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刚成亲那会子,因着互相不熟悉,故而没有贸然睡到一张床上,如今两个多月过去自然要比原先亲近些了。
晏俍倒是不介意的,只是恐郡主会介意,加之他这段时间因为王大人频繁摊派的任务顾不得在意柳筝的事,郡主若是多想怀疑他了又该如何?
从前他只知晓柳文卫品行不大好,他是晚辈不好多评价,柳文卫是在母亲去世后突然出现,说是他的舅舅,李伯认下的。
如今却又故意插进来一个柳筝,不知作何用意,只是他近些日子恐是脱不开身,要过几日才能临到休沐,只能先叫人帮他问着了。
“郡主。”
“郡主回来了。”
晏俍背后一僵,他向来坦坦荡荡,如今却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头一次心里竟然有些发虚。
赵微君今日在街上见到赵嫽,而赵嫽看了她一眼便没有了下文,她不爽极了,原本都想着要么自己软和些主动问问素玉素心怎么样了,结果人家都不待见自己。
故而一下午她都闷闷不乐的,回来任凭青梧侍候自己更衣,擦手擦脸,一句话也不说。
晏俍见她这副模样,以为是她生了自己的气,有些着急,“郡主,这些日子我是有些忙,所以忽略了……”
赵微君懒懒地看他一眼,“没事,你忙你的。”
他心里更急几分,“……郡主,我不是有意的,再说了我原先并不清楚她有旁的心思。”
赵微君已经神游了,她还在想赵嫽到底为什么,“噢,没关系。”
晏俍:“……”
郡主这副样子,他要怎么证明啊?
他有些难办,又怨自己没有将事情处理好,“郡主,你,今夜还要睡外面吗?”
赵微君缓缓睁开了眼,没有注意到晏俍此刻绯红的耳尖,“怎么了?你要换吗?”
晏俍闭了闭眼,像是下了什么巨大决心,“郡主,不若你也睡到里面?”
赵微君立刻从瞌睡中摇了摇头醒来,眯了眯眼睛踱步到他跟前,“也?”
“……嗯。”
赵微君这才瞧见他这副表情,有些羞涩偏偏要保持什么镇定自若,明明长她好几岁却在这上面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原先她还挺排斥年纪比她大的,觉得人老谋深算,自己定然玩儿不过,现在看着晏兰时,倒是比她还纯几分。
晏俍手心出了薄薄一层汗,不敢直视赵微君的眼睛,赵微君却觉得他好欺负,靠近他,“好啊,只要你不怕本郡主晚上对你做些什么。”
他呼吸一窒,撞入赵微君乌黑的眼瞳,赵微君眼中藏着狡黠,什么都敢说,“不然呢?你以为本郡主吃素的啊?”
“还是说,晏兰时,你不会啊?”
晏俍仿佛感受不到心跳的速度,夫妻之间行周公之礼自然是常事,只是他这么些年心思从未在这上面过,每每纵然起了念头也深觉罪恶,他是读书人,从未听过这么赤裸裸的引逗。
赵微君自然是不讨厌也不排斥晏兰时的,她甚至觉得他皮囊不错,便是先玩一玩又如何?总之,她现在干什么不也是正当的吗?
“晏俍愚钝,愿为郡主学习。”
赵微君不知道哪麻了一下,晏俍怎么这么乖顺,总让她想恶劣的对他做些什么,欺负欺负。
“怎么学?常言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晏兰时,要么本郡主身体力行教教你?”
屋内的侍女早早就退下去了,只留二人,晏俍看着眼前的赵微君,明知她如花蝴蝶般纵情花海,流连芳草,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这样的人会不会为自己停歇。
“……愿服侍郡主。”
赵微君嘴上强心里怂,这么一看自己仿佛那欺男罢女的恶霸似的,过去在他耳边说道,“下回吧,这回你先陪本郡主睡觉吧。”
晏俍一颗心大起大落,缓了片刻,赵微君吩咐,“干什么呢?来帮本郡主把被子搬进去啊。”
“……好。”
赵微君长这么大其实是习惯身边有人一起睡的,青梧她们都来陪过床,白云英也来过,小时候也跟睿王睡过,只是她侧过头去,见晏俍头发散开,侧脸轮廓分明,耳朵处似乎还染着方才的薄红。
她爬起来靠近他,“晏兰时,我睡不着。”
晏俍微微侧头,“郡主闭上眼睛,放空思绪,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微君偏偏要作弄人,“晏兰时,我问你个问题啊。”
他看向她,昏暗烛火里,郡主藕肩半露,被子遮了一半胸口肌肤,“……郡主说。”
“你躺这里,会对本郡主有反应吗?”
晏俍眼前晕晕的,他若是一点儿反应没有岂不是不正常,赵微君锲而不舍趴到他肩膀上,“有没有,有没有?”
他微微点头,几乎是细弱蚊蝇的鼻音,“……嗯。”
赵微君又支起身子来,“晏兰时,要么本郡主帮你解决解决?”
她摩拳擦掌的,晏俍立刻阖上了双目,“郡主歇息吧,多谢郡主。”
赵微君是有些好奇在的,可也是诚心实意帮忙的,怎奈这个人不领情。
她重新趴回去,翻开前些日子没有看完的话本子继续翻看,晏俍若是扭头看一眼的话,便会知晓郡主整日都在看些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次日晨,赵微君昨夜睡的太晚,早起总听到先前晏俍给青梧的那串玉玲的声音,现在她已经不用再日日早起了,何必听这声音。
赵微君揉了揉困倦的眼睛,趿拉着鞋从床上下来,伸手把那串玉铃拽下来,随手放搭在了一边,又回去睡了。
直到听见外头李伯的声音,赵微君被突然吓醒,“李伯,你嚷嚷什么?”
“郡主,玉玲摔碎了。”
赵微君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披着衣裳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怎么会碎呢?本郡主明明放到边上了啊。”
李伯唉叹一声,“郡主,您怎么也不放好啊,这可是老爷留给公子唯一的东西了。”
赵微君如今彻底清醒过来,还没有开口,柳筝从旁过来,看见地上的白玉碎片,“啊?这是表哥的吗?怎得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