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微君屡做屡败,汴京城最好吃的一家饼店如今被抓到牢里了,而他家独有的鲜花饼方子也跟着失传。
“宋大娘,本郡主再给你加钱,今儿不许走!”
宋厨房面如菜色,连连摆手,“不不不,郡主啊,我那小孙子日日没有人哄,睡不着。”
赵微君扭头看她,“你前些日子才说你儿子刚成亲。”
宋厨娘愣住,“啊,那是我小儿子,我还有个大儿子。”
“那就把你孙子带到这里睡吧。”
宋厨娘:“……”
“宋娘子。”
被郡主连着“折磨”好几日的宋厨娘听到旁人的声音都像是幻听,晏俍又叫了一声,人才从灶房里出来。
“晏大人,怎么了?”
“这是今日从友人那处偶然得来的方子,您看看,郡主可能用?”
宋厨娘拿到方子一看,拍了拍大腿,“发财了发财了!郡主——”
晏俍终于松了一口气,去库房把几日后王爷的生日寿礼装好,过了半晌在书房听到后院有声音传过来。
赵微君探头进来,“尝两块儿?这次好像好吃多了。”
他把手中的书放下,“好了?”
她点头,“自然,经过本郡主的不懈努力,区区一块鲜花饼而已。”
晏俍情不自禁笑笑,他发现郡主不胡闹的时候性格还是很好的,开朗热情。
赵微君把碟子放到他桌子上,拿起一块儿来要吃,晏俍叫她等一下,从桌子旁抽出一张空白宣纸,“现在可以了。”
她疑惑的咬了一口,酥皮掉到了纸上,赵微君这才发现他还有些洁疾,逆反使然,她坐到了晏俍的桌子上,歪着头看他。
晏俍直直撞入她的眼睛里,乌黑的瞳仁,亮亮的,呼吸微窒,他讪笑了一声,“尝尝郡主这几日的成果。”
鲜花饼是好吃的,左不过晏俍这些日子不知道吃了多少块儿赵微君的失败作品,只是还得夸赞着,“功成。”
赵微君从他桌子上跳下来,心情很好,“很有眼光!过几日送给我爹,他肯定会狠狠夸我,我这几日费了多少心思,不得再多给我点儿钱花。”
晏俍:“……”
“郡主是做给王爷的?”
“对呀,我爹他什么没有见过,再说了我拿他的钱给他买礼物,不合适吧?”
晏俍总是觉得郡主有一些歪理,但转念想想似乎又挺有道理。
“好吧,王爷定然会欣慰的。”
“他不高兴也得高兴,我辛苦好几日呢。”
“是。”
“到时候咱俩就拿这个去,届时定然是整个寿宴最好的礼。”
晏俍:“我也要吗?”
赵微君:“啊?你要还送别的吗?”
晏俍无奈摇头,郡主自然可以,她送什么王爷都会开心的,只是他除了要王爷开心还得顾一份得体,王爷寿宴朝中很多重臣皆会来,不少双眼睛盯着呢。
“偶然得到过山秋先生一幅字画,献给王爷。”
赵微君不喜字画,她自小耐心就很有限,习字作画都要耐得住寂寞,坐的住板凳才可。
“对了,郡主,答应你的。”
晏俍从抽屉里拿出今日从杜诃那里拿来的话本,赵微君眼前一亮,拿起来翻了几眼很是激动,“啊啊啊!你真的搞到了?你也太厉害了吧!”
他哑然失笑,这算哪门子厉害?突然间,晏俍还没有反应过来,赵微君搂了他脖子一下,而后从桌子上跳下来跑出去了。
肢体的接触,让他脑中不禁空白几秒,是一种陌生的触感,自记事以来,同父母便再无有过任何触碰,父亲去世之时,也只是握着他的手嘱咐他。
晏俍强按下那几分波动,在他这个年纪,已经能很好的掌控情绪和分析情绪,他从来都知晓自己的生活乏味枯燥,无风无浪,干涸的像一块皲裂的土地,无味的像只有黑白二色的水墨画。
“晏俍,用膳了,你不会以为本郡主今日还让你只吃鲜花饼吧?”
晏俍站起身来往门边走去,若他娶的是旁人,除了责任便是他今生往后的妻子,自然可以肆无忌惮的用情,可是她是宁安郡主。
“好,郡主先用,我去净手。”
*
睿王的生辰是九月初二,汴京城内除了万寿节便是王爷的生日最为隆重,不过今年王爷一切从简,减少往年的铺张,官家却执意又为王爷添了不少。
白云英早早的在门口等着了,见到赵微君骑着马,身后还跟着晏俍,高兴地跟身后的小厮道,“快,快去同王爷说,郡主回来了。”
“诶!”
睿王在里头换衣裳,听到来禀报的小厮,嘴角刚要往上扬又耷拉下来,“她不是不认我这个父亲了吗?还来做什么?”
“是吗?那我回去了啊。”
赵微君抬步从门口进去,睿王脸色慢慢变化,“哼,人家哪家姑娘成亲不回门?偏偏是你,叫为父难堪。”
“今日是你生辰,我不同你吵,不过爹爹,您这身衣裳也太红了吧,要成亲啊?”
睿王这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哼,那你过来给为父挑选。”
“还得我来,你看你穿的是什么呀。”
赵微君边给睿王挑衣裳,睿王边在屏风后问她。
“你的猫儿呢?本王的好孙儿呢?抱来没有啊?”
“那是自然,我家宝不能离开我的。”
睿王笑笑,“为父备了好些鲜鱼,给孙,诶,阿爰,本王的好孙儿叫什么啊?”
赵微君拿起一套衣裳来,“没叫啊。”
睿王:“……”
“我是问猫儿名字,你没有取吗?”
赵微君:“琉璃。”
晏俍:“……?”
睿王想赶紧换好衣裳去看看琉璃,赵微君把猫抱进来,他换完衣裳出来,看见雪白雪白还是异瞳的琉璃宝贝极了,“诶呦,这是不是那临清猫啊?好生漂亮哇。”
他把琉璃抱在怀里,亲了两口,琉璃沾了睿王一身的毛,他倒也不介意,“真好,比你先前养过的什么麻雀好多了,我早就说过,麻雀哪能养的熟。”
“来来来,乖琉璃,祖父给你带一个金项圈,日后乖乖的长大。”
晏俍站在门口,眼见王爷如此宝贝猫儿,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家庭关系,他一直以为所有的父母都如同自己父母般,严肃严格,克制亲近。
他尊儒礼,知威仪,却忍不住羡艳。
“王爷。”
睿王注意到门外的晏俍,琉璃从他身上跳下来,他出去迎女婿,低声,“贤婿啊,还是你有本事,老夫得多谢你啊。”
晏俍:“岂敢,王爷疼爱郡主,郡主明白。”
睿王大笑两声,“客人都来差不多了,那咱们现在就去前厅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