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糊里糊涂地参与完会议,又迷迷糊糊地走出了会议室。
心里满是疑惑和不解,脑袋里乱成一团麻。
我来到雨桐的办公室,却发现她并不在。
我试着给她打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关机了。
我猜测她可能是去地府做报告了吧,毕竟她的工作总是那么忙碌。
无奈之下,我打车直奔明安路。
到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白事铺子那昏暗的灯光在夜风中摇曳不定,
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人一种阴森又神秘的感觉。
我走了进去,那个小老头看到我,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朝里屋指了指,算是给我打招呼。
我微微点头回应,便走进了里屋。
只见嫣然慵懒地躺在沙发上,正看着电视。
她一见到我,惊讶得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兴奋地跑过来抱住我,
惊喜地叫道:“林风,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在沙发上坐下,没好气地说:“不然呢?难不成还有别人?”
嫣然满脸喜悦,说道:“快一年没见了,你过得怎么样?我可担心你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就那样吧,还能怎么样。”
嫣然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我点了根烟,慢慢地抽着,试图缓解这压抑的氛围。
嫣然突然哽咽着说:“你一直不肯见我,是不是在怪我?怪我让你陷入了危险。”
我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心里却五味杂陈。
嫣然低着头,开始抽泣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着。
我实在忍不住了,笑着说:“别给我演了,我知道你爱演,但别在这时候装了,我是真有事问你。”
嫣然抬起头,我惊讶地发现她真的哭得稀里哗啦,
嫣然抽抽搭搭地说:“我没演,真的。
你是为了救我才中了莫莉的圈套,是我害了你,让你被生生逼碎了仙格。
我根本无法原谅自己,每次想起那天你趴在地上,
仙元散尽的样子,我都会从噩梦中哭醒。”
我装模作样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疑惑地说:“没发烧啊,你这演得也太逼真了吧。”
嫣然突然站起身,瞬间聚拢鬼气,展开了她的领域。
在她的领域里,她才有了实体。
她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起来。
我一下子被她的举动弄懵了,心里想着她不会真的在演我吧,毕竟她平时就特别爱演戏。
但仔细想想,我被逼碎仙格这件事对她来说打击肯定很大,
她哭成这样似乎也在情理之中,除非她对我有什么坏心思。
无奈之下,我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渐渐停止了哭泣,
抽抽搭搭地问我:“你真的不恨我吗?我真的很愧疚。”
我连忙点头,安慰她:“不恨,真的不恨。你就放心吧,别再自责了。”
嫣然一听,又要哭出来,带着哭腔说:“可是你以前那么威风,那么厉害,
现在却变成这样,你怎么可能不恨我啊。呜呜……”
我有些无奈,心想她怎么这么爱哭啊,行吧,那就让她哭个够吧。
我拍了拍她,说:“我真的不恨你,你是我喜欢的人,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果然,听到我这句话,嫣然哭得更厉害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来,带着期待的眼神问我:“你真的喜欢我吗?你可别骗我。”
我认真地点点头,说:“你想想,这么多年了。
我从来没说过李雨桐是我女朋友,
但我说过很多次你是我女朋友,
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哇……我对不起你……我……我根本配不上你……”嫣然又开始大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嫣然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她肿着眼睛问我:“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见我呢?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想理我了。”
我认真地看着她,说:“我才醒没多久,仙格碎裂可不是小事,那可是九死一生啊。
我心里一直想着你,舍不得就这么死了,所以才撑了过来。”
“哇……我……我真的对不起你,林风……是我害了你……”嫣然又开始哭个不停。
直到我感觉她的魂魄似乎都有些不稳了,才赶紧哄她说:“别哭了,别哭了,再哭我可真的要走了哦。”
嫣然这才紧紧抱住我,强忍着泪水,止住了哭泣。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平静下来,问我:“你刚才说找我有事,到底什么事啊?”
我这才想起来,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问她:“江边鬼新娘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
嫣然瞪大了眼睛,连忙摇头,说:“不是我,
我最怕水了,而且江里是真龙在管着,我哪敢去那儿自找麻烦啊。”
我突然反应过来,说:“对啊,江里是敖德他哥在掌管,
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啊?”
嫣然见我沉默不语,便抱着我,趴在我的肩膀上,委屈地说:“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呀。”
我点点头,说:“那你说说,到底谁敢在真龙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
嫣然愣住了,思索了一会儿,说:“在Z城,应该没有这么不长眼的人吧?大家都知道那儿的厉害。”
我拍了拍她的背,说:“我也觉得是,估计是个外来的家伙,
所谓的‘外来的和尚会念经’,说不定就是个会耍手段的外来者。”
嫣然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纠正我说:“你说反了,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你呀,真是的。”
我连忙点头,说:“对对对,我得去会会这个家伙。”
嫣然一听,赶紧说:“别去,太危险了,我替你去查吧。
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
我说:“不行,槽帮的势力太大了,我怕打草惊蛇。
而且我已经消失一年多了,这个和尚应该不认识我,我去比较合适。”
嫣然扁着嘴,可怜巴巴地说:“你别去嘛,让别人去好不好?我担心你。”
我点点头,说:“嗯,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离开白事铺子后,我打车回了家,雨桐还是没有回来。
我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直到凌晨三点,雨桐才回来,她摸了摸我的头,轻声说:“崽崽,怎么睡在这里啊?会着凉的。”
我坐起来问“师父你去哪里了?”
雨桐笑着说“当然是去地府汇报元歌的事啊。”
我跟着雨桐回了卧室,雨桐换了睡衣,轻声说“睡吧,崽崽,明天去总部。”
我钻进雨桐被子里,抱着她胳膊闭眼继续睡。
一夜无话。
早晨起来,雨桐叫我去上班。
经过一年的休息,面对繁杂的日常工作。
我感到心烦意乱,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工作。
我在总部里四处溜达,一会儿去食堂看看,
一会儿又去指挥中心转转,心里始终静不下来。
下午的时候,雨桐打电话让我去她的办公室待着。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她才带我去了会议室。
还是昨天那一群人,讨论的依然是鬼新娘的事情。
我说道:“我去见过嫣然了,她告诉我不是她在搞鬼。
而且河神仙君可是真龙,怎么会有人敢在江边明目张胆地搞这种事情呢?”
一个高级接引接过话茬,说:“林接引,河神仙君最近不在这边,他回东海去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点了点头,继续说:“河神仙君离开大概一个月左右了,而鬼新娘的事情也是在这段时间出现的。”
我问道:“那根据现有的信息来看,这些人是外来的,还是本地的呢?”
那个接引摇了摇头,说:“不好说,这队人神出鬼没的,警惕性非常高,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引能够接触到他们。”
我无奈地靠在椅子上,摊开双手,感到有些无计可施。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儿,最后决定派出诱饵去引蛇出洞。
我毫不犹豫地举手,表示自愿去当这个诱饵。
雨桐瞪了我一眼,坚决地说:“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我说:“他们明显对接引有所防备,高级接引去了找不到人。
普通接引去又太危险,我去或许还有机会。”
但雨桐根本不听我说什么,就是不同意我去。
三天后的一个暴雨之夜,一个接引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突然,一阵吱吱呀呀的唢呐声传来。
倾盆大雨如注,密不透风,远处昏暗的路灯在雨水的折射下,变成了一团模糊的光晕。
雨水不停地敲打着车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左边的江水漆黑如墨,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江对岸,三三两两的码头上,灯光忽明忽灭,在风雨中显得格外诡异。
唢呐锣鼓的声音隐隐约约,混杂着雨声,让人听不真切。
那个接引警觉地抬起头,警惕地向四周看了一圈。
然而,能见度极低,只能看清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外面的一切都笼罩在黑暗和雨幕之中,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