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之前几个从北境调来的密探说，北境的密探只需要完成蚁巢里的任务。”
“但在咱们这里不行，密探也得参与日常工作，比如说巡逻、重大日子的戒备、亦或是侦破案件。”
听闻此言，姚麟皱起了眉头：“为何会这样安排？”
“具体为什么我并不清楚。”张小虎摇了摇头，接着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在他们身边没有其他人后，他凑到姚麟耳边低声说道：“但坊间有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
“就是说咱们这边的衙役没啥责任心，并且有很多都是走后门进来的。”
“这种人背景深，能力差，所以只能让能力强的密探也参与日常工作，从而维持府衙的运转。”
“还能这样的？”姚麟瞪大了双眼，中原的衙门大大的刷新了姚麟的认知：“也就是说衙门里养了一大群废人？”
这话给张小虎吓了一大跳：“嘘！”
“柴刀哥，小声点啊，这种话你和我说说倒是没什么，万一要是被那些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废物还不让说？”姚麟很是不屑的说道：“他娘的，北境虽然也有走后门的，但人进来了那也是将脑袋绑在了裤腰带上，有事那是真敢上。”
“相比北境，这中原还真是烂透了啊。”
“诶，你怎么还说！”张小虎看姚麟越说越起劲，顿时急了。
“行行行，不说了。”姚麟无奈摆了摆手，然后接着问道：“那我问你，先前那几个北境的密探还在吗？”
“他们哪能受得了这里的规矩，早走了。”
“就我对北境密探的了解，他们走之前难道没有大闹一场？”
“有闹过，但被人给镇压下去了。”
“哦？”姚麟来了兴趣：“你不说都是一群废物吗？还能有人能压住他们？”
“废物的只是一部分而已，又不是所有人都是废物。”
“听你的意思，还有其他人？”
“当然了。”张小虎伸出三根手指：“咱们这里的衙役，大致可以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便是你口中的废物，这些人基本上都是那种富商或者大家族的少爷，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塞进来混日子的”
“第二种，便是我这样的，没有背景依靠自己的努力通过试炼招进来的。”
“而第三种…”
说到这里张小虎稍微停顿了一下：“第三种是最麻烦的一种。”
“他们来是被江湖宗门给塞进来的，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办事，别看只是衙役，但县官不如现管啊。”
“他们自身有实力，背后有宗门，在我们这是地位最高的一批人，就算是蚁王都得给他们几分薄面。”
听着张小虎的解释，姚麟彻底无语了，他是万万没想到中原的衙门里竟然是如此的混乱。
“呼…”
吐出一口浊气后，姚麟再次询问：“那密探呢？密探总不能随便塞进来吧？能成为密探的实力都不弱，也任由他们打压？”
“密探们的实力的确不弱，但不够团结啊。”张小虎耸了耸肩：“最开始那批本地密探早就被用各种手段挤走了，现在的密探都是从各个地方调任过来的。”
“密探的制度柴刀哥你也清楚，蚁王轮流做，赚够功勋便走人。”
“反正又待不长，再加上他们对密探的态度并没有那么的恶劣，所以谁又会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经过张小虎这一顿介绍，姚麟基本上已经搞明白了万兴城府衙的状况：“嘿，还真是他娘的被他们玩明白了啊。”
“真就找不到一个人来管这事？”
“荆州的刺史也任由他们这么乱来？”
“管啥啊管。”张小虎翻了个白眼：“他们又不作乱，顶多就是仗着这身皮搞些灰色产业。”
“灰色产业，哪里不搞？只要城里不乱，他又何必冒着得罪各大宗门的风险来插手此事？”
“还不说这些人也懂事，时不时的就给他送银子。”
“躺着就把钱赚了，哪里要不得？”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姚麟冷冷一笑：“这就是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面看上去光鲜亮丽，但骨子里已经彻底烂完了。”
“难怪蚁王说我会遇到很多让我感到恶心的事，官方都已经千疮百孔了，不恶心才怪了。”
一阵臭骂后，姚麟摇摇头：“算了，我反正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捞功勋，这府衙怎么样都跟我无关。”
“走吧小虎，带我去认认人，以后也好有个准备。”
………
不多时，张小虎与姚麟来到了万兴城府衙。
庭院中，西侧摆放有一兵器架，上面的兵器布满了灰尘，看样子是有些时日没有动用过了。
穿过庭院，映入眼帘的便是大殿。
大殿门前立有一面巨大的鼓，很常规的布局，没什么特点。
随后，二人便进入了大殿。
殿内人数不少，有的穿着衙役制服，而有的则是便装。
唯一相同的便是他们都很是随意的坐在椅子上，干着各自的事情。
其中，一名身穿衙役制服的清瘦男子，在姚麟他们进来后就抬头看向了他们。
“小蛮子，你不是当值吗？怎么回来了？”
面对质问，张小虎憨厚一笑：“嘿嘿，孙哥，我这不是带新同僚认认门吗？”
“新同僚？”被张小虎唤作孙哥的男子微微眯起双眼，将目光放到了姚麟身上。
上下打量一番后，起身走到了姚麟身前：“你就是那新来的北蛮子？”
“北蛮子”又是这个极具歧视意味的称呼。
姚麟知道，对方这是在给他下马威。
而其余人，也缓缓抬起了脑袋，似乎是想要看他这个新来的要怎么应对。
如果说没有先前在城门口的那番遭遇，姚麟兴许也就忍了。
但现在么，忍他大爷。
一味的忍让，只会被人骑在头上拉屎。
适当的展现实力，才能够让这些臭虫远离自己。
身高一米八的姚麟，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孙哥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
“废话！这里就只有你一个纯正的北蛮子，我不是跟你说话跟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