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级的任务失败，只有七海建人一个人活着回来。
七海建人很快被高层叫去例行问话，灰原雄也跟着百里寻的人走了。
家入硝子这时也打发走了高层派来问询灰原雄尸体的人，回到了解剖室内。
此时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了一年级的三人，百里寻，和“灰原雄”的半截尸体。
“提问，今天的这件事，大家怎么看呢？”百里寻淡淡问道。
夏油杰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他们的任务，是产土神吧……因为我们所保护的那些人，他们的愚昧无知催生出来的东西，被催生成一级咒灵也是正常的吧？”
“喂，你这家伙给我冷静一点啊！”硝子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面无表情地望着头顶那盏挂着白炽灯的天花板，语气十分冷淡，“我在这个地方见到过的咒术师，可比在外面见到的要多得多。”
是啊，解剖室里又能进来些什么人呢？
无外乎就是一些已经死去的人罢了......
想到此处，众人皆沉默不语。
五条悟双手抱臂，斜靠在墙边，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微微抬起头，望着前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窗给出错误的任务信息也不是一两次了，杰你还没习惯吗？”
听到五条悟的话，夏油杰原本紧绷的表情变得有些失神。
他微微低下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对于五条悟的质问，他无法反驳，因为的确是事实。
曾经他和五条悟做任务时，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对辅助监督给的任务信息只是随意扫一眼，夏油杰自己也常常疏于关注这些细节，毕竟他们都很强，对这方面并不是很在意。
偶尔发现有错误纰漏，也会觉得无关紧要，因为这些问题对他们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
但对于其他咒术师来说，五条悟和夏油杰毫不在意的东西，却极有可能成为夺走他们生命的镰刀。
百里寻一边摩挲着下巴，一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突然开口说道：“不要把普通人想得太坏，也不要把咒术师想得太好。”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继续道：“咒灵的确是由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产生的，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据我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这只咒灵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升级为了二级咒灵才对。”
话一说完，解剖室的另外三人都不禁愣住。
按照窗的信息更新速度，不应该不知道才对。
除非是故意的。
他们都知道，前一段时间，百里寻经常去给一年级的学生上课，很少出现在二年级的教室。
而那段时间，一年级两人出的任务都很安全，直到百里寻重新回到二年级。
在百里寻提出之前，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坐在高处的人要对付他们，都这么明目张胆。
“干脆把他们都杀了好了。”五条悟嘴角微微上扬，却看不出一丝笑意。
夏油杰闭了闭眼，轻轻摇头，“悟，没有意义。”
唯一不用出任务的家入硝子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百里寻目光扫过三人，定格到夏油杰身上，淡淡道：“究竟是愚昧无知更加罪大恶极，还是蓄意谋害、草菅人命更不可饶恕呢？”
她没有等众人回答，嘴角上扬到一个玩味的弧度，微微挑眉，意味深长道：“现在感觉怎么样？生气吗？愤怒吗？”
“在一些人眼里，你们这样的咒术师只是他们手里的刀而已，有的刀华丽昂贵，但太锋利，容易刺伤自己，有的刀虽然是驽马铅刀，但胜在好用也足够廉价。”
“但无论是哪种刀，都只是他们的武器而已。武器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只需要指哪儿打哪儿就足够了。”
“哈？！”五条悟扭曲着眉毛，不满地提高声音，“老子就说把他们都杀掉就好了！杰你竟然还说没有意义，少了一批搞事的烂橘子还不够有意义吗？”
夏油杰眉头微皱，不赞同地摇摇头，“悟，这样咒术界会乱套的。”
五条悟没有呛声，扭过头去小声嘟囔，每根头发丝都写着不高兴，“老子不杀完不就行了。”
“这就是我要教你们的第四堂课。”百里寻抱臂站立，微笑着看着三人。
家入硝子：“？？？”
第二和第三呢？？？
百里寻没有注意到满头问号的家入硝子，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整个高专里，她最放心地就是家入硝子。
她主要是看着五条悟和夏油杰，微微笑道：“不满意就去改变，觉得腐败就去革新。抱怨是没有用的，安于现状什么都不做也是没有用的，把上面的人都杀了更没有用，治标不治本。”
“现在许多咒术师们也都习惯了万事听从于总监部的行为方式，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有想法的人几乎都死了。”
“在我看来，咒术界就是一群法外狂赌，一群封建余孽视法律为无物。你们不改变其他咒术师的认知，就无法改变现在的现状。”
她顿了顿，突然调侃地看向夏油杰道：“努力努力当上咒术总监吧，再把咒术界改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夏油杰：“？？？”
“我吗？”他诧异地指着自己。
五条悟突然开口：“那老子呢？既然杰要当，老子也要当！”
百里寻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规劝道：“咒术总监平时要跟一堆烂橘子待在一起。”
“那老子还是让给杰吧。”五条悟拒绝得毫不犹豫。
家入硝子举手道：“赞成。”
她不敢想象，要是五条悟当上了咒术总监，咒术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相比之下，这种事还是交给夏油杰吧，毕竟他比较表里不一。
夏油杰丝毫不知道家入硝子在心中的吐槽，他只知道他好像被迫竞选咒术总监了。
夏油杰：“……”
说得跟他想当咒术总监一样，他也不愿意。
虽然百里寻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但他有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