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凝雪放下手中书,看着油光满面的三人,淡淡道:
“早知道你们在外面开小灶,便不等了。”
“素素,别忙了,吃饭吧。”
顾浔脸上浮现一抹尴尬,咋就三个油光满面了,明明自己一口没吃。
素素姑娘放下手中活计,主动上前接过顾浔手中的烧鸡,回道厨房装盘。
柳如烟迫不及待的解开倒扣保温的碗,已经馋的直流口水。
先前还有些许担忧,尚不觉多饿,现在顾浔回来了,饿的越发厉害了。
今日陪着素素上街买菜,回到药铺便一动不想动。
“素素,明日,明日我一定要与你学做饭菜。”
看着桌上丰盛的饭菜,不停打饱嗝的一老一少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狗娃子脑子机灵的很,当即跑出铺子外,扣起嗓子眼。
老孙头恍然大悟,有样学样,一起蹲在阶梯上抠嗓子眼。
吃撑了莫慌,抠嗓子,吐出来,接着吃就好了。
吃过杨素素的手艺,就连赵凝雪都忍不住夸赞起来。
“也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娶到素素你这样的姑娘。”
“这手艺,就算膳食楼的金牌大厨来了,也得自行惭愧。”
柳如烟连连点头,很是认可赵凝雪的话。
“就是,就是,我多希望能天天吃到素素做的饭菜。”
素素姑娘满脸笑意,艰难的从嘴中吐出两个沙哑的字:
“谢.....谢。”
刚端起酒杯与李四碰了一个的杨爷直接呆愣住,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素女。
反应过来的他当即放下 酒杯,牵着孙女跪在赵凝雪身前,连连磕头。
“谢谢赵姑娘,你简直是活菩萨在世。”
“谢谢,谢谢。”
杨爷老泪纵横,孙女被人灌毒致哑,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心病,总觉得是自己亏孙女。
赵凝雪放下刚端起的碗筷,起身扶起爷孙二人,笑道:
“杨爷若是不嫌弃,以后素素就是我妹妹,我很喜欢素素。”
这是心里话,她打心里喜欢素素,觉得自己与她有缘。
“不嫌弃,不嫌弃,素素能攀上赵姑娘,简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看着眼前的一幕,顾浔端起酒杯,四叔撞了一个。
现在小药铺已经成了他心灵的避风港,回到这里就有一种别样的安心。
“公子,这几天药铺人手足,我想回家一趟。”
李四许久未曾回家,家里捎信来,说他儿子看上了村里的一个姑娘,需要他回家主持大局。
其实一个月前就该回去,只是害怕顾浔太忙,一个人照看不来药铺,便一拖再拖,也不好意思与顾浔提。
顾浔想也没想,当即道:
“四叔,你想回便回,与我招呼一声就行。”
“路上记得注意安全,难得回家就多待些日子,不要担心铺子。”
李四连连点头应答,说实话能遇到顾浔这样的东家,是他此生最大的福分。
试问作为一个下人,能与主子一起上桌吃饭吗?
但是在这里,他不上桌吃饭,顾浔还会不开心。
“谢谢公子。”
一老一少重新回到院子里,鼓胀的肚子明显瘪了下去。
赵凝雪看着恶心的狗娃子,叹了一口气道:
“去,洗干净。”
刚想端起碗筷的狗娃子只得乖乖照做。
若是换做其他人,这熊孩子高低得互怼两句,典型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相比药铺的其乐融融药铺,偌大的江家就显得有些冷清了。
江汉风坐在书房内,房门打开,他坐在桌前,对着门外的院子。
反应过来的江夫人徐延秀急匆匆来到书房前的园中,这次她不再伪装,直接气势汹汹的开口问道:
“江云笙那小杂种呢?”
江汉风看着微胖的徐延秀,没有了平日里的端庄,一副泼妇作态。
现在的她甚至懒得在自己面前装了。
“云笙走了,已经离开了江家。”
徐延秀看着曾经的枕边人,现在的异梦客,冷冷道:
“江汉风,你心里还是放不下那小贱人吗?”
“我为江家做了这么多,你是瞎了吗,你对得起我吗?”
江汉风默不作声,他从未否认过徐延秀为江家做出的努力。
甚至可以说她算得上是为江家鞠躬尽瘁。
曾经柳州本土四大家族,江家最弱,而现只剩下了江家和钱家。
江家之所以能残存下来,与徐延秀身后的七杀堂有着莫大关系。
“此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你。”
其实当年两人是真心相爱的,只不过这中间夹杂了许多曲折蜿蜒,以至于走到如今恨不得对方立刻去死的地步。
曾经爱的有多深,现在恨的就有多深。
“可你就不曾做对不起我的事吗?”
江汉风目光平静的看着徐延秀,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之人。
徐延秀红了眼,有些嘶嘶力竭,怒道: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难道你见到就是真实的吗?”
“江汉风,你是个懦夫,彻头彻尾的懦夫?”
江汉风依旧脸色平静,低头看着杯中酒,缓缓道:
“那时年少,不懂人心险恶。”
“当我回过神来,发现为时已晚,已经回不去了。”
徐延秀忍住不住仰天大笑,现在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自己最无助之时,这个最该陪在自己身边而断男人,却是嫌弃自己脏,听听多可笑。
既然他嫌弃她脏,那就使劲脏,让他看到都觉得恶心。
“为时已晚?”
“所以你喜欢了上了自己的侍女?”
“我为你付出那么多,哪里比上不上那个贱人?”
江汉风看着情绪失控的徐延秀,喝过一口酒,问出了心中多年未曾问出的话:
“延秀,你真的爱过我吗?”
徐延秀脸上露出一抹惨笑,他都这般问了,自己还有回答这个问题的必要吗?
即使爱,也不会说爱了。
她使劲摇摇头道:
“没有,从来没有,我就是把你当作接盘手的,哈哈哈。”
此刻,当年那个对自己穷追不舍,最后打动自己的少年郎终于是彻底死了。
其实当年哪怕等来他的一声道歉,她也不会对江云笙母子下毒手。
只要他心里有她,其实她不介意他多一个小妾,毕竟是一家之主,无可厚非。
可惜等来的只有他的唾弃与嘲讽,她怎能不怨恨。
她是故意勾引江家大长老江天阔,故意在他面前缠绵,就是要恶心他。
他不是嫌弃她脏吗,那就彻彻底底的脏给他看。
让他看看他的叔叔和他夫人交合在一起,他会不会觉得脏。
已经知道事情全部真相的江汉风心中满是愧疚,开口道:
“延秀,你又何必这样作贱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