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阴花娘娘的要求,金明子轻轻皱起眉头,双手合十,目光炯炯,盯着眼前甜美女子。
“应姑娘,你又何必这般为难小僧呢?”
一个和尚领着一个女子招摇过市,这不是有辱佛门清名吗?
何况普陀寺天下公认清规戒律最为严苛的地方。
作为普陀寺的佛子,他代表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身后的普陀寺。
“应姑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小僧不能败坏普陀寺名声。”
“只要姑娘愿意放了那几个孩子,小僧的命你只管拿去便是。”
已经交手数次,金明子知道自己不是阴花娘娘对手。
前几次若不是她手下留情,自己早已在西天佛祖坐下听讲经了。
阴花娘娘也不在乎他人的目光,直接挽住金明子的手臂道:
“小和尚,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以前金明子确实想不通,现在一切都想通了,无非就是想要自己这副纯阳躯壳而已。
“因为我是纯阳之体。”
小时候师傅便说过,自己这副躯壳,是无数邪魔外道眼中的无上‘仙丹’。
一再告诫他,将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持住本心。
阴花娘娘使劲拽着金明子往前走,一边笑道:
“嗯,不错,还知道本姑娘想要什么。”
“不过,我馋的可不止你的身子,还有你心。”
拖拽着身体僵硬,万分抗拒的金明子,她脸上笑嘻嘻道:
“不要这般僵硬嘛,好好陪我逛开心,我便放一个孩子。”
“若是惹得我不开心,我便杀一个孩子。”
“孩子杀完,这城里的百姓消失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金明子死死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得一拳打死眼前的女子。
“小和尚动心了,要是动的不是杀心就好了。”
“出家人不可杀生,你呀,还是把杀气收了,只用动心便已是最好。”
说话间,阴花娘娘柔若无骨的手,缓缓握住了金明子长袖下绑紧的拳头。
“嘻嘻,拳头的和你的‘天赋异禀’一般,硬起来,青筋直冒呢。”
一想到当初自己偷看小和尚洗野澡的画面,阴花娘娘就忍不住笑意。
只可惜自己有心与他鸳鸯戏水,也未能动摇他那颗坚定的佛心。
二话不说,竟然着光腚便对自己大打出手。
不过倒是让她大饱眼福一番,连连调戏小和尚天赋异禀,怪可惜。
被当街调戏的金明子眼中尽是怒火,但又无可奈何,只能任其摆布。
毕竟那些孩子的命还在阴花娘娘手中,他现在能做只有稳住阴花娘娘,在谋他法。
这是一个专门针对他而设的局,一旦他失去掌控,那些孩子必死无疑。
此刻,心中的善,成了他最大的枷锁。
满脸得意的阴花娘娘带着金明子在宁昌城内逛了起来。
“吃包子吗,肉馅的哦。”
“鸡腿可香了,尝一口。”
“我请你喝酒好不好?”
此刻女子天真无邪,没有半分魔女的狠辣,就像是一个邻家少女,领着自己心爱之人逛街一般。
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是那般阳光灿烂。
金明子不吃的东西,她也不为难,就纯粹只是让金明子陪着她逛街。
和尚领着一个漂亮姑娘,姑娘又恨不得黏在和尚身上,自是招来了不少异样的目光。
加之最近频频失踪的孩童,许多人自然而然将金明子当作了邪僧。
甚至有人已经将消息告到县衙那边去了。
这又是一场‘诛心局 ’,阴花娘娘明显是要败坏金明子的和尚形象。
她要一步一步瓦解金明子的内心,最后将其拉入魔道,心甘情愿的臣服于她。
看着周围异样的目光越来越多,金明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应姑娘,你究竟想要贫僧做什么?”
阴花娘娘手里捏着啃去一半的鸡腿 ,笑道:
“我想和你双修,就这么简单。”
出家人不近女色,她只是在逼自己破戒。
“你又何必这般苦苦相逼呢?”
阴花娘娘一脸天真,笑道:
“我没有逼你呀,若是你觉得不妥,可以自行离去,我不会拦你的。”
“捆住你的不是我,是你心中的仁慈。”
“只要你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便可毫无阻拦的离去。”
金明子无言以对,若是离去了,那自己心中的佛还会存在吗?
那样的他,还是自己吗?
恰逢行至一家茶楼之下,金明子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他停下了步伐。
未等他开口,阴花娘娘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饿了吗?”
她径直走入茶楼,吩咐小二道:
“一壶上好的青花茶,再来一桌素食。”
“好的,两位客官这边请。”
阴花娘娘看似很随意,其实自打进入茶楼,她便暗中打量所有人。
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不相信现在的金明子还有心思在乎肚子饿不饿。
巡视一圈后,她的目光落在角落的两人身上。
正是换了一身行头,刚逃出那座阴花堂底层弟子居住小院的顾浔二人。
她总觉得两人不同寻常,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金明子走进茶楼,目光始终未曾与顾浔有半分交汇,像是两个完全陌生之人。
倒是刺史陆文斌满脸愁容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就连和尚头都堂而皇之领着女子谈情说爱了。”
顾浔心中忍不住给这位眼光毒辣的刺史大人竖起大拇指。
显然陆文斌是察觉到了异常,才会吐出一句‘无脑’之词,来掩护身份的。
哪家和尚会公然带着女子在街上招摇过市,要么是个假和尚,要么就是一个邪僧。
这般寻常茶客谈笑议论之词,反倒是让阴花娘娘放下了戒心。
难道是自己多虑了,他只是真的饿了而已?
其他茶桌之上,其实也在小声交头接耳,只是话音没有陆文斌的大而已。
两人挑了一个角落,背对着众人落座之后,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多了。
两人并非对坐,或是斜坐,而是挤在了一条凳子之上,极其亲密的样子。
这般亲密之举,若是在村里,指定是要被浸猪笼的。
阴花娘娘似是很享受周围的窃窃私语,贴在金明子耳边,吐着热气道:
“他们都说你淫僧呢?”
“你说他们是羡慕你,还是嫉妒你呢?”
金明子心中翻江倒海,脸上平静无波,没有半分搭理阴花娘娘的意思。
“嗯。”
忽然,他一声冷哼,身子挺直,一股罪恶感席卷全身,却不敢有半分异常举动。
他没有想到阴花娘娘竟然会这般大胆,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来了一招猴子掏斑鸠。
“嘻嘻,还真是天赋异禀呢。”
“你说你当和尚多可惜,这般天赋白白浪费,会让多少女子伤心流泪。”
面对心理变态的阴花娘娘调戏,金明子只能尽可能的弓腰,摆脱阴花娘娘的玉手纠缠。
“应姑娘,还请你放尊重点,众目睽睽之下,岂能做这般龌龊之事。”
金明子话语稍显急促,已经带着几分怒意。
阴花娘娘收手,笑道:
“这么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可以咯。”
稍稍松了一口气的金明子,神色严肃。
“应姑娘,还请自重。”
阴花娘娘起身,打量了一下自己妖娆的身材,坐到了金明子对面。
双手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粘稠拉丝的目光瞧着眼前的小和尚,越看越喜欢。
“你就不怕我太重,把你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