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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大奶奶得了涂老夫人的肯定,立马追定开始物色人选,三天就定了人,说是涂家在外面庄子上的人,夫妻两个都是庄子上的家生子,女儿长得乖巧可人,不识字,唯一的优点就是漂亮。

涂大奶奶把人领到涂老夫人跟前,涂老夫人一阵难受,但这也是没奈何的事,只要强压着难受问。

“叫什么名字?家里几口人?爹娘都是做什么的?”

“回老夫人,奴婢紫燕,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姐姐都成家了,爹在庄子上管帐,娘平日里给哥哥带孩子。”

涂老夫人让紫燕近前,看看紫燕的双手和双脚。

“是个齐全的,你待下去好好调教,明日把你妹妹请回来。”

涂大奶奶领着紫燕下去,涂老夫人又是一阵落泪,女儿家的人家好,姑爷对女儿那是掏心窝子的好,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郡主和姑爷把外孙女何八妹宠到了天上,要星星不给月亮。每次外孙女来,嘴里说的都是何家人对她的好。

可是再好也不顶用的,八妹都八岁了,姑爷膝下没有儿子,这是要断姑爷的后啊。想想那个襁褓中夭折的孩子,涂老夫人就心痛。

罢罢罢,这个紫燕看着满敦厚老实,跟着姑爷西行,生下一男半女,记到女儿名下,也是好的。紫燕的家人都在庄子上,也不怕她闹腾。

涂老夫人叹着气,等涂翰林回来,把事情给涂翰林说了。涂翰林气的跳脚,但却无可奈何。

次日,涂家果然派人把三夫人请了回来。

三夫人给涂老夫人行了礼,任由涂老夫人拉着三夫人的手坐下。涂老夫人看着女儿憔悴的脸,眼圈又红了。

“你也别怪你婆婆,毕竟那个当婆婆的不希望自己儿子有后。这么多年,郡主她对你也不错,姑爷一颗心都在你身上,你也得知足。”

三夫人低头不吭声。外面的传言她也知道,三爷告诉她,都是小七的计策,还让三夫人在人前装一装。

三夫人有心向亲娘坦白,但自家夫君说了,这事除了他们几个知道,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三夫人想着泡了灵香草的果干,咬咬牙硬是没给涂老夫人说真相。

母女俩说话间,涂大奶奶领着紫燕进来,紫燕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茶。人靠衣裳马靠鞍,换了衣服的紫燕立马和刚来时不一样,水灵灵的。

紫燕端着托盘跪在三夫人面前,托盘高高举起。

“夫人请用茶。”

三夫人看了一眼紫燕,面生,想着可能是母亲身边新来的丫鬟,也没在意。

涂大奶奶见三夫人接了茶,示意紫燕起来。

“妹妹,有些话娘不好说,嫂子替娘说了。”

“大嫂有什么请讲。我这跟着夫君一去就是几年,爹娘跟前全凭大嫂孝顺,大嫂有什么尽管讲。”

涂大奶奶还没开口,涂老夫人用个帕子捂着脸,长吁短叹。

“妹妹瞧紫燕如何?”

三夫人狐疑的又打量紫燕一番,点点头。

“挺好的。怎么了?是新来伺候娘的丫头?”

涂大奶奶摆摆手让紫燕下去。紫燕出去,涂大奶奶才缓缓开口。

“妹妹和姑爷感情好,谁都知道。可是姑爷再维护妹妹,也得过郡主那一关。再说了,妹妹没有生儿子,这一点咱不占理。从何家回来,娘就睡不着。娘担心郡主给姑爷找个厉害的妾。到时候小妾有郡主撑腰,再生下个儿子,妹妹的日子可怎么过?”

涂老夫人已经哭出了声,三夫人压着心惊安抚母亲。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谁让你的肚子不争气。要是那个哥儿好好的,也不会有这档子事。”

涂老夫人边哭边说,三夫人隐约知道母亲和大嫂要说什么了,但她还是想听听。

“我和娘担心郡主找的人太厉害,妹妹性子软降服不了人家,就想着不如咱们自己找。娘一说我就去了庄子上,紫燕就是咱家庄子上的人,爹娘哥嫂一家子都在咱庄子上,正要跟了姑爷,也不怕她有歪心思。过个一年半载,生个儿子,养在你跟前,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你说是不是?”

三夫人看着涂大奶奶,像不认识一样,半天没吭声。

涂老夫人知道自己女儿接受不了,拉着三夫人的手又是一阵劝。

“你放心,紫燕的家人咱们家盯着,不会让他出岔子。再不济,等紫燕生下儿子,去母留子也行。”

三夫人手脚冰凉,但还是耐着性子问。

“劳烦大嫂跑这一趟,大嫂费心了。”

涂大奶奶一听就知道这事成了,自己这个小姑子自己知道,性子软,最好说话。

“娘,你看看,我说行吧。”

涂老夫人扭过脸擦泪,这是往女儿心上插刀子啊。

“紫燕的家人大嫂都看过了?”

“看过了看过了,都是咱庄子上老实忠厚的人家。”

三夫人边给涂老夫人擦眼泪边问。

“从城里到庄子上少说也得一天的脚程,辛苦大嫂这来回奔波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妹妹你能好好地,让嫂子做什么都行。”

三夫人的心彻底冷下来,现在已经确定了,果干是涂大奶奶的手笔。至亲啊——

三夫人看着涂大奶奶,脸上一点笑没有。

“大嫂,你真好!”

涂大奶奶抿抿嘴。

“妹妹说什么话,你我是骨肉至亲,不说那么多外道话。”

“大嫂,那个果干还有吗,我先多带些,毕竟这一走就得好几年,到了哪里就吃不到果干了。”

“你说果干啊,我马上让人去铺子上说一声,然给他们多做些,不会耽搁妹妹的行程。”

“好。那就多谢大嫂了。”

三夫人离开涂家时,紫燕跟着。三夫人坐到马车里,整个人瘫软下来,眼泪哗哗落下。娘是真担心她,大嫂呢?

回到何家,三夫人先去安闲堂给平阳郡主请安。外面都知道平阳郡主给三夫人下脸,平阳郡主还要给三爷纳妾,婆媳已经撕破了脸。

三夫人请安,平阳郡主没让三夫人进屋,直接让玲珑打发了三夫人,三夫人只好带着紫燕回了三房。

等晚上三爷回家,夫妻两个屏退下人说话。不一会儿,就听到三夫人的哭声。

紫燕站在院子里,看着纱窗上映着的两个人影,脸上毫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