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冥主，”终于有人替他说话，道年捂着腮帮子一副快要哭的模样，“小可刚刚已说了，是个意外…”
“意外？”长琴怒视着他，“若是意外，十数年怎么不见使者透露一二？”
“这说来话长…”道年听着长琴“使者”二字哭丧着脸，心里暗骂自己当年接了那烫手的活儿就该想到今日这结果。
“话长你倒是说呀！”白敛见他不知在想什么，抬脚又要踹，只不过还未踹出去就听到“咕噜噜…咕噜噜…”的声音。
“呃…”萧橘白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打累了，饿了。”
“那便回去说，”江疑闻言转头吩咐，“妙云，准备酒宴。”说罢拉着萧橘白进了大殿。
妙云领命，可在魔界什么也不熟，遂笑嘻嘻地看着鬼魅，满脸写着：求帮助。
鬼魅点点头，而后又嘱咐鬼魍道：“盯着点，莫让尊主吃亏。”
“她吃亏？你看看这阵势她就差吃那使者了。”鬼魍吐槽，却还是跟着众位尊神进了大殿。
殿内，众人纷纷落座，独独剩下道年在那儿站着。
白敛也不客气，抱肩看他：“交待吧，什么意外，说明白了吃饭，说不明白吃打！”
道年摸摸肿起来的脸颊，哼哼唧唧讲起了过往：
“一切还得从橘白尊主刚入棠华讲起。那时橘白尊主受两位神君和白敛上神珍爱程度除了各界外梵境佛陀和三清真人也听说了，因我与长琴、江疑是故交所以让我去打听打听，以防万一。
从那时，我便注意着尊主的一举一动，直至证明尊主非魔，佛陀便觉无碍，三清真人则吩咐我还是应该多注意一下。再后来就是…”说着道年看了一眼江疑，“再后来就是发现江疑神君对尊主非同一般，当时得到这个消息真人瞬间精神抖擞，喜悦倍增…”
“等等，江疑喜欢药儿，你家真人高兴什么？”白敛问道
“因为…”道年叹气，“因为江疑神君一直杀伐果断、刚正不阿，虽说是为保九幽六界，可真人一直担忧有朝一日江疑会被杀意吞噬从而祸乱天下…”
“你家真人想得够多的。”白敛翻了个白眼。
道年则反问道：“你们敢说当年不知橘白尊主命数时，你们没想过逆天改命？更何况还有十数万年前江疑凭借一己之力屠戮昆豹一族之事的先例。”
“…”
一时之间江疑、长琴、白敛三个竟哑口无言。
萧橘白震惊地看着无言以对的仨人。
“只是想想逆天改命什么的…”白敛摸了摸鼻子，虚心跟徒弟解释着。
道年撇嘴：“得了吧，当年江疑可是连真身灵气都一分为二。只此一举动差点儿乱了天下气运，若非橘白尊主跳从极渊跳的及时，恐怕江疑早就受了六界气运的反噬…”
“什么？分了真身灵气竟有此等后果……”萧橘白眉头紧锁盯着江疑，“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
江疑却像事不关己，笑着为萧橘白倒了杯茶。
“只能说都是命数…”道年想要继续说，却被江疑甩了一计眼刀警告：
“讲要事。”
“呃…马上就说到了…”道年被他瞪得吞了吞口水，“再后面就是橘白尊主跳从极渊，跳崖那日真人急得头发都要抓光了，生怕失了橘白尊主的两位神君和白敛上神会失了理智，于是便派全部师兄弟去想办法，可巧那日晚时黑水褪去，小可在渊底发现了尊主的点点灵光。本是要送回棠华的，可尊主的灵光被鬼卿魔气侵染，一时之间小可分尚有一丝生机的究竟是谁，只得求助真人。
真人用尽毕生所学就连最宝贝的九头狮头树之力也借了许多终是无法将尊主的灵思洗炼干净，最后只得采三花聚顶之力借助法器太虚仪为尊主量身打造了太虚之境，至于尊主能否洗炼成功重新聚灵，当时一切都是未知…”
“既如此，当时为何不告知吾等？”长琴又问。
“因为…”道年支支吾吾。
江疑却开口道：“因为，找不到橘白的魂魄和灵思我们就不会相信橘白已逝，还会抱有一丝希望。”
“那样的话你们便不会因痛失智，也能暂保天下太平，”夜荼说着，眼神渐暗，“也就是说，那时候能不能活、活着的是谁都不重要，藏起小橘子和鬼卿的神思保住天下太平才是你们想要的…”
“这…”确实如此，道年挠头，“可是尊主命不该绝，如今好好的回来了。”
“可是她用了十几年才回来！”夜荼说着，眼底充红，一步跳至道年面前，揪着他的衣襟怒气冲冲，“若是你们当时将她送回来或许鬼卿也有一线生机！”
“可她是魔族…”道年满脸紧张，生怕他暴走。
“可如今小橘子也是魔族…”夜荼拧眉立目，满腔愤怒，“若再早些，有这么多神仙在，小橘子也不必变成这样，你可知为救护这本该被六界遗弃的魔界短短数月她历经了多少苦难？而这些只因为你们认为那样可保天下太平？！若那日小橘子没表现出吞天之力，吾等未露杀意你们这些清雅的真人佛陀还会现身否？是不是也任这魔界自生自灭？”
“这…我…天道使然……纵是真人佛陀也逆不得……”道年语塞。
“夜荼慎言！”萧橘白见他模样知他心中乱了，眉头紧锁急忙施法闪身至他二人身边，摁住夜荼，“放手。”
贺凌泉也紧随其后，拉住夜荼。
“小橘子…”夜荼眼睛充红看着萧橘白。
“放手吧。”萧橘白眼底有泪，她懂夜荼失态的原因，可她更懂清醒后的夜荼需要什么。
“若非是他们…”夜荼紧紧拽着道年，丝毫不放。
“都过去了…”萧橘白嘴上安慰着，手上却蕴灵施法趁夜荼不备点至他的灵海，让他暂且沉睡了过去，“且先送他去客房休息。”
“好。”贺凌泉扶过夜荼往殿外走，近旁的鬼魍看着贺凌泉扶着摇摇欲坠的夜荼有些吃力也跟着过去，二人一左一右架着他出了正殿。
“道年使者…”送走夜荼，萧橘白眼神复杂地看着道年。
“是，尊主有话请问便是。”道年知她有疑。
“当年，吾与鬼卿的灵思谁的生还可能更大？恢复过程中你们可有干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