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那院落不是早已被衙役重重包围了吗?他们究竟如何进去的?”
陆洛童并未言语,反倒是一旁的萧泽悠然接口,声音中带着几分从容:“寿大人,他们自然是悄无声息地潜入。易上良与温昀,皆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避开那些守卫院落的衙役,对他们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至于陆洛童,他的轻功更是超群,是在我之上,于他而言,潜入那院子自是易如反掌。”
寿昌闻言,面上掠过一抹讶异,不由自主地转首望向陆洛童。
陆洛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谦逊,几分淡然。
萧泽轻轻启唇,道:“陆洛童,你且继续说下去。”
陆洛童微微颔首,声音柔和而清晰:“飞鹰小院的北厢房,乃是柯翔鹰休憩之所,而东厢房,则成了他的书房。易上良与温昀二人,在东厢房内几乎是掘地三尺,只为寻得那幅画,却终究一无所获。易上良心有不甘,又悄然潜入柯翔鹰的卧房,细细搜寻,可惜,仍是空手而归。”
陆洛童的话语轻轻落下,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然,引得萧泽心中的好奇如野草般疯长,终是忍不住开口追问:“他们仅仅探寻了飞鹰小院,便匆匆折返兰园了吗?”
陆洛童微微颔首,眸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泽:“正是如此。他们顾虑颇多,生怕离开太久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故而未曾深入,便打道回府了。”
萧泽的目光落在陆洛童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即便如此,你面上的轻松之意却难以掩饰,仿佛心中早已有了计较,莫非……你另有发现?”
陆洛童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悠然自得的笑意,他微微颔首,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不错,我有所新获,这发现与飞鹰山庄隐藏的一个惊天秘密息息相关。”
言罢,尽管语调平淡无奇,其话语间蕴含的信息却如磁石一般,牢牢吸附住了在场两人的全部心神,令他们不由自主地全神贯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