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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时过去的十七年遭遇过很多次刺杀。

他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有人想让他好好过。

他见过太多人死在他面前,也有很多人为了他死去。

可当看到郁檀琦气息微弱地躺在他怀里时,他的心跳的厉害,因为惊惧。

他害怕她也会离他而去。

“檀琦,不要睡,保持清醒,我们就快到家了。有许大夫在,你一定不会有事。”

他时不时低头看郁檀琦,声音颤抖,生怕看到她闭上眼睛。

郁檀琦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轻轻应了声。

不能睡,睡了就醒不来了。

少女的身子本就娇弱,这一箭刺穿了她的肩膀,伤势很重。

也不知道箭上有没有毒。

她忍着虚弱和无力,不让自己闭上眼睛。

所幸他们回去的路上没有再碰到杀手。

终于回到了武安侯府,姜时抱着郁檀琦出现在药园里,许暮白正在查看药草,听到声音,他抬眸,一怔。

少年黑眸泛红,胸口沾染上鲜血,声音低哑:“许大夫,你快救她。”

许暮白神色一凛,连忙上前查看郁檀琦的情况。

郁檀琦的精神不太好,她开始恍惚,对他们的声音听不真切。

隐隐听到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她终于松了口气,眼前一黑,放心地晕了过去。

姜时抿紧嘴唇,这是许暮白为了不让她感到疼痛,特地撒药让她晕了过去。

看着少女苍白虚弱的小脸,他心脏一阵抽痛。

他厌恶这种感觉。

为什么他所珍视的人,总会因为他受伤或者离去?

爹娘,祖母,都一一离他而去。

他是天生不祥之人吗?

许暮白说道:“你按住她的肩膀,我要把箭拔出来。”

他垂眸,依言照做。

少女的肩膀纤细单薄,他紧紧按住,忽然想到,她娇气得很,平日里连喝药都怕苦,经常撒娇不想喝药。

利箭刺穿了她的肩膀,她该有多疼?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替她挡箭。

中箭后第一句话是“你小心点”。

他骤然又红了眼眶。

初夏午后的日头有些灼热,他却感觉不到暖意,脊背生寒。

许暮白小心拔出了箭,正要撕下自己衣裳的布料,眼前却忽然出现一条蓝色的布料。

姜时撕下了自己的衣裳。

许暮白伸手接过,撒上药粉,小心缠住郁檀琦受伤的肩膀。

包裹好后他说道:“你先把她抱进屋子,我去拿药。”

姜时小心抱着郁檀琦进了一间屋子。

许暮白忽然看到他背后的血,脸色一变:“世子,你背后受伤了。”

少年头也不回,脚步未停:“不碍事,你快去拿药。”

许暮白微微蹙眉,最后轻叹一声。

他拿药过来后,姜时接过低声道:“我来给她上药。”

许暮白看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出去。

姜时小心拆开布条,扒开少女染血湿透的衣襟,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肩膀。

他生不出旖旎的心思,看到血洞时,呼吸一窒,险些没有拿稳手中的药膏。

他不敢多想,苍白修长的手指捻起乳白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好在郁檀琦中药昏迷,不会感觉到疼痛。

他小心地涂完药后,背后已是湿冷一片。

伤口不能遮掩,这样会影响愈合。

好在是夏日,她不会着凉感染风寒。

姜时看着郁檀琦苍白虚弱的小脸,有些失神。

半晌,他忽然俯身,轻轻吻住她的唇。

他的唇瓣微微颤动,轻轻触碰她温热的唇,仿佛这样,才能够感觉到她还活着。

少年闭上眼,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眼角落下,滴在郁檀琦的脸颊上。

她没有意识,一动不动,自然也感受不到他此刻的情绪。

她还活着,她不会死。

良久,姜时起身,头有些晕,险些没有稳住身子。

他背后的箭伤必须得医治。

姜时面无表情脱下衣裳,露出精瘦的上身。

与外界的传言不一样,他的肤色偏白,却并不瘦弱,肩宽腰窄,肌肉紧致,十分漂亮。

伤口在蝴蝶骨下,他看不到,只能反手上药。

伤口没有贯穿身体,他的伤势比起郁檀琦的伤,一点也不重。

他没有用麻醉散,直接上药。

疼痛让他的大脑越发清醒。

……

郁檀琦睁开眼睛,瞬间感觉到了肩膀的疼痛。

她蹙起眉头的同时,意识逐渐清醒。

她还活着。

郁檀琦愣愣地看着床顶,耳边响起姜时沙哑的声音。

“你醒了,伤口还疼吗?”

她偏头,看到姜时坐在床边,一双狭长的黑眸泛起红血丝,神情有些疲惫,似乎许久未曾休息。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还好,只是有点疼。”

姜时看着她,指尖微微颤动。

喝药都怕苦的小姑娘,肩膀被箭刺穿却忍痛一言不发,好不容易醒来,也没有撒娇哭诉,反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并无大碍。

这让他怎么不心疼。

他忽然起身,俯身贴了贴她的额头。

郁檀琦一怔,愣愣地看着眼前放大的脸。

她的呼吸一紧,少年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她的脸颊开始发烫。

他很快起身,说道:“还好,没有发热。”

郁檀琦长睫轻颤,垂眸抿唇,

姜时的嗓音哑的厉害:“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会有侍卫保护我们。”

郁檀琦小声道:“我知道,可万一呢?我不想你受伤。”

姜时一怔。

他已经许久未曾听过有人对他说,不想他受伤。

唯一一个对他这样说的人,是还在世时的祖母。

“我知道我自己很弱小,但我也想保护你。”她的声音软软的,很甜,像是一颗化开的蜜糖,猝不及防塞进他的心口。

他忽然很想抱住她。

然而他的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肩膀上,眼眸刺痛,低声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应该是我保护你,怎么能让你来保护我。幸好你没事……”

若是她真的出了事,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他不敢承受,他怕他会崩溃。

他所拥有的东西太少了,他不能再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