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巧虎顿住脚，再拖不动步子，半晌无语，气息沉沉，脸色涨红，感受到了一种蔓延到四肢百骸、前所未有的羞辱！
这样一个衣着暴露、举止媚俗的魔女竟与她共用一张脸？且还当众与毕阿罗拉拉扯扯！
她的太阳穴突突突乱跳，抬眸看向上方结界，只见无数外域魔物趴在结界之外，朝内窥探，面上都是一副嬉笑嘲讽，对虎子指指点点。
再侧耳细听，毕阿罗现身后，城内打斗声虽还在继续，但声响已微弱很多。
呵！这魔头，好大的排场啊！连外域魔物都要给几分面子？
柳巧虎心绪混乱，疾步而去，愠怒中护在陶花葙身前，盯着毕阿罗凌厉的五官，“毕阿罗，吴祈已死，如今你还要侮辱仙者？当初在城主跟前的誓言你可还记得？！”
他曾在兄长面前，立下不伤人、神的誓言。
毕阿罗扫过巧虎身上的血污狼藉，眉头轻轻蹙了下，那金姑娘更加柔媚地挽住他的臂弯，睨眼瞧她，脸上闪过嘲讽，视线落在巧虎手腕上一圈隐隐闪烁的蓝线上，眉头一提，看向阿罗手腕上有一根同样闪烁的线，嗤笑一声。
那是他们的一诺之缘。
她也曾承诺他会护住阿山。
毕阿罗扬扬泛着蓝光的手腕，“这个就快断了，听说仙者食言的报应，往往来得更加猛烈，我拭目以待。”
他轻轻摩挲那圈蓝线，只见巧虎一挥手，用尽余力掀去阿罗压在陶花葙背上的魔气，扶起了她。
阿罗冷哼一声，并未为难，转而对着四周满天残存的灰光高声道，“我不是说过，司战部给我留着，你就这么心急？”
柳巧虎与陶花葙顿时齐齐看向阿罗，面上震惊无比。
毕阿罗与灰光....一伙的？
那今日满城灾难，都是他亲手....?
巧虎眼里迸发出无法置信和痛心疾首。
只见那灰光滋啦啦满天游走，几次要接近飘在半空中、垂头闭眼、已经吐血而亡没来得及说出任何一句话的小阿山，但它几次都触碰不得，全被阿罗抬手挡了回去。
“你杀了我最重要的人，破坏了我们的交易。”他扬眉打量灰光，显然经过阿山的攻击，灰光气力弱下不少。
“你跟他们一起...屠城？”巧虎眼里闪着泪光，声音急得变了调，“是吗！”
听到她询问自己，毕阿罗微微侧眸，冷言道，“没错，城内死掉的人，毁掉的仙骨，全是我所为。”
“为什么？”你明明...对很多事怀有善念。
毕阿罗的声音却仿佛从天外传来般不够真切，懒懒无情道，“我一个魔物，不做这些，该做什么？济世安民吗？”
随他话音落地，周遭魔物们立即附和，鬼哭狼嚎地叫嚣。
柳巧虎面上惨白，仙力已然不够，但还是丢出一丝念力，想探知他的好坏，可如今阿罗气力非凡，她的念力很快被打了回来。
金姑娘看在眼里，大大一声嗤笑。
巧虎抹了把泪，想到当初阿罗带她去结缘阁的一幕幕，不死心的轻问，“你是被迫的吗？”
“被迫？”
阿罗微微垂眸，想了半晌，旋即笑开，“如今谁能逼迫我，你蠢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