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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听了长史官的话,虽然话说的委婉,却是心头如遭雷击,正巧宝玉回来,遂命人急令他过来应答。

宝玉不解其意,只知道贾政叫他必没有什么好事,却是想不到竟是忠顺王府的长史官找他要人,惊恐之下,忙回道:“实在不知此事。究竟连‘琪官’两个字,不知为何物,岂更又加‘引逗’二字。”

说着,便哭了。

长史官本想轻轻一笔带过,寻个线索出来好找寻那琪官,结果宝玉好话不听,又想到自己近日寻琪官无果,惨惨挨了一顿板子,若是再无收获,只怕又有板子上身,遂冷笑道:“公子也不必掩饰。或隐藏在家,或知其下落,早说了出来,我们也少受些辛苦,岂不念公子之德。”

宝玉连说不知:“恐是讹传,也未见得。”

那长史官却是冷笑道:“现有据证,何必还赖?必定当着老大人说了出来,公子岂不吃亏。——既云不知此人,那红汗巾子怎么到了公子腰里?”

宝玉听了这话,不觉轰去魂魄,目瞪口呆,心下自思:“这话他如何得知?他既连这样机密事都知道了,大约别的瞒他不过,不如打发他去了,免的再说出别的事来。”

故而说道:“大人既知他的底细,如何连他置买房舍这样大事倒不晓得了?听得说他如今在东郊离城二十里,有个什么紫檀堡,他在那里置了几亩田地,几间房舍。想是在那里,也未可知。”

那长史官听了,笑道:“这样说,一定是在那里。我且去找一回。若有了便罢;若没有,还要来请教。”说着,便忙忙的走了。

宝玉一面轻舒一口气,感怀长史官幸亏走了,一面醒过神来,羞愧自家泄了琪官的底,将来只怕琪官要受忠顺王府锁拿之累了,转过头来,却见贾政气得无可无不可的,边送出长史官,边吩咐小厮,将宝玉锁在书房不得放出。

宝玉吓得心神不宁,知道今天板子难逃,连连拽住一个嚒嚒,要她悄悄告知贾母过来救他,偏偏那人是个聋子。正急得跳脚时,就见贾政走来,身后跟着几个拿板子的小厮,且各门都关住了,知道贾政势必要往死里打他。

一见宝玉,贾政登时眼睛血红,一脚踹了上去,只喝命“堵起嘴来,着实打死”。小厮们不敢违拗,只得将宝玉按在凳上,举起大板打了十来下。贾政犹嫌打轻了,一脚踢开掌板的,自己夺过来,咬着牙,狠命盖了三四十下。众门客见打的不祥了,忙上前夺劝。贾政哪里肯听,说道:“你们问问他干的勾当可饶不可饶!素日皆是你们这些人把他酿坏了,到这步田地还来解劝。明日酿到他弑君杀父,你们才不劝不成!”

众人知道贾政气狠了,忙又退出,只得觅人进去给信。一时贾母和王夫人等都来了,贾政吓得躬身上前陪笑,被贾母当头唾了一大口,狠说了几句,方才扶了鸳鸯的手进去看宝玉了。

只见宝玉面白气弱,底下穿着一条绿纱小衣皆是血渍,禁不住解下汗巾看,由臀至胫,或青或紫,或整或破,竟无一点好处,贾母等人不觉失声大哭起来,命了丫鬟媳妇抬出那藤屉子春凳,将宝玉抬了屋里。

贾政见宝玉被打的已然爬不起来了,狠劲儿一过,便也不由得悔上心头,想跟着进去看视一番,被贾母一顿大骂给骂走了。

薛姨妈听说了,也专门带着宝钗过来看望,正碰上袭人在二门处问茗烟,茗烟刚说到琪官的事儿多半是薛蟠在贾政面前挑唆的。袭人、茗烟见了薛家母女倒是怪不好意思的,薛姨妈果然脸上下不来,就想当时过去审问薛蟠,唯独宝钗笑道:“你们也不必怨这个,怨那个。据我想,到底宝兄弟素日不正,肯和那些人来往,老爷才生气。就是我哥哥说话不防头,一时说出宝兄弟来,也不是有心调唆:一则也是本来的实话;二则他原不理论这些防嫌小事。袭姑娘从小儿只见宝兄弟这么样细心的人,你何曾见过天不怕,地不怕,心里有什么口里就说什么的人。”

袭人、茗烟听见宝钗如此之说,脸上更加羞愧,随即袭人引了薛姨妈和宝钗自去屋里看望宝玉。

兰夫人听见晴雯她们说起宝玉挨打,便找了贾环过来,要他代着自己去看看宝玉,毕竟是二太太的嫡子,又是贾环的兄弟,老太太又平素最爱他,若此时不站出来,只怕老太太和二太太生气。

贾环一听宝玉被打,就知道是琪官事发,那忠顺王府的长史官找上门来,贾政不得不收拾了宝玉,只是如今金钏儿并未投井,也不知又有什么事激的贾政下此死手。

兰夫人因着久孕爱思,平素那宝玉又不甚惹她,一时倒是同情起来宝玉,见贾环半天不动,遂催促道:“赶紧去吧,呆会儿你哥哥那里可就该用饭了。”

贾环无奈的笑笑,只得带了小厮,携了礼物过去给宝玉道恼,宝玉正趴在床上等着袭人、金钏儿喂药呢,见贾环过去倒是笑了一笑,袭人也在一旁感激的很,唯独金钏儿满眼看不上贾环的样子,撇着嘴现站在那里等着贾环说话。

贾环本又不是为着她来的,故此并不介意,说了几句就推说有事,站起来就走,宝玉喊着:“袭人替我送送环哥儿。”

袭人答应着去了,恭恭敬敬地送了贾环出去,金钏儿在后面轻唾一口:“什么人物,却也不知这里面有没有他的手笔。”

袭人回来正听见了,当场喝道:“金钏儿你是要作死么,三爷又与二爷挨打有什么关系,你不说劝着二爷些,且要拱火,非得让二爷再被老爷打一顿方才趁你的心么。”

金钏儿愣了一愣,心想我与你都是一等丫鬟,我又是二太太派过来的,凭什么要听你的话呢,忍不住上嘴说了几句,袭人早已忍她许久,见此更是生气,又说了几句,还是宝玉在一旁调解着方歇了下来,终究两人隔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