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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玄带着大队人马抵达谢家的时候,谢混早已颤颤巍巍,连站都站不稳了。

“我对谢家不计前嫌,谢家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桓玄冷冷的瞪着谢混,谢混感受到桓玄的逼人气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些我都不知道啊,是姑姑的主意,与我无干啊大人!”

谢混胆怯的模样让桓玄嗤笑,他直接闯入谢家,直奔谢道韫的院落。

谢道韫门口的守卫被桓玄的手下推开,桓玄大步上楼,谢道韫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保养得当,又是谢家名门,桓玄不介意将之当作谢钟秀的替代品。

可当他推开谢道韫房间的大门,入眼看到的只有一具早已死去的尸体。

谢道韫自断经脉自尽了。

这让桓玄愣在原地。

他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冷意,谢道韫自尽,她的死亡犹如当头一棒将桓玄的怒火击打的烟消云散。

等到桓玄从谢道韫房间里出来,看见他眉头紧锁的神色,不管是谯纵还是谯奉先,亦或者他身边的心腹谋士侯亮生,都意识到事情不妙。

“大人.........”

“谢道韫自尽了。”

桓玄的话让谯纵和谯奉先都意识到大事不妙,谢道韫虽然是女子,但是她在谢家的威望是仅次于谢安和谢玄的,谢道韫一死,建康城的高门大族都会对桓玄失望,转而反抗桓玄,桓玄再想坐稳建康之主的位置就难了。

“杀了谢家所有人。”

桓玄突然抬起头,说出让所有人吃惊的消息。

谯纵道:“不可啊!”

如果只是死一个谢道韫,而且还是自尽,那么他们还可能与高门大族达成妥协,但若是将谢家满门斩杀,建康的高门大族就真的兔死狐悲了。

桓玄拧紧眉头,瞪着谯纵:“谯纵,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我,是什么意思?”

谯纵躬身道:“大人,属下一切都是为大人着想,一旦灭杀谢家,建康高门大族会对大人群起而攻之的啊!”

桓玄冷笑:“群起而攻之又能如何?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本事,可以对抗我手中的刀剑!”

桓玄大步去了,桓伟率领士卒包围谢家,不多时,谢家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杀戮持续到天黑,鲜血流淌到谢家的大门外,乌衣巷是建康豪族聚居之地,谢家的死亡他们一清二楚,眼看着谢家被桓玄杀干净,这些高门大族在畏惧的同时心底纷纷升起反抗之心,开始准备联系谢琰或者何谦。

甚至有小部分更看好刘裕的则是秘密派人去联系刘裕,不过,在次日,整座建康城就被桓玄封锁了,任何人都不得出去。

“侯亮生跑了!”

“给我抓回来!”

“我要将他凌迟处死!”

侯亮生是自己的心腹,竟然逃走了,这对桓玄的刺激是极为巨大的,然而刘牢之的大军在以谢琰为表面上的领袖后,势如破竹,已经在进攻建康的路上,桓玄注定不可能在搜寻侯亮生上面布置太多人手。

这恰恰是侯亮生选择的最合适机会,且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侯亮生并未去投靠谢琰或者何谦,而是直奔会稽,投靠刘裕。

正因如此,桓玄派出的仅有人手也搜错了地方,以至于侯亮生安全逃走。

建康城,秦淮河上,一座奢华的画舫,停留在河面,此时是白天,秦淮河的画舫都熄灭了灯,好像空无一人。

“圣君,桓玄骄傲自大,完全不听我们的劝,他一定会落败,眼下我们还要继续支持他吗?”

说话的是谯纵,在他上首则是一名身材伟岸,容颜俊秀的男子,男子双目深邃,衣着华贵,举手投足中自带一股文华风流之气。

此人正是魔门圣君,亦是整个魔门目前的领导者,出身花间派,武功极高,除开魔门,在江湖上几乎没有任何人听闻过他的名声。

坐在谯纵对面的谯奉先也恨恨的道:“圣君,桓玄实在是不堪一击,我们早知该扶持刘裕或者刘牢之!”

坐在谯纵旁边的则是一个温柔端庄的女子,三十余岁,媚眼如丝,面容姣好,她声音温柔:“二位先生错了,放在之前,以刘牢之和刘裕的势力,你们也不会看上他的。”

谯纵与谯奉先相视一眼,不由有些挂不住面子,此女名为李淑庄,乃是魔门很早就布局在建康的重要人物,如今是淮月楼的老板娘,亦是建康城的清谈女王,因为她供应的五石散药效好,副作用小,且各有滋味,故而得到建康城内高门士族的追捧。

桓玄能够顺利入主建康城,李淑庄的作用亦是极大。

圣君微笑道:“淑庄,支持桓玄是我们大家决定的,不能单独责怪谯纵兄和奉先兄,现在桓玄一意孤行,事情已经到如此地步,并不单纯是不再支持桓玄就行的。”

“我现在有两个想法,你们可以想一想,看看哪一个更适合,第一个就是不再支持桓玄,由淑庄主动联系高门士族,看看他们是否支持谢琰。”

“当然这当中的主要目的是刘牢之,奉先你要寻找机会去接触刘牢之,看看此人能否为我们所用。”

“第二个就是我们帮助桓玄收拢何谦,有了何谦的支持,桓玄实力大增,刀兵之下,正如他所言,未必不能彻底压制建康城的反对势力。”

谯纵道:“嫩玉和干归现在都在桓玄手下听用,干归未必愿意舍弃桓玄,照我看可以先看看桓玄是否愿意拉拢何谦,此人骄傲自矜,若是看不上何谦,我们根本拉拢何谦。”

圣君轻笑:“看来谯兄还是不愿意舍弃桓玄。”

谯纵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圣君,我们投入太多人手与财力了,随意舍弃,意味着我们前期的付出就全部白搭了。”

圣君摆摆手,他举手投足都给人一种令人信服的感觉。

“谯兄放心,我并非责怪谯兄,且谯兄的考虑不无道理,我们的确投入了太多的东西,不能轻易舍弃,那就由奉先兄试探一下桓玄的口风吧。”

“一切都看桓玄是否还愿意听得进去我们的话。”