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舟似乎是没想到她竟然将话说得这么直白，脸上的表情都挂不住了，一时有些羞愤。
“你如果看我不顺眼，我走就是了！”她直直地站在一旁，说道。
林染瞥了她一眼，任由秋千随着惯性将自己抛起又落下，直到数个来回后才停了下来。
她轻笑了一声，语气微扬，“那你怎么还不走？”
顾浅舟：“……”
“你！”她自认为耐心的在一旁等林染开口，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不留情面的话。
一双眼睛愤愤地盯着林染，林染仰着头和她对视，神情认真。
终于是意识到她没有开玩笑，顾浅舟所设想的以退为进并没有打动对方，她有些泄气的转身要走。
“顾家一直拿亲生女儿的待遇对待你，没有亏待过你吧？”
“你吃的穿的用的，每一样都是顶尖的。”
“你享受了十八年的好日子，究竟有什么不平衡的？”
林染在她转身之后，盯着她的背影问。
花园里的灯光昏暗，顾浅舟的影子斜斜的拉在地上。
她似是想要转身，又硬生生的忍住了。
“从顾映舟见到我的那天起，他就在心里怀疑了，对吗？”
“凭借他的身份和性格，不可能对一个没什么背景的人好言好语，甚至开玩笑。”
林染忽然又荡起了秋千，不过这次却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她有些惊讶的扭头，发现竟然是燕景安。
燕景安比了个嘘的手势，让她继续说。
“可他为什么在那之后的半年里没有来找过我，”林染顿了顿，有些疑惑，“我不知道原因，但你应该知道吧？”
林染脚尖点地，燕景安注意到她想要下来，便用手拉着绳子，稳住了秋千。
林染走到顾浅舟的身边，“我猜，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吧。”
林染想起来跨年的时候，她被燕景安高高抱起，听到顾映舟和顾浅舟两个人说的话。
诚然，对于她这么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并且几率很小的“疑似早就死去的妹妹”，顾映舟更会在意顾浅舟这个跟他一起长大的妹妹。
“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对于顾家和陆家意味着什么？”
“对于从小以母亲的名义养育你的陆静乔意味着什么？”
林染很生气，却不是为自己生气。
她的诘问步步紧逼，她知道自己是在替那个雨夜失魂落魄的林染问话。
“我可以容忍你的小心思，但不代表我从此就会与你和睦相处。”
林染一身红裙，似是暗夜里绽放的玫瑰，张扬又热烈，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从此以后，你仍旧是顾家的女儿，”林染说，“相信你也明白，顾家不会放任你不管，或者是对你与从前有什么区别对待。”
“不过，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那就是我的。”林染被自己改得这句话逗笑，差点露馅，幸好花园里黑，顾浅舟又失魂落魄的，没有注意到她失败的表情管理。
“你不招惹我，我就不会招惹你，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